第95章
  甚至,宇文霁对他想象中的小车车还是有点不死心,他让工匠随手弄了个车斗,弄两匹马拉着,兜了一圈。
  实践出真知……大趾死心了。
  颠得他差点把舌头咬断了。就他这体重,过个坑,都差点让他飞出去。
  宇文霁试车的那天晚上,熊爹提着酒和炒黄豆,来找宇文霁喝酒了,不过宇文霁不喝酒,还把他的酒给倒了,熊爹追着熊儿子打了半天,气哼哼提着黄豆回去了。
  车没做出来,但训练要开始了。战车部队跟过去的骑兵部队,战法有相同也有区别。要让两个部队协同作战,这在丕州也是没有的,所以比如熊爹这样的老将虽然有些知识,却也仅限于纸面上的了解,宇文霁完全是从零开始的摸索。
  宇文霁的战车,也在不断地修改。
  最终制造出来的车,反而比正常的战车要小一圈,这辆车的车顶和四面墙壁,都能拆卸,正常情况下放在那就像是个带轮子的长方体框框,它能被改装成一辆十分豪华的王车——上面有华盖,有大旗的。
  它也能变成一辆恐怖的怪物,当它是怪物的时候,所有装上去的零件,都是宇文霁的武器,也是只有宇文霁能用的武器。比如,正面有着麒麟兽面的黑色大盾牌,它有一米五宽,两米三高,假如把它放在一个人的身上,能把人活活压死,宇文霁能把它抡起来,“玩”拍拍乐。
  战车的车组成员,也渐渐选拔了出来。
  宇文霁的驭手名叫刘咸,是个疾勒人,副驭手叫刘饱,是个汉人。因为宇文霁的车太变态,所以有一个副手保护刘咸就好。
  刘咸的身上背着一套皮带,皮带另外一头连在车厢里,宇文霁按几个把手,就能拉扯皮带。
  因为训练中,双方都发现,宇文霁用喊的,千军万马中,驭手不一定能听清楚,或者反应过来。尤其是骑兵部队,超过一千匹马奔跑起来,就跟在瀑布下头一样了。且战争对抗中,驭手的注意力在前方,本能会让他忽略后方的声音。
  宇文霁本人是车上的唯一战斗人员。
  除他之外,作战时车上还至少会有两人,一人掌旗,一人传令。掌旗是向宇文霁率领的单独部队下达命令,骑兵的时候,副手跟在他身边就能看见他的指令,战车就需要有专门人员了。
  传令是要向其他将领传令,毕竟他还是全军的指挥官。
  掌旗的需要精神高度集中,传令的很可能出去就回不来了(宇文霁部队动了),所以他们俩都无法兼顾向驭手传递指令。
  宇文霁的新卫队,在不断磨合和训练着,但在第一次对战前,谁也不知道这支军队到底是不是样子货。
  前两件事,算得上都已经慢慢得到了解决。第三件事,宇文霁却一日愁过一日——墨墨有没有喜欢的人?我是不是误会了,墨墨是个无性恋?墨墨是不是……身体不好?
  自打吕墨襟拒绝了崔王妃牵线,宇文霁在傻乐了几天后,就开始多想了。
  多想的第一层,就是吕墨襟可能也喜欢男的。吕墨襟了解他,他也了解吕墨襟,吕墨襟的思想有时候比宇文霁都现代,他若是喜欢女子,当时应该说“自己找”,但他说的“无意”。
  宇文霁甚至怀疑过吕墨襟是不是喜欢桶义?因为那次桶义来劝谏,吕墨襟还跟着一块儿来,这是怕宇文霁被激怒,一巴掌把桶义拍死吗?
  细细观察后,宇文霁才确定不是,墨墨对桶义没什么特殊偏好,那天大概率是来看戏。即使担心宇文霁把桶义拍死,也是担心少了个文职苦力。
  宇文霁还让素合私下里去问一问,吕墨襟有没有正常男子梦x的情况?
  素合:“……”
  虽然素合无奈,但还是给他问了,答曰:“有。”
  吕墨襟高洁冰冷,但作为一个代谢旺盛的正常青年男子,他该有的没有少。
  宇文霁松了口气,墨墨不是天阉。
  所以,墨墨你到底喜欢谁,或者,会喜欢谁?
  宇文霁阴沉地看着所有三十以下,十五以上的年轻男子,尤其是那些和吕墨襟有公务往来的。连吕墨襟都没猜到宇文霁脑子里在想啥,只以为他是喜欢上了当暴君的好处。
  挺好,吕墨襟很支持。宇文霁的眼神就如鞭子,竟然硬生生地,让丕州官员们的办事效率又提高了一些。吕墨襟喝着茶,露出满意的笑容——看来,大家的能力比想象中的强啊。
  丕州依然是安静的,近四十万疾勒人,一年又一年地终于融入了丕州的生活。新生儿开始满地乱跑,当年满地乱跑的如今已经开始成家立业。
  女的督亭卫从稀罕事,变成了常事,原先还有下作人去找女督亭的便宜,自然是只有代价,没有便宜的。
  正式的女牢和男牢都建立了起来,监牢的规则也是几经整改,宇文霁最初和吕墨襟商量的规则太过温和。
  吕墨襟:“白吃白喝白住,让他们工作还给工钱,你想让百姓都犯法进监牢吗?”
  “不是想让他们重新做人吗?”
  “监狱这么好,简直是为他们犯事兜底了。监狱该是惩戒之处,不想进来,就不犯事了。”
  “……”
  “但我知道景光你的底线是什么,放心,不会让他们死的。”
  “呃……好。”
  宇文霁最担心的,当然是监狱变成大型伎院。和吕墨襟最后研究出来的,就是狱卒异地任职,再加轮岗制。
  所有督亭卫,都必须有监狱任职经验。目前的流程,是学员一年后,去监狱任职学习一年。五年以上任职的督亭卫,必须在三年内前往监狱任职两年。从监狱的食堂大师傅,到典狱长,全体如此。
  年轻的去任职,因为在监狱那个特殊的环境里,能暴露出很多东西。一年恰好,超过一年,有些年轻人可能承受不住。已经有五年任职的督亭卫,宇文霁也需要把他们缓一缓位置了,去监狱晃一圈,再出来就能调往别处了。等他在新地方再任职五年,多废柴也该是能升迁了,又能调走了。
  监狱平级进,平级出,有特殊贡献会有奖励,无贡献不升级。但是必须在任职八年内去监狱涮一涮,有这个经验,否则直接罢免。
  ——有没有这么多犯人?有,很多。目前以男囚犯占绝对多数,其中还有部分战俘。过去组织战俘修桥修路修水渠的,是当地各自的督亭卫和官府,现在就是官府和督亭卫监狱协调了。
  且还有很多囚犯,就是过去的狱卒。
  他们的差事,督亭卫全面接手。本来狱卒以为他们能进督亭卫,高高兴兴跷脚等着,谁知道督亭卫根本不收,这是绝了狱卒的财路和生路,争斗自然发生。甚至有狱卒诓骗囚犯说宇文大趾要把他们全杀了,继而私放囚犯,造成混乱。
  还好囚犯们也害怕,多数只顾着逃跑,有伤人却不杀人。
  吕墨襟劝宇文霁:“景光,这已经是你的极限了。”
  也是这个时代,能做到的极限。换个地方,要对当地世家这么干,世家就直接组织死士来杀宇文霁了。
  “我知道,墨墨。别忧心,我不是钻牛角尖的人。”宇文霁有时候都好奇,自己在吕墨襟眼睛里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圣人?这是他人力能做到的极限,他不会过分苛责自己的。
  他见吕墨襟松了一口气,对他缓缓流出笑容,宇文霁有种把他抱在怀里拍一拍的冲动。但攥了攥拳头,克制住了。
  一年复一年,疾勒人稳下来了,宇文霁小小的战车(十一乘)部队能和骑兵配合作战了,府库中堆满了粮食。苜蓿草喂养的猪猪,好像是没那么骚了,又好像没大变,算了,给猪猪些时间,让它们慢慢长吧。
  市井中,除了丕州朝廷办的茶摊(兼职卖草纸),在不赶集的日子里,也开始有长期的摊贩了。最初是卖炊饼的、时鲜水果的、干果,野货等等的。
  宇文霁见到后,找到了府里的厨子,不久之后,又多了卖炸豆腐、炸萝卜丸子、炸面饼,以及摊黄豆煎饼的小贩。后来又多了更高级些的羊汤羊杂店,宇文霁考虑良久,也给酿酒作坊与酒铺发了少量的“营业许可证”。
  盐铁酒都为朝廷专营,现代这些也是严格管控的。酿酒的,每年酿多少酒朝廷是有限额的。卖酒的,每年进多少酒,也是有限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