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而被林家上下暗中称为“准儿媳”的萧彻,回宫后也并未闲着,他虽将婚礼操办之权全盘交出,但关乎自身嫁娶的大事,又岂能真做个甩手掌柜?
  他第一件事就是把许久没练习的弓箭给捡了起来,大热天的去靶场练箭,给林砚的大雁他要亲自打。
  萧彻又让内府库将一些极尽精巧的物件、以及大量上用的丝绸锦缎、珍稀木料,以赏赐的名义,源源不断地送往林府,美其名曰给文夫人添些用度,实则是在不动声色地为婚礼添砖加瓦。
  有时间就往丹园跑,看着内侍监按照文韫的要求调整园内陈设,确保每一处都合乎心意。
  林砚反倒成了最清闲的那个。
  除了被他娘抓着试过两次新衣的尺寸,他似乎只需要在忙碌的家人和同样忙碌的恋人之间穿梭,感受着那种被浓浓爱意和期待包裹着的氛围。
  真好啊,他穿越前没有的东西,穿越后都有了。
  只待吉日良辰,便将礼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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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谢谢昭临哥哥。”
  林砚迈进户部公廨时,脚步都比往日要轻快几分。
  今日是他的生辰,七月初一。
  虽说在这个没有阳历生日的时代,他自己都快忘了这茬,但显然,有人替他记着。
  刚在自己的值房坐定,还没来得及翻开今日的文书,同僚们便陆陆续续地来了。
  第一个进门的是张厚朴张尚书,这位顶头上司笑眯眯地捧着一个锦盒:“林侍郎,今日可是你的好日子,一点心意,莫要嫌弃。”
  林砚赶紧起身双手接过,入手沉甸甸,打开一看,竟是一方上好的端砚,石质细腻温润,雕工古朴大气,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部堂大人,这太贵重了。”林砚有些不好意思。
  “诶,不过是个玩意儿,你整日与笔墨打交道,正合用。”张厚朴摆摆手,语气和蔼,“今日你最大,偷个懒也无妨,午膳前便可家去,好好松快松快。”
  林砚连声道谢,张尚书果然是个好领导,武海闵之流能不能跟人家好好学习学习?
  哦,忘记了,武海闵想学也没这个机会。
  张厚朴前脚刚走,后脚褚晔就晃了进来。
  这位同僚兼“难兄难弟”如今与他相处自然了许多,至少不会一见他就眼神乱飘了。
  褚晔递过来一个用青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事,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点男人都懂的意味:“喏,给你的,生辰贺礼,收好了,回去再瞧。”
  林砚接过,那触感那形状,不用打开他都知道是什么——画册,还是那种内容不太适合在公廨公开翻阅的画册。
  自从上回褚晔得知他与萧彻“尚未彻底交流”后,就仿佛肩负起了某种“技术扶贫”的重任,隔三差五通过赫连锋的渠道给他搜罗“学习资料”。
  林砚面上保持微笑,,动作迅速地将那青布包塞到了桌案最底下。
  褚晔看着他手忙脚乱藏东西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又递给他一个正常许多的锦盒:“这才是明面上的,一套湖笔,知道你用得上。”
  林砚:“……”谢谢,还想得挺周全哈。
  紧接着,他下属的几位郎中、员外郎也结伴而来,纷纷送上贺礼。
  有的是精心挑选的墨锭,有的是时兴的镇纸,还有送典籍的,虽不算特别名贵,但都透着用心。
  林砚一一道谢,将各人送的礼物都仔细记下,回头都是要还礼的。
  他也没闲着,招呼着随从将家里一早准备好的几大食盒点心、糕团搬出来,都是文韫亲手调制的,用料扎实,香甜可口,分给衙内诸位同僚。
  “家母做的一些小点心,给大家尝尝鲜,聊表心意。”林砚笑着招呼。
  众人纷纷道谢,一时间,户部公廨里香气四溢,气氛热闹得像个小茶话会。
  这还没完,林砚又变戏法似的让人抬进来两个冒着丝丝寒气的大桶,揭开盖子,里面是红艳艳的冰镇酸梅汤和清澈的冰镇薄荷饮子。
  “如今天气炎热,诸位办公辛苦,喝些冰饮解解暑气。”林砚给众人分发。
  这可真是送到心坎上了。
  虽说朝廷有赐冰,但像这般随时能喝到冰镇饮子的待遇,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众人捧着冰凉沁骨的瓷碗,对这位年轻体贴出手大方的上官好感度更是蹭蹭往上涨,吉祥话一筐一筐地往外倒。
  “林侍郎太客气了!”
  “多谢林大人,这饮子真是及时雨啊!”
  “祝林大人生辰吉乐!”
  一时间,户部公廨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热闹了一阵,众人各自散去办公。
  林砚看着时辰,果然依张厚朴所言,将收到的礼物仔细打包好,准备先行回府。
  同僚们见他起身,又纷纷笑着与他道别。
  林砚揣着那颗被同僚温暖,以及某份画册带来的一丝尴尬填满的心,乘着马车回了林府。
  他将收到的礼物一一归置好,尤其是褚晔那份“重点保护对象”,被他小心翼翼地藏进了衣柜深处,确保万无一失。
  抬头看了看滴漏,时辰尚早,离用午膳还有一会儿。
  “备车,进宫。”林砚对小厮吩咐道,嘴角已经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
  要去跟男朋友贴贴!
  马车轻快地驶向皇宫。
  和林砚预料的一样,萧彻果然在等他。
  见他进来,萧彻放下手中的朱笔,眉眼间那份属于帝王的威仪瞬间柔和下来,化作清晰可见的温煦。
  “来了?”萧彻起身,很自然地迎上前,牵起他的手,“正等你一同用膳。”
  林砚任由他牵着,跟着他往偏殿走,嘴里故意抱怨:“陛下也不派人去户部催催,万一我老老实实待到下值再来,这午膳岂不是要变成晚膳了?”
  萧彻侧头看他,眼底漾着笑:“朕猜,张尚书也不会让含章生辰还要在公廨忙碌。”
  偏殿的膳桌早已布置妥当,菜品不算铺张,却样样精致,且大多寓意吉祥,显然是用了心的。
  长寿面自然是少不了的,汤清面滑,上面卧着个嫩生生的荷包蛋,旁边还点缀着几颗翠绿的青菜。
  “都是御膳房琢磨的,尝尝合不合口味。”萧彻拉他在身边坐下,给他布菜,先夹了一筷子寓意“年年有余”的清蒸鲥鱼到他碟中。
  林砚心里受用,嘴上却还要矜持一下:“陛下如此破费,臣受宠若惊。”
  “一年一次的日子,不算破费。”萧彻语气寻常,又给他盛了一小碗寓意“福寿绵长”的灵芝鹌鹑汤,“况且,朕乐意。”
  这男朋友也太会了。
  一顿饭吃得温馨惬意。
  萧彻大部分时间都在照顾林砚,看他吃得香甜,比自己吃了还满足。
  膳毕,宫人撤去残席,奉上清茶。
  萧彻这才慢悠悠地道:“给你的生辰礼,备好了,随朕来。”
  林砚好奇心起,跟着他走到殿外空旷处。
  只见两名内侍正小心翼翼地牵着一匹通体雪白的宝马等在那里。
  那马个头适中,线条流畅,肌肉匀称,眼神温顺,见到生人也不惊不躁,只是轻轻打了个响鼻。
  “北戎新进贡的一批马里,朕亲自挑的。”萧彻指着那白马,语气带着几分献宝的意味,“性子最是温驯,脚力却也不弱,正适合你,待秋日天凉,朕带你去西郊跑马。”
  林砚对马研究不多,但眼前这匹一看就不是凡品,那毛色、那体态。
  他忍不住上前几步,试探着伸手摸了摸马颈,触手光滑温热,那马竟主动低下头,蹭了蹭他的掌心。
  “它喜欢你。”萧彻笑道。
  除了马,旁边还摆着一把弓。
  弓身不知用什么木材所制,呈现出温润的琥珀色,上面镶嵌着精美的银丝纹路,弓弦绷紧,散发着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这是?”林砚看向萧彻。
  “给你的弓。”萧彻言简意赅,拿起那把弓递到他手中,“骑射骑射,光会骑怎么行?朕教你。”
  林砚接过弓,入手沉实,手感极佳。
  他试着空拉了一下弓弦,能感受到那股内敛的劲道。
  “我就会骑个马代步,骑射可真是一窍不通。”他前世今生加起来摸弓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无妨。”萧彻看着他,眼神专注而温柔,“学不学得会,精不精,都不打紧,朕只是想带你试试,纵马驰骋,引弓射猎,是另一种畅快,你自小埋头苦读,如今又案牍劳形,该多些不一样的体验。”
  林砚听着他的话,看着手中精美的弓,再瞧瞧旁边温顺神骏的白马,心里那点畏难情绪瞬间被一股豪情取代。
  对啊,干嘛不体验点新鲜的?
  说不定他天赋异禀,是个被文科耽误的武学奇才呢?
  “行。”林砚挺直腰板,眼神亮晶晶的,“那到时候就请陛下多多指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