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董怀仁像是被下了面子,忙指着程渊问:“就,就他?他能是……?”
  “少主!”女使猛地跪倒在程渊面前,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看到女使跪下,原本守在长锦山门外的人也纷纷下跪,齐声高呼道:“少主——!”
  霎时间,场面有些难看,谁都没敢再开口说话。
  程渊更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他根本没想过要当什么少主,既然都把他送走了,又何苦再找回来,看这什么尊主的样子,也不可能是真为了临邑门着想,大概率是为了之前林木木提到的那个傀儡术。
  “我不是你们的少主。”程渊冷漠开口。
  女使笑道:“少主离开临邑门时还在襁褓之中,自然是记不得了。”
  旁边的董怀仁白了她一眼,阴阳怪气:“你说是他就是啊,那我还说这个人是呢!”
  说着他顺势戳了戳后边的白千帆,白千帆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有病似的,赶紧拍了拍他碰过的地方,免得晦气。
  那女使闻言站起来,对众人道:“究竟是不是,试过就知道了。”
  “哦?”董怀仁疑惑看着她:“你想怎么试?”
  女使从摆了摆手,临邑门便来人捧出来了一样东西,看着像个匕首,刀柄处镶嵌着一枚不小的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解释道:“这是我们临邑门的镇宝,只有临邑门纯正血脉才能让这东西有反应。”
  她看着程渊,说道:“既然众人不信,少主不妨一试?”
  可谁知程渊后退半步,坚决道:“我不试,我已经说了我不是你们临邑门的人。”
  若真不是,又何妨一试?程渊这样的反应,反倒是更让旁人起疑,此时姜檐也走了过来,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劝道:“就试一试,若真不是,我长锦山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程渊沉默着不说话,但楚见山看见了他脸上的表情不太好,于是上前几步,半挡住了程渊,道:“是或不是都只是他们临邑门一家之言,这东西是真是假也尚未可知,掌门莫要被蒙骗了。”
  姜檐还没回答,那女使就激动起来:“我们相传几代的宝物岂会作假?若不信众人皆可一看。”
  说着她就往自己的手掌处划了一刀,鲜血顿时直流,楚见山看着都觉得疼。
  鲜血滴于匕首之上,众人皆想靠近一观,却没看见这匕首有任何反应。
  女使趁机解释:“唯有少主的血才会让它生效。”
  她又跪在程渊面前,恳求道:“少主,请验。”
  程渊却只是摇着头,低声说着:“我不是,我不会验的。”
  他情绪不太对,可楚见山又没办法在此时安抚他,只能帮他挡住众人的视线。
  忽而,那女使猛地起身,想上前抓住程渊的手,楚见山知道她要干什么,立马抬手抵挡,却不曾想还是晚了一步,被她得了手,程渊的手指被划开,鲜血垂直滴落在匕首上。
  几乎是刹那间,匕首贪婪的将血喝了下去,红色宝石也立马发出光芒,彰显着这血主人的身份。
  场上一片哗然。
  “有反应了,有反应了!他真的是!”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程渊,而程渊则像是被人观赏的怪物,低着头,气息逐渐不稳,借着人群掩盖,楚见山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别着急,有我在。”
  女使道:“既然已验明身份,还请少主同我们回去吧。”
  说着她就要去拉程渊,却被白千帆一掌拍开:“你休想!程渊自小在我长锦山门下长大,单凭你这什么破东西就想把人抢走?做梦!”
  “这位仙君,”那女使终于正视了他,脸上的笑意不明:“你好像没弄明白,我不是来同你们商量的,若你们迟迟不交人,那遭殃的可是整个长锦山。”
  话音甫落,长锦山门外守着的临邑门弟子便瞬间抽出了剑,结界外的修士也开始于掌中凝结灵力。
  五千修士同时破界,这结界根本撑不了多久,而长锦山内,没了谢寅跟楚清元两大主力,自是不敌,其他门派的人一时也赶不过来,若临邑门有意,在此时灭了他们也完全有可能。
  可白千帆不惧,手中剑已出鞘了三分,做好了随时杀上去的准备。
  第54章 对局
  “子厌,莫要为难。”
  那轿子里的人终于开口说了话,女使听见后,略微颔首,没再为难程渊,转身回到了轿子旁边。
  楚见山猛然听见这声音,只觉得无比熟悉,想起是谁后瞬间身子发凉。
  他不可能记错,在血阵之中,同他交谈了许久的神秘人就是这样的声音,没想到何昆死后,竟是他亲自接手了临邑门,不再甘于屈居幕后,是准备干什么大事了吗?
  他再次开口:“掌门勿怪,子厌向来是这样的性子,说一不二。”
  姜檐握拳行礼:“岂敢。”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这临邑门的行事还当真是令人费解。
  临邑门下人掀开了轿帘,那所谓的尊主下轿,与众人想象中能够彰显地位的繁杂衣饰不同,这人仅是穿了个简单的白衣,腰间挂着个粗陋的铃铛,面上戴着的是花灯节常见的狐狸面具,看着倒是很平易近人。
  楚见山见状冷哼一声,连衣饰都没变,这人还真是生怕自己认不出来他。
  那人缓缓走过来,对着姜檐道:“也别叫尊主了,听着怪不习惯的,我姓乔,乔奕。”
  楚见山有预感,这个名字也绝对是假的。
  姜檐俯首道:“那乔先生方才的意思是……?”
  乔奕解释道:“本来今日就是掌门令爱诞辰的好日子,打打杀杀的多不好,但是呢,我们临邑门的少主自然也是要迎回去的,这可是不好算呐。”
  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在手心里不停敲打着,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半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办法,猛地把扇子一敲:“不若这样!你我双方各出三人来比试,若你们赢了,这件事就再议。”
  他看着姜檐,脸上笑的无比真诚,可在楚见山看来,这人的演技简直差到家了。
  姜檐沉默着,他知道就算他们能赢也不过是拖延一阵子,他们不会放弃程渊的,可若是不应……就怕连长锦山都保不住。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程渊走了出来,一口答应道:“好。”
  “阿渊,你……!”楚见山想提醒他这人不可信,却被程渊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没选择了,我不能连累长锦山。”
  楚见山努力压下了心里这口气,程渊说的没错,先拖延一会也好,好让他看看这死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那就开始吧,我性子急,最好别让我等。”
  楚见山回头看,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搬了把椅子,正舒舒服服坐着,大冬天的,还用扇子扇着风,也不知道哪里热,白千帆说的没错,确实挺装的。
  他很快便挑了三人站在身后,只等着长锦山派人出来。
  第一局临邑门出场的是个满身肌肉的大汉,若不想让临邑门丢了面子,这人应是最厉害的,以此来保证他们能胜这第一场。
  而长锦山的弟子中,程渊最优,白千帆次之,剩下的多半是普普通通的水平,若是让程渊来,先不说这一场能不能胜,后面两场也绝对会输,所以决定出场顺序很重要。
  正当他们犹豫谁来时,季时才刚刚得到消息,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喊道:“怎么了怎么了?我刚从师母那回来,是要比试吗?”
  白千帆转头便瞧见了季时,心里顿时起了坏主意,一下把季时抓到身边,笑眯眯问:“好师弟,有没有听过田忌赛马的故事?”
  季时顿感不妙,弯着腰要后退:“没,没听过……怎么了吗?”
  “很好,”白千帆郑重地点点头:“你就是这匹下等马了!”
  季时呵呵两声:“虽然我没听懂,但一定不是夸我的话。”
  白千帆坏笑:“事到临头,由不得你了,去吧师弟——!”
  白千帆一把将季时推了出去,可怜季时甚至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摔在了中间的场地上,而一抬头,一个浑身腱子肉的大汉正盯着他。
  旁边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人,拿着个锣猛地一敲:“第一场比试,开始——”
  “什……什么!”季时还没反应过来,那大汉就开始追着他满场跑了。
  “不对啊!!”季时狂叫着:“我就是来看个热闹的啊——!!”
  楚见山在一旁没忍住笑,白千帆这馊主意虽说没问题,可是也忒坏了点,当真是为难季时了。
  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半,那场上的两人甚至还没交上手,因为季时自知不敌,一直在围着场子逃跑。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最终香燃尽,还是会判定季时为输,被人追着跑了整整一炷香,确实有些没面子。
  这边白千帆已经有些着急,对着狂跑的季时喊道:“你行不行啊!好歹打两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