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阿渊!拦住她!”
  楚见山赶忙冲程渊喊到。
  程渊听令立马起身,现在赶到梁世德身前肯定是来不及了,于是他抬起手起势,流音剑快速飞过去,定在空中对准了黑影,如果他不停下,就肯定要死在流音剑下。
  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黑影并没有停下,在被流音剑穿过胸膛的时候也没停下,而是靠着巨大的冲击力,又向前移动了几步,将手中的剑刺入了梁世德的心脏。
  梁世德瞬间倒地不起,这一剑就是冲着要他命去的,他没挣扎几下就没了呼吸。
  众人这才看清了黑影人的面貌——是华容。
  程渊赶忙将流音剑收回来,华容也应声倒地,跪在了地上,鲜血不停从她身上留下来,看这样的出血量,她也不可能活下来了。
  可是她非但不痛苦,而是疯狂大笑了起来,喊道:“梁世德!你个贱人!终于……终于被我杀了哈哈哈……姐姐,我替你报仇了……”
  程渊把楚见山扶着坐好,然后走到华容的旁边,缓了两口气,问道:“梁世德的画像,是你故意让我们看见的吧。”
  华容抬起头,对着程渊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说起来,我真该谢谢你们……”
  “什么意思?”
  “你猜的没错,是我故意让你们看见的,本来是抱着最后的希望,可没想到,竟然能真的把他杀了。”
  华容看向断气的梁世德,眼中的泪开始控制不住滑落下来:“这个梁世德,不仅仅是负心薄幸,他更是不配为人!他该死!!”
  第9章 真相
  华容之前在进入醉春楼以前就在四处流浪,而关于她以前的记忆,她是谁,从哪里来,家在哪里,她已经全都不记得了。
  慢慢的,她发现了自己跟别人的不一样,她面色腊黄,身材消瘦,而且一点都不怕冷,更重要的是,她好像会一些术法,只是不怎么能控制得住。
  可是有一天,她被人围住,情急之下用法术打伤了几个人,这些人就慌忙跑开,嘴里还叫着她魔族余孽。
  “魔族……原来我是魔族吗?”
  以后她就一直被一些自称为民除害的正义散修追捕,直到……她遇见了月言。
  月言对她很好,收留了她,而且不会打她骂她,会给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华容告诉月言她有可能是魔族,可是月言不怕她,还跟她说,不管她是谁,她都是自己的妹妹。
  华容本以为她会跟月言在一起待一辈子,可是月言认识了梁世德,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贱人身边有个狐妖,华容心想肯定是这个狐妖迷惑了姐姐,她才会这么想跟着梁世德走!
  后来,月言真的走了,她给醉春楼的妈妈留下了足够赎身的银钱,而后便想着跟梁世德私奔。
  那妈妈哪里愿意就这么让醉春楼的头牌跑掉,连夜带着人去找。
  月言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了很久梁世德都没有出现……他爽约了,更是在月言被抓回去的时候散出了谣言,说她是个婊子,破坏他自己跟唐小姐的感情,宁愿自己赎身只为给他做妾。
  从那以后,在醉春楼点月言的人便越来越少,赵妈妈一气之下打了月言三十多鞭子,更是不让人给她请大夫。
  月言没挺过那个夜晚,临死之前紧紧抓着华容的手,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睁着眼睛断了气。
  华容心里恨再也消解不了,所以她杀了赵妈妈,杀了以前所有欺负过她们的人,只是罪魁祸首梁世德,他身边有着一只六尾玉狐,她动不了梁世德。
  “那些人是谁?”程渊开口问道。
  “什么?”
  “醉春楼里围杀我和季时的人。”
  说实话,程渊对华容以前的故事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这一群神秘的黑衣人到底是谁,围杀他和季时到底有什么目的。
  华容缓缓摇摇头,她已经没了多少力气,轻轻说道:“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也不让我知道……他们只是答应我,只要我帮他们困住了你们……就能帮我杀了梁世德。”
  华容又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越来越小:“可是我……没有完全信任他们,我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你们身上。我确实……该对你们说声谢谢的。”
  华容身上的力气已经全部溃散,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闭眼之时手中还紧握着月言的手帕。
  楚见山额头渗出了紧密的汗珠,伤口开始越来越疼了,他站起来,走到了程渊的身边。
  程渊下意识扶住了他,用手帮他撑着身子,开口问道:“那边的狐妖怎么办?”
  楚见山向那狐妖走进了两步,开口道:“你为什么帮着梁世德做事?”
  那狐歪歪头,半晌才听懂了楚见山的话,说道:”他,救我,报……报恩。”
  楚见山深吸一口气,这种妖物虽然天生妖力高强,但是灵智却开得晚,他只知道要报恩,却不知道他的天真害了多少人。
  “程渊,把你的剑给我。”楚见山向后伸手,眼睛却还是盯着这狐妖。
  程渊愣了一瞬,楚见山这命令人的语气总让他觉得有些熟悉,他没问为什么,直接把剑给了楚见山。
  楚见山抬手将剑调转了个方向,精准地找到了那狐妖内丹的位置,直直刺了下去。
  那狐妖瞬间发出尖锐的嘶喊声,一阵挣扎过后,随着一阵白光闪过,那狐妖原地化形成了一只白色狐狸,这样看着,与普通的狐狸也没什么区别了。
  没了内丹,这狐妖就得重新修炼,少说也得几百年,无法继续再作恶了。
  楚见山转头把剑还给了程渊,走路时踉跄了两步,头有些发昏,不得不紧紧抓着程渊的手腕来稳定身形。
  “阿渊!楚见山!”
  季时风风火火地从婚房里跑了出来,楚见山看他这么有精神头,想来身体是没什么大问题。
  “楚见山!你……你怎么了?”
  季时跑到了他的身前,面上有些担忧:“你怎么伤这么重啊,你……不会死吧?”
  “借您洪福,暂时还死不了。”
  “那就好那就好。”拍了拍胸脯,吐出了一口气。
  楚见山刚想有点感动的情绪,就又听见季时小声嘀咕说:“你要是死了我找人还钱去。”
  楚见山:“……”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无语了太多次,他的头越来越晕,甚至有些站不稳了,在原地晃了两下。
  “楚见山你没事吧?”季时看他有些不对劲,心想不至于吧,他一句话就把人气成这样了吗?
  “没……”
  没事两个字都还没说完,楚见山就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他落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也听见这两个人叫喊自己的声音,只不过他一点力气都没了,就这样吧,让他好好睡一觉吧,太累了……
  等他再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了,窗外的夕阳残光刺入了屋内,给所有事物笼罩了一层金纱,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已经换回了他之前的青色外裳。
  楚见山刚想翻身起来,身上的伤口就发出一阵刺痛。
  “嘶……”
  楚见山微微蹙眉,他已经很久没受过这样的伤了,上一次还是在七年前,他跟临邑门的那一战里。
  那一战,他伤得很重,他从来不知道,有的伤会那么疼,疼到过了七年他还是能清楚地记住那种感觉。
  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着门被推开,楚见山抬头望去,只看见程渊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阳光刚好透过门缝,打在了他的侧脸,程渊的鼻梁很高,而且眉骨深邃,本就颜色不深的瞳孔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像是透出一种琥珀般的透明晶莹。
  从前他就觉得程渊长得好看,不过那时候他还小,于是他把这种好看归结于可爱,可是看着如今长大成人的程渊,他竟渐渐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怎么就……突然长这么大了,以前的那种固执倔强,那种稚嫩天真全都不见了,而如今面对着这个长大成人的程渊,楚见山给出的评价是稳重,心思沉,而且根据这几天的相处,他觉得程渊似乎喜欢一切都掌握在他自己手里的感觉,而如今他唯一不能确定也掌握不了不了的,就是楚见山。
  于是楚见山霎时间明白,从前的小程渊已经不会再回来了,他似乎得用一种新的心态和方法来面对这个已经跟他错过了七年的徒弟。
  “醒了……”
  程渊走进来,看见他有些愣神,以为他还头晕,于是走过来把他扶着坐了起来。
  楚见山看着程渊,突然不明所以的笑了起来,程渊也一头雾水,还以为他发烧了,抬手想去摸摸他的额头。
  楚见山抓住了他的手,放了下来,同他四目相对。
  程渊被他盯得不自在,拿起了桌子上的药递给他,说道:“先喝药吧,解药也在这里面。”
  楚见山没有接过来,而是转移了话题:“我觉得你有话要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