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防火门重重关上,阳光隔绝在外。
  昏暗的楼梯间里,钱昭野的脸在应急等下忽明忽暗,阴沉可怖。
  第23章 撞见怀孕,撕破谎言(下)
  “阿荷,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
  曲荷冷笑。
  “解释你手机的双系统?解释你和乔眠三年地下情?解释你和乔眠在婚房里的刺激情趣?还是解释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钱昭野,你真让我恶心。”
  曲荷一顿输出,终于把那些憋在肚子里的话都吐了出来。
  钱昭野那副虚伪的面具彻底破碎,表情从慌乱转为震惊,“你..你早就知道了?”
  他回想起这段时间曲荷态度的转变,一瞬间脑海里所有的细枝末节都串成了一条线,“阿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一次。”
  曲荷连正眼都不打算瞧他,“你别叫我的名字,我嫌脏!”
  钱昭野想抓她的手,“都是她勾引的我,都是乔眠。真的只是一次意外,我对她没有感情,我爱的一直都是你!你知道的!”
  见她不为所动,钱昭野甚至直接冲了过来想搂她。
  他情绪上头,喘着浓重的粗气说:“阿荷,我们在一起七年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改!只要你能原谅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曲荷见到他靠近,一步步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墙壁。
  “钱昭野,原来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了七年,那这些年你是怎么对我的!”
  “对不起对不起,这个孩子我不会留下,我会让她打掉。阿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明天就办婚礼....”
  啪。
  曲荷抬手一巴掌落在他脸上,“够了!”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楼梯间。
  钱昭野被打得懵了好了一会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曲荷冷冷看着她,像在看一滩烂泥,“七年了,我终于看清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连个人都不配做,像你这样的东西只配活在阴沟烂泥里。”
  钱昭野偏着头,半晌才转过身来,眼里闪过一抹扭曲的愤怒,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哀求。
  “七年了,你终于说了真心话。曲荷,你其实一直都瞧不起我吧。”
  他咬了下后槽牙,声音越来越高:“那你呢,你以为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五年前如果不是我求你留在公司,你是不是早就飞到英国去了?”
  “出轨难道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吗?如果不是你控制欲强,不爱打扮,不善解人意,我还会找别人吗?你口口声声说爱了我七年,却连这件小事都不肯原谅..”
  曲荷不可置信看着他。
  看他倒打一耙,看他咄咄逼人。
  世界像是静音,只能看着他不断开合的嘴唇..
  爱了七年的面容在这一刻变得如此扭曲,可怖..
  “所以....”曲被气得胸口难受,说话只能断断续续,“..你认为出轨都是我的原因?”
  原来人心真的可以丑陋到这种地步,这就是男人本能,自私,卑劣..
  得不到就要毁掉,爱不成便生恨!
  这一刻,曲荷甚至丧失了和他辩解的欲望。
  那些质问,斥骂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因为他已经不值得了。
  “你说完了吗?”曲荷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像是从深海底发出来,“我们之间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必要了,你记得通知取消婚礼。”
  撂下这句话她走向门口。
  钱昭野却疯了似的冲上来想再次抓她的手,却落了空。
  “曲荷!你想清楚了,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你离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幸福!你真的能放下七年的感情?”
  曲荷没有停下步伐,反而加快速度,像是在逃离什么地狱。
  钱昭野被逼急了,声音高了八个度,“曲荷,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非要逼死我吗?”
  曲荷顿了下,猛地拉开门,天光倾泻而入。
  她回头,冷眼看他,一字一顿:“那你去死好了。”
  向阳而行,永不回头。
  走廊上,乔眠还是站在刚才的地方,手里拿着她的包,“曲姐,包别落了。”
  曲荷停下,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乔眠倒是一点也不慌,带着几分炫耀似的摸了摸肚子,眉眼带笑,“八周了。”
  她声音甜得发腻:“他妈妈一直想要个孙子。”
  付月华想要孙子。
  她当然知道。
  那些在钱家饭桌上的冷嘲热讽再次在耳边响起:
  “昭野啊,妈给你炖了补汤,这女人要是不能生,趁早换一个..”
  “曲荷,不是我说,你这肚子几年了还没动静?我们钱家绝对不能在你这里绝后!”
  “我们家这是什么运气啊,碰上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什么都指望不上。”
  每每听到这些话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待价而沽的商品,能随意被人挑三拣四,评头论足。
  可这难道都是她的错吗?
  曲荷喉咙发紧,死掐着掌心。
  见她沉默,乔眠得意地耸了耸肩,“曲姐,这孩子我不会打掉的。”
  她摸着肚子,眼里闪着几分势在必得,“他会是钱家的长孙,日后...钱家唯一的继承人。”
  曲荷没有回答。
  她收回视线,上前从乔眠手里拿过自己的包,擦肩而过时,微微偏头。
  “男人这种东西,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希望你能如愿坐稳....钱太太这个位置。”
  乔眠嘴角的笑僵在脸上。
  曲荷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乔眠盯着她离开的背影,良久后低下头,摸着肚子轻声呢喃,“当然。我想要的谁也抢不走,对吧宝宝。”
  再次抬头,她又挂了那副我见犹怜人畜无害的小白花模样。
  她迈着小碎步担忧地走向楼梯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昭野,你在哪儿~”
  第24章 庄别宴稳稳托住了她
  从医院出来,曲荷一口气拉黑了钱昭野和乔眠的联系方式,以及所有钱家人,还退出了公司所有工作群。
  回到家后,情绪才后知后觉反扑上来,脑袋充血,头晕止不住冒汗,大脑极度缺氧好像让她丧失了行动力,整个人都麻木了。
  曲荷煮了碗小馄饨,吞了两颗药,直接躺在了床上。
  半梦半醒,迷迷糊糊,意识在清醒和混沌之间徘徊。
  再次醒来是被雷雨吵醒。
  闪电劈开夜空,白光透过窗帘缝隙,把房间照得惨白。
  睡前没有关窗,狂风卷着雨丝在地板上积了一滩水洼。
  凌晨三点。
  曲荷太阳穴突突跳着,撑着身子下床关了窗,拖了地。
  刚躺回床上,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她弓着身子冲进卫生间,低头就看到睡裤上晕开的暗红色。
  医生开的药,未免见效太快了。
  狂风骤雨带着痛经来了。
  六月的雨夜,她却冷得发抖。
  灌了热水袋捂在肚子上,却还是驱不散骨子里的寒意。
  曲荷想起大学时的自己,从来没有这种毛病。
  是这五年陪着钱昭野熬夜应酬,又加上情绪内耗才慢慢有了这个毛病。
  记忆里最痛的一次,是在钱家吃饭。
  她痛得脸色惨白,筷子都拿不稳,当时付月华却只是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说:“曲荷啊,你这个病生个孩子就好了。”
  孩子...
  迷迷糊糊间,曲荷又掉入了另一个梦境。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肚子高高隆起。
  宾客们笑脸盈盈,可台上乔眠挽着钱昭野的手臂,正在交换戒指。
  突然,腹部传来撕裂的剧痛,鲜血顺着腿蜿蜒而下,满地鲜红...
  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想逃,却寸步难行。
  突然耳边传来电话铃声。
  曲荷猛地睁开眼。
  天已透亮,艳阳高照。
  曲荷稍稍侧过身想拿手机,小腹就传来一阵刺痛,像被针扎一样。
  是司月打来的电话,说家里临时有事,想让她上午去一下店里,有个客人要来取货。
  曲荷顺便问了下庄别宴手表的事情。
  司月一听就知道了。
  在庄禧体验完陶瓷隔天她就在围裙口袋里找到了手表,上网搜了下价格后,也不敢在朋友圈问,就放在了店里抽屉,想着等失主上门。
  等挂断电话后,曲荷靠着床背缓了一下,洗漱完后就去了荷月坊。
  她根据司月说的找到了手表,是一块百达翡丽,黑色表盘外面镶嵌了一圈钻,她拿过拍了张照片发给庄别宴。
  【庄总,您的手表已经找到了,需要我找人给您送过去吗?】
  想了想她删掉了后半句话,改成了【需要我给您送过去吗?】
  这么贵的手表,这要是路上出点什么事,把她卖了都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