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但也有个好处,青谨手中那把不算大的匕首被他夺过来扔到楼下的客厅,似乎还砸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脆响。
  青谨狗急跳墙要杀他,白蔻却还保留着理智。
  胜负已定,他和棘梨还有很长的未来。
  想起前段日子徐姜和他说的话,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也要保持界限。
  他不懂,也不想懂,为什么兄妹要保持距离,她们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亲密无间,往后余生也应该这样。
  他现在只有棘梨了,一家人是要永远在一起的。
  他还答应过棘梨,明天一起吃年夜饭。
  想起这个,因为打架而亢奋的头脑飞速冷静下来。
  冷冷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青谨,他现在的情况下也好不到哪去,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散落着,左边眼睛青紫一大块,鼻子被他打了一拳,下面挂着一行鼻血,身上倒是没有刀伤,但是穿着的昂贵衣服在打斗过程中被刀划了好几道口子,看起来很是狼狈。
  白蔻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他:“你真应该找个镜子看看你这副样子,和街边那些流浪汉有什么区别?扒了这层皮,你比那些流浪汉都不如。”
  青谨低着头,看不出来是什么神色,只能看到他的胸膛在剧烈起伏着,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因为刚才的打架吃不消了。
  白蔻继续道:“今天的事情我会起诉你走司法程序,你最好聘请一个厉害的律师。”
  他扬了扬胳膊,此刻血还没有止,依旧是汩汩地往外流,看起来很吓人。
  “你把我骗过来,又莫名其妙袭击我,说不定会进去坐牢呢。”
  说完,他不再去欣赏这只落水狗的狼狈,随便按住伤口,准备从楼梯走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他现在头脑有些晕乎乎的,还是尽快去包扎一下为妙。
  刚踏上第一阶楼梯,身后被重重一撞,白蔻来不及回头看是谁,但也很容易就分辨出,是青谨,毕竟这里除了他只有他一个人。
  一切声音都变得很远很远,连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都听不见了,只能听到身体从一阶阶楼梯上滚落下来,不断碰撞的声音。
  他想停住,可惯性的力量不是他能抗衡的。
  这一段楼梯如此漫长,好似过了沧海桑田那么长的时间,他终于再次落到地面上,身体和光滑却冰冷的大理石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下面是一地的瓷瓶碎片,他终于知道匕首从楼下扔下来砸碎的是什么了。
  青谨就躺在他不远处,他情况更糟一点。
  白蔻努力睁开眼皮,看到他后脑勺下面一大滩血。
  他顾不上管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求救,可眼皮像是有千斤重。
  这次他能感觉到疼痛了,刚才从楼梯滚下来撞击到的地方疼,正在流血的伤口疼,被碎瓷片扎到的地方也疼。
  全身像散了架,全身都在疼。
  好不容易拿出手机,他想用指纹解锁,可指纹却被血糊住了,湿湿滑滑的,手机一直提示解锁不成功。
  他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头无力垂下去,眼睛闭起来,头脑却清醒无比。
  这短短二十余年的生命在他脑海里不断闪过,死于非命的父母和叔婶,送外卖的那几年日子,海瑭,伍灵竹,徐姜,还有……青玫……
  最后定格在棘梨的笑脸上。
  黑暗不断吞噬着一切,他感觉自己越堕越深,脑海中最后的一个想法居然是庆幸——
  棘梨现在被荆淙迷得神魂颠倒,就算他出了什么事,她也不会太过难过吧?
  反正他现在就是个多余的人,该死的人也都死了,他死还是活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只是可惜,以后荆淙要是欺负棘梨的话,就没有给他这个傻妹妹撑腰了。
  伍灵竹身体不好,年纪也大了,估计活不了几年了,指望徐姜大概是不能的。
  第126章 最可爱
  除夕这晚凑巧下了一场大雪,可棘梨期盼的团圆版年夜饭却没有吃上。
  经过长达近十个小时的抢救,白蔻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能不能醒来还无法确定,医生只说命是保住了,但以后就全靠他自己了。
  棘梨熬了一夜,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困倒是不困了,只是脑子嗡嗡地响,等到结果,才回家休息。
  从医院出来,她身上不可避免沾上了消毒药水的味道。
  对于这种味道,棘梨也说不出来是生理上的厌恶还是心理上的厌恶。
  好像这种味道,就宣告着生命的终结。
  回家躺在熟悉的床上,棘梨还是没什么睡意,脑子懵懵的,眼睛也疼,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戳戳就躺在旁边的荆淙,对方眼睛紧紧闭着,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她这才放心小心翼翼趴在枕头上哭起来。
  她以前也没少在荆淙面前哭,但那不一样的。
  她在荆淙面前的哭,都是表演性质的哭,是想耍无赖的哭,现在却是实打实的难过。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累了后才终于睡过去。
  荆淙睡醒后,天已经亮了,这个除夕过得可真够糟糕的,昨天晚上连口饭都没吃,他一向饮食规律,此刻肠胃正在激烈抗议着。
  从床上起来,今年是大年初一,想点外卖也没开门的店铺,索性自己去了厨房,从冰箱里翻找起来。
  因为棘梨早就筹谋着要在年夜饭上大展身手,冰箱里屯了不少食材,鸡鸭鱼肉新鲜蔬菜应有尽有,但这些荆淙都不会做,幸好从底下冷冻层里找出来几袋速冻饺子,他烧开水,煮熟之后捞出来,盛进盘子里,再去叫棘梨起床。
  棘梨这次倒是没有起床气,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两个肿眼泡把荆淙吓了一跳。
  “偷偷哭了?”
  棘梨没说话,飘也似去洗手间洗了脸,坐到餐桌前看着饺子又忍不住撇撇嘴:“你怎么能这么笨,煮个速冻饺子都能煮成这样?”
  要是以往,荆淙肯定气得要去捏她的脸。
  他明明把还保持完好的都捞进去了自己那盘里,把好的都留给了她,她居然还嫌弃。
  “快吃吧,都快两天没吃饭了。”
  棘梨这才低下头,慢吞吞去吃盘子里的饺子,吃了第一口又很不满,“好难吃。”
  她说难吃,橘子却不相信似的,灵巧跳上餐桌,也不避着人,就这么大咧咧从她盘子里偷饺子吃。
  小猫咬了一口,吧唧吧唧嘴,好像确实是不怎么好吃,于是只把里面的馅儿吃掉,皮就这么明晃晃摆在桌子上。
  棘梨瞪它,它也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这猫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她红眼睛的样子像是一只兔子,可爱或许有点,但更多的是滑稽。
  嘴上说着难吃,却还是把一整盘饺子全部吃完了,一个也不剩。
  荆淙看她胃口不错,才放心下来,棘梨一向是心很大的。
  “吃饱了还继续哭吗?”
  棘梨揉揉眼睛,很重地哼了一声:“都怪那个青谨,他自己想死就去死啊,非要拉着别人一起干什么啊!”
  这次事故十有八九会成为一个悬案,车厘厘住宅里没有安装监控,除了当事人双方估计没人会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事发地点是在车厘厘的房间里,但她又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人证物证都有。
  事情的发展,又朝着桃色绯闻的方向谣传过去,毕竟之前白蔻就和车厘厘饰演过荧幕情侣,而青谨和青佼是亲兄弟,这关系就更耐人寻味起来。
  棘梨现在是不想哭了,她满心只想着骂青谨。
  吃饭的功夫,荆淙刚才煮过的鸡蛋的已经熟了,拿出来给她揉眼睛,劝解道:“人救回来了就好,以后总有机会的。”
  棘梨乖乖任他摆布,嘴上却不闲着,嘟嘟囔囔又骂了青谨许多才罢休。
  青家这下真是差不多死干净了,家里能主事的人一个也不剩了。
  这个新年和医院的消毒药水挂钩,白蔻就那么一直在病床上躺着,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棘梨接到青家律师电话的时候还吃了一惊,容顺慈死于意外,但她的遗嘱是早就立好了的,几个孙子辈,青谨、青玫、青姗、青柠、棘梨一人一份。
  她都惊呆了,这个老太婆到底在发什么疯,当初多给她一笔钱还不够,居然遗产也留了她一份。
  天上掉下来的钱不要白不要,在律师的办公室里,她还见到了青姗青柠两姐妹。
  青谨死之前离婚手续就已经办妥,许是为了尽快抽身,路今灵居然只要女儿的抚养权就净身出户。
  但棘梨却突然想起路今灵和她那个废物表弟一起吃饭的场景,表弟虽然废物,却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律师呢。
  真可惜,离婚早了。
  不过这对于棘梨来说是一件好事,她能拿到的钱又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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