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第212章 复仇
  柊雹睁大了眼,侧身别过头,惊险躲过了投来的几枚钢珠。随即又顺势往下一倒,故意将身子朝下跌落。竟又惊险躲过了喻栩洲随即刺来的剑击。
  二人先后稳稳落到地面,喻栩洲落地后重新站起身。紧捏着剑柄,冷冷冲许德忠等人吩咐:“将他,围起来!”
  很快,许德忠身后的那一批暗卫迅速有了动作,快速将柊雹围住。柊雹左右环顾,周围这几名将他围起的死卫,女的凶煞,男的锐气。虽然不过七人,个个武功只怕均在他之上。
  呵呵,有意思了。小侯爷动杀念了。
  如此重围,柊雹依旧面不改色,还是那副轻松从容面貌。即便看出喻栩洲想杀人,他也依旧一副坦然姿态。这是他与喻敛儿子的第三次对峙。
  第一次是在几年前,他奉太子妃之命抢夺辛雁,为小侯爷提供英雄救美契机。第二次,则是在穆文家中。
  他双手作揖,面上朝眼前的小侯爷行了一礼,自我介绍道:“在下前尚书右仆射徐全浩之子,徐怀望。见过...”
  他话语一顿,抬眸对上了眼前满眼杀气的喻栩洲,嘴角忽挂起戏谑的轻笑,继续道:“喻小侯爷。”
  “徐怀望...”不远处的辛雁听闻这个名字,瞬间愣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个拱手作揖,外貌比之她这个女子还要妖孽,甚至隐隐透着一股邪气的男子,被震撼住了:“什么意思?你是徐怀望,柊雹?!那也就是说,你方才一直在偷听我们一行人,聊关于你自己与徐府的过往?”
  徐怀望收起手,扭头瞥向辛雁,笑而不语。
  “呵...”相较于辛雁,喻栩洲表现反倒冷静克制得多,面上不过是略微惊讶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蹙眉轻扬下颚,似讥讽般冷笑一声:“若是如此,你这人倒是有意思。专程跑来追赶我们,竟是有闲趣在此偷听他人聊趣自己的过往?”
  “不过徐怀望,听完你的故事。”喻栩洲眼底带着杀气,举剑对准许怀望,讥笑道:“我怎么就觉得,那么不堪呢?说一句天煞孤星,都是夸你了。走哪哪乱。谁信你,谁倒霉。害死了那么多人,你倒是清闲悠哉,竟还敢自己送上来,伸着脖子给我砍。”
  “天煞孤星?不堪?”徐怀望低眸瞥了眼,指向他的剑,竟笑了:“小侯爷。请问如今你,有资格用‘不堪’二字,来骂我吗?”
  “......”
  “你不觉得我们很像吗?父亲同样位居从二品官职,你姐姐是太子妃,我姐姐是贵妃。”说至此,徐怀望目光一转,瞥向了不远处的辛雁,嘴边讽刺意味更浓:“同样的,身侧都有一个倾慕,令人难以割舍的女子。区别不同是的,你的还在。而我的,却早已入了幽冥,不在人世。”
  “闭嘴!谁跟你像了!”喻栩洲怒目圆睁,一股强烈的恶心之感,涌上心间,蔓延全身。剑之抵在徐怀望脖颈,若非是身侧的许德忠拦住,只需再近几寸,眼前人必死无疑。
  然而,眼下情景,此人独自一人贸然追赶来,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若是冲动杀之,万一中了何他与太子的阴谋陷阱。便不好了。
  见喻栩洲冲动恼怒的相貌,辛雁皱眉。知道自己得出面了。她主动上前,朝喻栩洲身后走去。
  “夫人?”都迟见状,忙忧心呼唤,奈何没能拦住。发现时辛雁已经走过去了。
  来到许德忠他们一行人身后,辛雁没有傻傻入内。只站在外面,视线掠过众人,对上柊雹,问了一个特别的问题:“徐怀望。我问你,针对喻家,甚至妄图毁了喻家。究竟是你所期望,还是太子所期望?”
  “......”
  “你认为,没有我。宴旭泞会从‘元良太子’,转变为现今的失心疯?”
  “所以说针对喻家,是你的主意?”
  徐怀望无言,并未否认。而辛雁则继续追问:“操纵太子,害死皇子,报复喻家。为什么?难道与柯茗的死,有关?”
  “......”
  徐怀望微眯起眼,警惕地盯着对面站在死卫们后面的女子,并未言语。至于喻栩洲,沉默许久。脑海中浮现出在穆文家中时,他遇见的那名蒙面黑衣人。
  记忆中那人的声音与此刻的徐怀望,重叠在一块。很快,引出了那日,那位黑衣人对他说过的话...
  “世间所有人,都能说‘报仇’、‘血债血偿’。唯独你,喻栩洲。单凭你的姓氏,你的身份,就不配与人谈恨。”
  “罪孽深重,贪婪恶毒之人教出的儿子,不过也是个小毒种罢了。你与你父亲,永远不配。”
  “......”收起剑,喻栩洲重新看向徐怀望,带着审视目光,仿佛终于想起了什么:“是你。在穆文家中那次,竟是你?”
  徐怀望眨眼,对上了喻栩洲。早前的笑意早已不在,声音仿若坠入寒冰一般,反问道:“我能将你家这位管家,方才刻意隐瞒的一切真相,补充与你听。就看你,你敢不敢听。”
  不等喻栩洲开口,许德忠一怔,当即黑下了脸,瞥了一眼身侧没有命令的喻栩洲。低压声音,警告道:“徐怀望,身为徐家余孽。教唆太子的重犯,你此刻找上来。就不怕我们押你送去陛下面前?届时莫说是你,只怕连太子都会自顾不暇,护不住你。”
  听见许德忠语气中的威胁警告,他挑眉嘲讽道:“怎么?堂堂乐安侯喻大人,竟是打算连死都打算瞒着吗?”
  听着一切,辛雁的视线在许德忠与徐怀望之间左右徘徊。眉间皱得越发深,只觉头痛。
  喻栩洲突然间就平静了,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徐怀望说些莫名的话,甚至提到了侯爷。眼下竟是连许管家都急了,像是知道些什么,在瞒着他们。
  “你曾说过,我不配谈恨。”喻栩洲忽然道,看向徐怀望:“而你,又是徐全浩之子,柯茗也是内卫阁之人。既如此,那让我猜猜。是我父亲,曾与徐全浩,有过何过节?亦或说柯茗之死,与我父亲有关。致使你恨不得将所有仇恨,悉数报复在喻家头上?”
  “猜对一半。”徐怀望余光环顾周围,故作无意地瞥向身后密林深处。他知道,这座树林的尽头,是一座悬崖。
  “都说徐府一夜之间,被西鸾所灭。试问小侯爷,这话你信吗”
  “......”喻栩洲留意到了方才徐怀望眼神的怪异,他不知太子的人是否有在周围埋伏,也不知此刻若杀了他,会不会引发什么意外。实在冒险。
  还有另一方面,他其实并不想让徐怀望这种小人,如此轻松地死去。不管他此番有没有带人埋伏,亦或者是否是独自一人。都令人费解。
  若是前者,他倒不能冲动,此刻就杀了他。若是后者...
  便只能证明一点,他说不准说来求死的。柯茗已死,他们一行人在此停驻了许久,太子的人马也始终没有追上来。许德忠一贯警惕,竟没有防备太子可能追杀过来,而是原地给他们讲述了许久关于徐怀望与他操纵太子的事。
  可能是阿姊的死,真的拖住了太子,太子也真的在意阿姊。放弃追杀,可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小到微末。根本不可能,宴旭泞不是这种人,一旦动了要杀他的心思,他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所以,如此一来。便只有另一种可能了,陛下出手了,太子追到一半。被皇帝抓回京中。倘若陛下出手,宴旭泞此刻的结束显而易见。
  至于诱因借口,实在简单。前有一个已经发生但随时都可能调出结果的冬猎刺杀,后则是...他的父亲,喻敛的死等等。若宴旭泞被皇帝抓了,那也就是说...
  他重新看向柊雹,双眸暗沉,心道:沐阳一案皇帝几位皇子惨死,而今喻家倒下,太子被抓。眼下的徐怀望,说不准还真可能是独自一x人来求死的。只因他想做的,都做完了?
  死?这么轻易就让你死,他喻栩洲岂不是成大善人了?
  不,柊雹不能就这样死在他刀下,太便宜他了。
  教唆操纵太子谋害兄弟谋反,不管沐阳案,是不是他主导亦或者还是太子自己主导下造成。这顶帽子,都可以扣在他头上。自然,还有诸多宴旭泞所犯下过错,可都能算在他身上啊。
  不管,他有没有参与。
  “徐怀望。让我们来算算,你的罪吧?”喻栩洲挑眉,嘴角挂起恶笑,并未中徐怀望的言语陷阱。他低眸手中把玩着剑,剑锋倒映出他的阴森恐怖的面庞,漫不经心道:“教唆太子,操纵沐阳案。”
  “呀。沐阳案发生了什么?景王,被女杀手迷惑,是你找来的。晋王‘病逝’,死在了清宛山庄。说不准,还是你给太子出的主意。”
  “......”完全没有陷入徐怀望的言语陷阱中计,像太子一样执着所谓父辈‘真相’的喻栩洲,使得徐怀望不由心惊。瞳孔皱缩。
  什么意思?
  他引导太子,害得他家破人亡,还提起了有关喻敛的事。这小子不应该事先疑惑,他爹究竟干过什么,然后在知道后急切地想杀他,一了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