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段枂陪着他签了合同, 项书玉又问项书玉:“要不要帮你找一个新的经纪人?”
  他其实话里有话,真听见项书玉说好,他又不高兴, 耍赖说:“我觉得我也可以做你的经纪人啊。”
  “你?”项书玉有点无奈,“你管着那么大个集团,干嘛浪费时间管我的事?”
  段枂着急讨好:“我在追你, 小玉,这种事情我做最合适了啊。”
  “随便你吧, ”项书玉也不是非得拒绝, 反正最后浪费时间的不是自己, 他又说, “这是要开去哪?”
  “去吃饭。”
  “先不去了,”项书玉道, “我今晚会去找段林。”
  段枂话音堵在了口中, 脸上神情冷淡下来,却强装镇定:“去找他做什么?昨晚不是见过了。”
  “段林还在易感期,”项书玉语气淡淡, “他身上还有我的标记,我得去帮忙。”
  “小玉,”段枂神情幽幽,“他到了易感期,那我也到了啊。”
  车已经停在了项书玉家楼下,项书玉下了车,拉着车门和段枂说话,语气里多少有些无情:“别胡闹段枂,你易感期是下个月。”
  段枂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高兴项书玉记得自己的易感期,还是该生气。
  项书玉却没有要等他说话的打算,关上车门走了。
  他回家先洗了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平问春给他发消息,说是要和项书玉约约着出去玩。
  项书玉便开始挑选电影。
  他和平问春很久没见了,这两年国内的人谁也没见,也没联系,他对平问春有点愧疚,或许也让平问春担心了很久。
  虽然平问春说没关系,但项书玉还是心里过意不去,所以电影票和其他的支出都是他负责的。
  段林到的时候,项书玉还在和平问春打电话,他给段林开了门,却没多看一眼,继续讲着电话去了厨房。
  段林心中有点失望,但还是没出声打断项书玉做自己的事。
  他现在想见到项书玉都需要等项书玉主动开口,否则,他很难知道项书玉的行踪。
  这让他感到格外焦躁,他想自己要是还有项书玉的监控和定位就好了,但项书玉这两年在国外跟着那个叫桑茜的女人学了很多了不得的东西,他已经没办法再用不正当的手段靠近项书玉了,甚至还有可能惹怒他。
  项书玉现在变得薄情寡义了很多,他很秦楚,那时候在山里,项书玉说的都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真话,他是真的希望自己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是临时出现了变故,他难得向项书玉示弱,也正好他赌对了,项书玉吃这一套,一切才有了转机。
  项书玉挂断了电话,他和段林说:“明天早上十点我要出门。”
  “要去哪?”
  “约了朋友,”项书玉很不客气道,“九点半前你得离开,我会约她到我家里做客,你的信息素会影响她。”
  段林皱了皱眉:“平问春?”
  “嗯。”
  “知道了,”段林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寡淡,“明天我会早点走。”
  虽然这么说,但项书玉还是从他没什么情绪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点委屈。
  项书玉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自己疯了。
  他刻意忽视了段林的情绪,但还是问道:“吃过饭了吗?”
  “没有。”
  于是项书玉进了厨房,他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不大不小:“来帮忙。”
  项书玉刚搬过来不久,他还打算等手头资金充足的时候换一套新的房子,之前的别墅也已经卖掉了,他现在在挑选新的住所。
  这里待不了太久,他也便没有准备食材。
  项书玉站在冰箱前嘀咕:“你吃什么?除了海鲜,还有其他忌口吗?”
  “……”段林沉默了一会儿,答非所问道,“除了你,没人记得我海鲜过敏。”
  项书玉拿着面粉的手顿了顿,又听段林继续说:“我母亲知道段枂喜欢河虾,饭桌上经常可以看见河虾,但我不吃,有时候会听见她和父亲说我难养,她好不容易下一次厨,我却不给面子。”
  项书玉睫羽栩动着,他微微咬着下唇,沉默半晌才说:“和我讲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是你母亲。”
  段林又问:“你还想当我母亲?”
  “那你叫我声妈妈。”
  段林像是不经逗,也开不起玩笑,没说话了,只是沉默地帮着项书玉揉面。
  项书玉包了点饺子,想着平时也可以拿出来速食,他干活很快,但段林平时没动手做过这些“粗活”,在商界上游刃有余的总裁,拿着面皮却总显得笨手笨脚。
  项书玉实在是看不下去,将他手中面皮夺过来,将人从自己身边顶出去,道:“去烧水。”
  他迅速把剩下一点点面团消耗完,将两人份的饺子下了锅,又指挥段林去将剩下的冻起来。
  段林没怨言地照做了,他想起年少时某一年放学,他被老师留在学校竞赛班补习,段枂没等他先回了家。
  他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家里其乐融融,母亲和段枂正站在桌前包饺子。
  那不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和这个家格格不入,却也不是最后一次。
  他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包饺子,像一家人一样,而这个“别人”,是他深爱着的人。
  哪怕项书玉并不爱他,或者没那么爱他,他也永远不会放手。
  段林垂下眼,睫羽挡住了他眼中的神情。
  他不擅长示弱,但示弱能得到项书玉的关照和偏心,何乐而不为。
  他和项书玉晚饭就吃了饺子,项书玉心情像是很好,在饭桌上还问段林:“你觉得好吃吗?”
  “好吃。”段林实话实说。
  “那我和你母亲做的饺子,谁的更好吃啊?”
  项书玉只是开玩笑,没有真的要去比较的意思,只是最近突然发觉段林逗起来很有意思,他开不起玩笑,逗弄起来就会冷脸,反而让人很想招惹。
  但段林这次认真回答了,他说:“我母亲不会做饭,只是有这个爱好而已,做得不好吃。”
  “那就是更喜欢我做的,是不是?”
  “嗯。”
  项书玉有点高兴了。
  他喜欢被夸,只可惜段林没段枂那么擅长甜言蜜语,很少会说好听的话。
  项书玉从饭桌前起身时说:“你要是有你哥哥一半会说好话,我可能会更喜欢你。”
  段林怔了怔,反应过来之后,心中却只有怨怒而醋意。
  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要拿他和段枂作对比,人人都喜欢段枂那样会哄人开心的性子,还让他去学一学对方。
  从小到大这样的话他听了不少了,每次听见都很不高兴,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从项书玉这里听见。
  他们在浴室洗澡,段林抱着项书玉亲吻他的后颈,信息素在浴室里弥漫,像是催生杂念与幻象的曼陀罗毒素,项书玉整个人都是迷蒙地,无力地仰靠在段林怀里。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段林喘着气问他:“是不是我多说点好听的话,你就会多喜欢我一点。”
  “这是你自己说的,项书玉,你能不能说话算话?”
  项书玉脑子一片乱,被潮热的空气和激昂的情感充斥着头脑,他白皙的脸上都是汗珠和花洒下飞溅的水珠,睫羽都已经湿透,只能张着唇瓣失神地吐息。
  “宝宝,”段林低声吐出这两个字,他感觉项书玉的身体在听到这两个字时骤然颤抖,他却牢牢地箍住了项书玉,不容他抵抗,“宝宝……”
  “你很漂亮。”
  “从我第一次在段枂身边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会有你这么漂亮的omega,像小时候邻居家那个小丫头抱着的洋娃娃,不像个真人,后来又想,为什么你会在段枂身边。”
  他二十多年没少和段枂争什么,段枂甚至觉得他对段林很慷慨很大方,准许段林和他拥有一样的东西,但段林从来不稀罕那些近似施舍一般的“一模一样”。
  临了,他唯一一次和段枂喜欢上同样的东西,却是无可替代的项书玉。
  “唔……”项书玉已经有点听不清段林在说什么了,他耳边嗡嗡响,艰难地踮起脚,又无力地坐回去,“嗯……”
  他被段林放在床上,段林一开始亲得很是凶狠,像是捕捉了猎物之后拼命撕扯的野兽,直到项书玉觉得受不了,他开始推拒,段林又温和下来。
  他亲着项书玉的脸颊和脖颈,啄吻他稍许红润潮湿的唇瓣。
  项书玉沉溺在爱欲的漩涡风暴间,好似身体已经变成了鲜妍盛放的花,正在经历着名为爱而肆无忌惮砸落在身上的雨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