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梁叙白想笑,腾出手来打字。
  黑犬:[一顿吃的就把你收买了。]
  肉松言贝:[没有啊,我可是很难收买的,一堆好吃的想要收买我还远着呢,只是改观了一点!n_n]
  黑犬:[你舍友人有那么差?]
  肉松言贝:[巨差无比。他天天都用鼻孔看人,感觉自己特别了不起似的,天天欺负我!做事儿特别龟毛,总之就是很坏,讨厌鬼一个。]
  肉松言贝:[提他我胃里就烧火,不讲他了。哥哥,你晚上来看我直播吗?]
  黑犬:[……胃不太舒服,明天吧。]
  肉松言贝:[哥哥你要注意身体啊,胃不舒服的话可以用点热的东西敷敷肚子,喝点热水,不着急,等你身体好了再来看我。]
  第14章 23:00 家政规划
  翟绪和付鸣一在海湾待到很晚才走,不算很吵,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坐在客厅打游戏,谈则还能听清几句他们的聊天内容,但是外面没有梁叙白的说话声音。
  等翟绪和付鸣一要走,跟梁叙白说再见的时候,谈则才听见梁叙白嗯了两声。
  谈则下了直播,拿着之前翟绪给他拿的几个盘子和碗出去。客厅里灯还亮着,餐桌上收拾得干干净净,梁叙白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正收拾着茶几上的东西。
  余光瞥见谈则怀里抱着的盘子,什么也没说,他把茶几这片地方收拾好,踢了踢扫地机器人,把它拨出来运作,大圆盘在地面上来回穿梭,最后绕着谈则的脚直打转。
  梁叙白说:“你脚下有垃圾。”
  谈则闻言抬了抬脚,发现自己看梁叙白的时间有点长了,不太自然地径直走到厨房去,把碗洗干净了。
  他把餐盘擦干放好,一回头,就看见梁叙白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有什么事?”谈则客气道,心里却害怕他提搬出去的事,这样也太下他面子了。
  可梁叙白却只是扬了扬下巴,指向旁边的洗碗机:“为什么不用洗碗机洗。”
  谈则十分古怪的看他,眼睛在梁叙白脸上来回转了好几圈,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回答道:“我做人还是有点分寸的,懂什么叫做三八线。”
  “三八线?比如呢?”梁叙白第一次听谈则说起这几个字,他倒是没有严格给谈则划过什么线,只列了部分的生活习惯清单和卫生清单,明确过在海湾不能干嘛和需要干什么。
  谈则头也没抬,语调拉长,不嫌麻烦地罗列起来:“不用你的洗发水沐浴露,不用你的洗衣机,不用你的洗碗机,禁止进入你的卧室,客厅里放了东西的橱柜不能开,诸如此类。”
  “你有什么异议吗?我还有哪里做的不到位。”谈则把最后一个碗洗干净擦干,叠放好。
  梁叙白疑惑道:“我说过这些吗。”
  “你是没说过,你的表情和你的态度说了。”谈则语气倒也称不上很冲,他耸耸肩,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谈则寄人篱下是常态,总是能从一个人表情和态度中揣摩出很多来,他其实已经习惯这种生活方式,并不觉得有什么。
  因为在哪住都是“外人”,所以对自己的定位已经十分清晰,不需要别人多赘述,就能摆清自己的位置。
  可梁叙白却很自然而然的把这些联想到了他要搬出去的事上。
  梁叙白冲他挑了挑眉:“是因为这些想要搬出去?”
  “不是,”谈则矢口否认,他转身正视着梁叙白,“是因为我不喜欢你。”
  梁叙白笑着望他,倒没觉得有多窝火,可也没多高兴,脸上摆着笑,却没笑到眼底去。
  他直勾勾地盯着谈则的眼睛:“哦,那你计划什么时候搬出去?”
  提起这茬,谈则通体麻了下,手指不自然地蜷曲两下,别开头硬着头皮解释:“……原本要租的房子出了点问题,被人截胡了,暂时搬不出去。”
  梁叙白低低笑了声:“看来你还要再和我这个讨厌鬼住一段时间了。”
  谈则紧了紧拳:“你干嘛阴阳怪气的?难道你就很喜欢我吗?”
  梁叙白讶异挑挑眉,没说话。
  不知为什么,梁叙白不答这句话,倒显得说句话的谈则有些奇怪,他正了正神色,继续说道:“……我可以给你交房租,日常生活上我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觉得我给的房租不够,我也可以帮忙做点家务。”
  “我不是白吃白住占你便宜的人,有些东西还是算清楚比较好。”谈则神色严肃,谈这三瓜俩枣的时候就像是联合国开会似的。
  梁叙白:“怎么算清楚?”
  “我观察过你,你每天早上吃烤面包,中午吃的是外面的外卖,晚上吃的是减脂沙拉餐,生存技能很差。家里的东西都是在小区超市买的,有洁癖但是花钱没有章法,花了很多冤枉钱。”
  谈则像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说着说着他腰板更直了点:“我很会管家用,可以帮你做家政规划,能帮你省下很多钱。这样的话,我付一间单间次卧的钱给你,一个月两千。”
  “这样一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是正经租客,你算是我半个房东。”
  梁叙白心底嗤笑了声,谈则这直播赚来能匀房租的钱也是他给的,羊毛出在羊身上。
  “要是我答应了,你还搬出去吗?”梁叙白靠着墙,问了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谈则瞪了瞪眼:“我是正经租客,交了钱我为什么还要搬出去?”
  梁叙白这下心底明白了,谈则想搬出去原因有三,一是谈则个人情感上不太喜欢他这个舍友梁叙白,二是谈则在他面前抹不开面子不交钱白住,三是谈则心底也怕梁叙白哪天二话不说就把他赶走。
  算得可真够清楚的,家政规划师都出来了。
  梁叙白想了想,顺势说:“可以。”
  这下轮到谈则有点懵了,他没想过梁叙白会这么痛快答应,简直就像是等着他张这个口一样。
  “你为什么好像不想我搬出去?”谈则皱皱眉,光是看梁叙白的表情,就觉得他不怀好意。
  梁叙白歪歪头:“如果你和乱七八糟的人出去合租,出了什么问题,你家里人第一个找上的就是我,还是待在海湾吧。”
  谈则瞬间捕捉到了重点:“你怎么知道我是出去和别人合租?”
  这下梁叙白是真心笑了,纯粹至极。
  “你住海湾这种地方,给我开的房租都只有两千,你要是整租,是想租厕所住?”
  “你!”
  谈则气不打一处来,伸出指头指着梁叙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随即,梁叙白抬手包住谈则那根指头,将他的手压下去。温暖干燥的掌心裹上谈则冰冰凉凉的食指,细微电流“腾——”的一声从指尖往胳膊上窜,谈则几乎是甩着手把它抽出来。
  “不准指着我。”
  谈则大惊小怪地往后连退好几步,梁叙白却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淡定地说:“每个月十六号交租,直接转我。”
  说完,梁叙白就走了。
  为什么偏偏是十六号,谈则也知道,因为梁叙白是十六号生日,海湾的房门密码就是他生日。
  前段时间梁叙白刚过完生日,他什么都没送,在背地里送了他一根中指。
  谈则站在原地,恶寒的甩了好几遍手指,恨不得连带着指头一块儿甩出去,才把那种过电的酥酥麻麻的感觉给甩掉。
  解决完住的问题,谈则在学校遇见夏玄,主动跟他提了这件事。
  “夏玄,合租的事情我可能就不参与了,我还是继续住在海湾。”谈则虽然没做错什么,却总有种白遛了夏玄一趟的感觉,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夏玄一脸失望:“啊……好吧,没事的,学长,我尊重你的决定。”
  谈则宽慰地拍拍他的肩:“我请你喝点东西,去校外的咖啡店吧。”
  “好。”夏玄应了下来,跟着谈则往外走,路过男生宿舍的时候,一只被养得油光水滑的橘猫从草丛里扑出来,哇啦叫了两声,绕着夏玄直打转。
  谈则被这动静吓了一大跳,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他微笑着静静看眼前这一幕。
  夏玄惊喜地蹲下身,随手撸了两把橘猫的头:“好几天没见,你怎么长这么胖了。”
  “学长……!嗯?学长你怕猫啊。”夏玄一扭头,发现谈则离他八丈远,有些惊讶。
  谈则弯着唇,尴尬一笑:“我不是怕,就是不喜欢。”
  “梁叙白学长家里没有养猫吗?”夏玄认真地摸着猫背,没头没脑地问出来这么一句。
  谈则“啊”了一声,回复道:“没有。”
  “我还以为他会在家里养猫呢,江大的流浪猫救助社就是他出钱资助的,帮助校园流浪猫做绝育,他还特意强调他出的钱必须每一分都花在绝育上。”
  “救助社的学长学姐们管梁叙白叫嘎蛋金主。”
  “这么有绝育意识的人不多了,我以为他就养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