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其中早已设好桌椅,提前准备好的饭食也都已经摆放在桌上,陶鸿悦领着秦烈到一侧就坐,又轻轻为他斟上了一满杯酒,郎君可以先小酌片刻,我去通知陶先生。不过他可不一定会出来哦?
  秦烈动作微微一顿,略带探究的目光看向陶鸿悦:他为何不会出来?
  陶鸿悦眼神落到秦烈面前的那酒杯上,意有所指道:陶先生已经这么有诚意地安排了浪漫之夜给郎君,郎君也该拿出些诚意来才是呀?
  要么,郎君有什么要我带给陶老板的话,我转达之后,陶老板若是满意了,就有可能会出来了,要是不满意的话
  陶鸿悦伸出手指,轻轻在桌沿上点了点,然后手指顺着桌沿向前滑动了一段距离,轻轻碰到那只已经盛满了酒的酒杯上。
  或者,郎君喝到陶老板满意也可以呢?
  他可记得,当初自己和秦烈第一次见面,都还不知道秦烈的真名,就请他吃饭喝酒结果一不小心喝得稍微有些上头,便借着劝慰秦烈不要沮丧自弃的想法,把书中秦烈的故事完完全全讲了一遍
  说不定,先给秦烈多灌点儿,等会儿他也能问出自己想要的情报来呢?
  陶鸿悦如此想着,便觉得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了一步,唇角也忍不住弯起了愉悦的弧度来。
  瞧着自己最熟悉的那种捎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再次出现在陶鸿悦脸上,秦烈也忍不住跟着轻轻弯了嘴角。
  但可惜的是,秦烈却有些不想按陶鸿悦的步调走了即便眼前这人便是陶鸿悦,可他却非要扮做什么小桃子。这的确是一种情趣,或许以另一重身份,便更能开口说出些两人之间不太好直接讲出的话来。
  可对秦烈而言,他却迫不及待地,只想见到那个真真正正的陶鸿悦。
  于是秦烈端起酒杯,朝着小桃子的方向举了举算作敬酒,然后稍稍喝了一口。
  这口酒,敬给小桃子,谢谢你为我领路。至于要转告给陶老板的话
  眼见陶鸿悦双眼睁大,一脸期待的模样,秦烈轻轻笑着,将酒杯重新放回桌上,语气淡然
  便请告诉鸿悦,秦烈这酒,只同我的主人喝,有些话,也只能同我的主人说,旁人都是不可闻的。
  请你帮我问问他,他是我的主人吗?
  我的,主人。
  霎时间,陶鸿悦直觉一股热流猛然冲上了自己的头顶,震得他整个人的意识都模糊了一瞬。
  秦烈他他他他在说些什么啊?!
  为什么分明是听起来感觉有点糟糕的东西,但是,却让他全身感觉过了电一般,甚至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脏一直涌到指尖来
  奇,奇怪他分明没有这种奇怪的癖好或者是想法啊!
  怎么会被这几个字突然之间就勾的心旌动摇
  偏秦烈似乎还嫌这把火烧的不够旺似的,又对陶鸿悦轻笑了一下,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请你帮我问问他,他是我的主人吗?
  第186章
  陶鸿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的退了场的。
  等他回魂过来的时候, 已然是在早先便已准备好的旅店房间内换衣服了。
  属于今日侍应生小桃子的粉色衣裙被他脱下了,换好了自己老早就准备好,还从来没有穿过的一身月白色长衫。
  原本, 陶鸿悦其实是想准备一身西服来着在他为数不多扫过几眼的恋爱相关作品里,男主角在重要场合都是穿得西装领带、人模狗样的。
  不过考虑到时代因素, 陶鸿悦还是放弃了,古装也挺好看, 稍微变化一下样子, 做出些新意来就好了。
  再说, 西装实在是给他一种唔, 班味很重的感觉。
  唉,都是上辈子工作穿太多西装留下的阴影呀。
  换好衣服,陶鸿悦将原本幻化在脸上的仙术退去,又对着镜子将自己的模样重新打理了一番。
  确保自己一切都在最好的状态后,又对着镜子皱了皱鼻子。
  他现在已经稍微清醒点儿过来了, 意识到了刚刚的问题明明是他准备好好设局去套一番秦烈的话的,甚至还不惜穿女装为自己设计了两个身份,为的就是要把秦烈嘴里的小秘密给问出来
  结果自己想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 怎么好像直接被秦烈一句话就给弄得败下阵来了?
  不行不行,这个场子他一定得找回来!
  陶鸿悦想到女装这招,自然也是有些小心思在的。
  两人在山上的第一次见面,他穿的便是这身衣服, 后来为了躲避陶钦的追查, 他还又躲在被子里套了一次这衣服, 也就是那会儿,可秦烈有了场咳咳,亲密接触。
  再加上, 后来仔细想想,这套衣服好像一直都被秦烈偷偷收了起来,他还以为,穿这身衣服的自己,对秦烈有特攻效果呢。
  可惜,如今看来,这套衣服也没发挥什么功效。
  陶鸿悦最后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撩了一把已经重新放下来,只梳了一个最简单发髻的披肩发最艰难的谈判,果然还得看陶老板亲自出场呀!
  水榭中,秦烈依然耐心十足地等待着,丝毫不见任何烦闷或忧愁的情绪。
  大约是方才陶鸿悦的反应实在符合他的预期,就连这最无情的等待,也变得滋味十足起来。
  秦烈一边小口小口缓缓饮酒,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水榭中的一切。
  他自然知晓,陶鸿悦为他准备的这份惊喜,眼前的这片景致,并非是独一无二的,将来,这里也会对更多人开放。
  毕竟,旅店既然开了,自然是要产生应收效益,给大家使用的。
  但在众人都能享受这份乐趣之前,陶鸿悦却把这宝贵的第一次留给了他,这便已然是极重的心意了。
  更何况,他想要的,却也并非是这一处景致,一次享乐,而是
  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行来。
  秦烈目光挪转过去,便见水榭另一端的长廊上,一身月白色长衫的陶鸿悦正行来。
  他的步伐稍缓,似乎显得十分从容,每一步都踏在了秦烈的心弦上,踩出一道涟漪。
  但那每一步都仿佛计算好的间隔,却又反倒像是透露了他内心的小小焦灼与煎熬。
  他的目光远远瞧来,与秦烈眺望的目光对上,心脏便不可避免地轻轻震颤着,就连心跳也鼓噪起来。
  一步,两步,三步
  陶鸿悦终于行到桌边,只是他却并没有坐下,而是双手撑在桌面上,探身过来,在一个更近的距离与秦烈对视。
  秦烈的目光忍不住落到了陶鸿悦的唇上两片浅色的薄唇微微开张,轻轻吐出了他的名字,秦烈。
  这只是最简单的,最直白的称呼,听在秦烈耳中,却似一根柔软的羽毛,搔刮过他的耳廓,挠着他心上最痒的一块地方。
  陶鸿悦深吸了一口气,他需要极大的意志力才能忍住害羞着转开视线、退回上半身的动作,尽管,他能感觉到自己耳根发烫,或许耳朵也已经红透了。
  陶鸿悦用他自认为尽量平稳的,听起来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声音说:刚刚你说的话,唔小桃子带给我了。
  见他还在执著地玩儿一人分饰两角的游戏,秦烈微微一笑,倒也没有拆穿。
  他稍稍仰头望向陶鸿悦,双眼之中满是不加掩饰的迷恋,为了确保那位小桃子的话没有带错,鸿悦可以再向我说一遍吗?
  陶鸿悦:
  虽然他面上只是抿了抿唇角,但内心却已经疯狂地尖叫了起来!这家伙到底是跟谁学的啊!这一套套的也太超过了吧!
  陶鸿悦以极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了将目光挪开的冲动。
  这场对垒才刚刚开始,他怎么可以又想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