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反射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身体贴近我弟弟,没注意到他挑眉的动作。
  “太棒了,甚尔。”
  我习惯性的夸赞起来。
  他古怪地笑了一下,把手里一个类似于匕首的刀举了起来,在我迷茫的注视下,挥下去的动作戛然而止,那把刀也停留在距离我脖子三厘米的地方。
  “为什么不躲?”
  “躲不掉。”
  我老实说,“甚尔的话反正也不会杀我。”
  ……
  很生气。
  这对于陌生的‘甚尔’来说一种巨大的挑战,脑袋撕裂的两半一边说着杀了她,一边又因为陌生的情绪牵扯无法下手。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面前的少女突然“噗”地一声吐了一大口血。
  喷溅的殷红血液滴在他白色的裤子上,甚尔瞳孔微缩。
  “啊——撑不住了。”
  我用手背擦过唇角的血液,扭头对着我弟大喊。
  “我要死了——甚尔——”
  这句话就像是什么命令,也像是什么隐形的催命符。那穿着黑色短袖的甚尔几乎身体比脑袋还要快,下一秒就提着天逆鉾冲上了战场。
  被十个天与暴君合伙暴揍,就算是宿傩,也给我趴在这儿。
  有人拿游云,有人拿天逆鉾,有人拿着特级咒刀。
  十个甚尔,总会有几个同时掏出天逆鉾的。
  原本小鬼的术式已经够让人厌烦了,再加上这种可以消除术式地古怪咒具,任是宿傩也有种接应不了的感觉。
  我有些累,旁边的虎杖悠仁很懂眼色。
  他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个椅子,默默地放在我的身后。
  “姐姐,请坐。”
  于是我保持着端庄的礼仪,接过粉发少年手里的手帕和矿泉水,优雅地清洗着我染血的手指。在看到前面的宿傩要反扑的时候,就随手叠加术式。
  好弟弟不愧是好弟弟。
  十个弟弟更是绝。
  这会儿别说诅咒之王的未完全体了,就算是完全体,我感觉弟弟们也能一马当先的把他揍个稀巴烂。
  远处的高楼上,穿着西装的男人看着满脸淡定的少女,手中的黑色枪支剧烈变化,一条绿色的变色龙从他的手指爬过,顺着胳膊向上、盘在了帽子上。
  “笨蛋。”
  他拉下帽檐,唇角微勾。
  伏黑惠扶着受到重伤七海建人以及真希来找虎杖汇合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幕。
  穿着鹅黄色和服的少女端坐在一个塑料椅上,身上除了袖摆的位置出现了血液外,其他地方干干净净。
  本应该加入战斗的虎杖悠仁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在旁边不断询问要不要喝水、还好吗、身体能坚持吗一系列离谱的话题。
  而在他们的正前方……
  数个自己前不久在巷子里遇见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正在用一种离谱的速度暴揍着宿傩。
  稍、稍等一下!!
  伏黑惠瞳孔地震。
  虽然之前在特级咒灵的领域已经知道了那个男人变态,可这也离谱了吧?还有,为什么连50岁模样的人也在啊!!
  不不,甚至还有12岁的孩子……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5、60岁看起来上了年龄的男人趁着打架的缝隙切了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臭小子。”
  伏黑惠:?
  “好久没见到你这个蠢样子了,真是怀念啊。”
  伏黑惠:??
  稍等一下……
  “爷爷,我认识您吗?”
  被称呼爷爷的甚尔表情扭曲了一瞬,顷刻爆发出了巨大的杀意。
  伏黑惠僵直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要爆发的甚尔,视线在伏黑惠那张脸上打量。
  诶?
  这个孩子的脸……
  还没等我说出结论,嗓子里冒出了腥甜的痒意,我咳了一声血,面前那些甚尔的影子弱了下来。
  最后只剩下我弟弟,和缺胳膊断腿的诅咒之王。
  我和他两两相望,我对着新收的粉毛小弟一挥手。
  “弟弟,解决他!”
  “诶!?我吗?”
  粉毛大惊失色。
  我打宿傩,真的假的!
  “不要随便叫别人弟弟!!”
  甚尔愤怒的喊着。
  七海建人剧烈咳嗽,半张脸已经被咒灵术式融了的他费力地掀起眼皮,用仅存的理智和即将昏死的意识做着斗争。
  “找到……狱门疆……”
  “七海海!果然,还是要先去找硝子——”
  “等下,宿傩怎么办?”
  “封印物!快去用手指封印物——”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视线逐渐模糊的同时,我看到甚尔接住了要倒地的我,面色阴沉。
  “老子迟早要把你砍了!!”
  我弟还在骂着我。
  慌张的三小只手足无措的看着晕厥的少女和一侧受伤严重的七海,真希稍微有点理智,当即就要查看七海现在的伤势。
  比她动作更快的,是那个陌生的黑发男生。
  他面无表情地向前跨步,在一步后,甚尔闪身至她的身前。
  他单手抱着少女,另只手中的游云一甩抵在了真希的脖颈处。
  好快!
  真希瞳孔剧烈收缩。
  “喂,联系你们的人!”
  甚尔舔了舔唇角那道幼年时留下的疤,“不然就宰了你。”
  第3章 03
  03.
  我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醒来。
  穿着医生白大褂的棕长发姐姐看起来很温柔,见我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手边的烟摁在了烟灰缸里。
  她用手指在空中微微扇动,站在窗边又伫立了许久才缓步走过来。
  不知道怎的,我在她脸上看到了类似‘紧张’和‘惊喜’的神色。
  “你好,谢谢你。”
  我打着招呼。
  “不,倒不用这么客气。”
  棕色长发的女人走到我面前,用微凉的手给我测量着体温,确定已经退烧后,发出呼声。
  “已经退烧了,要不要起来吃个饭?”
  “好啊。”
  我起身,她就过来扶着我的胳膊。看着她熟络的样子,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我们曾经在什么地方认识一样。
  “您好,请问您的名字是?”
  我不由地用上了敬语。
  “硝子,家入硝子。叫我硝子就可以了 。”
  棕发的医师姐姐这么介绍着,唇角带着温柔的弧度。
  治愈系真了不起,我不由的对她心生敬意。
  光从我身上的体感以及恢复自如的四肢就知道了,这是个很了不起的咒术师。
  “砰——”
  大门被粗暴的推开,甚尔快速走到我身边,把我从床上抱起来,活一副要走的架势。
  意识到我此刻还有些虚弱,又沉默地把已经离开床几厘米的少女放了下去。
  “甚衣。”
  他喊了一声,别的没说,但那双绿沉沉的眼睛仿佛带着愤怒的火星,下一秒感觉都要嗞到我脸上了。
  “甚尔。”
  我也目光沉沉地和他对视。
  他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兀自对视半长时间后,撇过了脑袋。
  “我们要想办法回去。”
  甚尔这么说。
  “时间没到吧?”
  我看着已经没电的手机,晃了晃:“或许要等24小时。”
  “抱歉,打断一下。”
  家入硝子淡声说:“实际上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啊,还可以……
  我点头:“那你真厉害!”
  这是醒的最快的一次了!
  真不愧是治愈系姐姐,好厉害。
  家入硝子:“?”
  她似乎很不能理解。
  作为一个医生看着我这样胡来的病人,多少会有些职业病发作的上头感。
  家入硝子当下就开始指责着我的行径。
  “身体机能极弱,送来的时候生命力特征近乎为0。我已经听虎杖同学讲了涩谷发生的事情,但我必须要警告你”
  “——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就离死不远了。”
  我摆手,“不会的。”
  我有术式,我可以跳转自己的时差。
  就是会麻烦一些。
  这个老毛病是根带的,甚尔大概把我所有的体力吸走了,而我恰巧把他的咒力拐走了。
  我小时候因为过敏性皮肤病经历过很多折磨,除了甚尔谁碰到我都会让我身上起红疹。
  在7岁那年的时候,我就对自己使用了有时差,完全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她皱眉看着我,似乎要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蠢货!”
  甚尔粗暴地制止我,“下次也不可以用!”
  没办法,我离开了他就是个战斗力为0的家伙。
  当时情况紧急,除了弟弟我好像也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