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这月饼馅料当真好吃。”纪舒愿边说边笑,“真的很是喜爱。”
  “你这话说的,方才让你去挑馅料往里放,难不成你还挑了几样不爱吃的?”丁红梅把做好的月饼拿出来,热腾腾的还在冒烟,纪舒愿闻言也笑了笑。
  项长栋回来时,恰好瞧见几人笑着:“怎的了?午饭吃了吗?”
  “没,这不是等夫君的嘛。”丁红梅朝他笑着,不仅纪舒愿,另一侧坐着的项巧儿闻言也惊诧一瞬,娘分明不是会这种语气讲话之人。
  下一瞬,钱袋丢在桌面上,纪舒愿瞧见丁红梅面上满是喜悦,她拿过钱袋,把里面的银两倒出来:“这回银两倒不少。”
  项长栋已经好些日子不去狩猎了,这些银子都是钓鱼而得,纪舒愿瞧着丁红梅将银两装回钱袋,不过并未全部装回去,而是分了三份,其中两份给了纪舒愿和项巧儿,一点也不偏心。
  “娘给我银子做什么,我手里还有呢。”纪舒愿有些想收,但也知晓不该收,他这会儿也不缺银子。
  丁红梅收回钱袋揣进怀里:“往后买雨布和旁的物件不都要银子吗?先拿着,巧儿也是,即便在周家也别委屈了自个儿,有想吃的就买,若是银子不够花就告知我,可别跟你大嫂要钥匙,嫁妆里的东西可不能动。”
  “知晓了。”许是往常接过太多回,项巧儿并未忸怩,直接伸手把银两拿过,“我明日回家时,就去买些吃食,虽然有些吃不惯辣,但我也想尝尝,辣卤菜究竟有多好吃。”
  她不说还好,一说纪舒愿又开始想了。
  他抿唇不语,在项巧儿还想要说第二句话时,伸手作势要捂住她的嘴:“你可少说些罢,我口中难受的紧,待会儿就把你一同拆吃入腹了。”
  项巧儿“唔唔”抗议两声,在她保证绝不多说关于吃食的话时,纪舒愿才将她放开,她瞧纪舒愿一眼,笑着避开辣卤菜的事儿,继续说着待会儿想吃的吃食。
  为让项巧儿在家过“假中秋”,几人便决定今日瞧着项巧儿放孔明灯,祭月,待明日时,他们再重新做一回。
  虽说几人只是做戏,项巧儿瞧着也是高兴的,也算是跟纪舒愿一同过的第一个中秋节,晚间吃家宴时,项巧儿吃着月饼,思索半晌后,从怀中掏出两个香囊碰了碰纪舒愿。
  胳膊被碰了下,纪舒愿侧过头,与项巧儿对视,瞧见他手中的香囊,他惊诧半晌:“怎的又做了香囊,你年关送的也还能用。”
  中秋也有挂香囊的事儿要做,更何况这香囊是项巧儿从寺庙求来的,她走到纪舒愿面前:“这会儿天没那么热了,蚊虫自然变得少了,这香囊里可都是安神的好药材。”
  听到这话,纪舒愿勉强接受,前阵子的香囊味道的确小了很多,若是能继续续上,还是挺好的。
  第142章 桂花
  纪舒愿接过香囊, 闻着味道与之前稍微有些不同,效果倒相差不多,他情绪变得舒缓, 猛嗅一口之后把其中一个丢进项祝怀里。
  这会儿项巧儿才向他说道:“这香囊还有护着孩子的用处,我可是找寺庙里的僧人开过光的。”
  她如此讲, 纪舒愿都吓了一跳,没成想竟然开过光,他握住香囊, 有些不知所措:“开过光的还能直接系在腰间吗?还是只能挂在家中摆放着。”
  “自然能系在腰间。”项巧儿被他的话问的笑了起来,“它本就是个香囊, 不过就是去念了几句佛经罢了, 自然得系到身上,如此才能更管用些。”
  听到这话,纪舒愿才放心地系好香囊,另一个也帮项祝系在他腰间, 项巧儿瞧着他把香囊系好后,这才低下头继续吃饭。
  既是要过十四,自然得过了晚间,不过明日一早就要回周家, 项巧儿早早睡下,丁红梅和项长栋也回了堂屋, 并未吹灭烛火, 给院里留了些光。
  院里纪舒愿还躺在躺椅上,他悠闲的翘起腿,搭在左腿上,来回晃着,半晌后转头瞧一眼坐在身旁的项祝:“夫君明晚要许什么愿?”
  “说出来岂不是不灵了。”项祝坐到他身侧, 握住他的脚踝,另一只手轻缓地捏着小腿,纪舒愿享受着他的按摩,低声朝他嘘一下 ,“偷偷的,别让神仙听到就好。”
  “是吗?”项祝反问一句,学着他的模样凑近他耳侧,“那我便说了?我想待你生完孩子后,整夜都自个儿来,且不准说不许。”
  “……”如果时间能倒退的话,纪舒愿绝不会问他这个问题,他笑容呆滞,随后躺回躺椅上,郑重其事地看项祝一眼,“我觉着夫君方才说的话很是有理,说出来的确不灵了,夫君这愿恐怕实现不了,趁时辰还足够,夫君还是尽快换件能实现的事儿更好。”
  他紧绷着脸的模样还真是让人稀罕的紧,项祝走到躺椅前,弯下腰,手臂穿过纪舒愿腰间,另一只手揽住他的双腿,将他打横抱起,走进屋里。
  密密麻麻的吻从唇齿到指尖,纪舒愿搂着项祝神色恍惚时,项祝才缓慢出声:“谁说实现不了,你就瞧好吧。”
  正式的中秋确实要更忙活些,纪舒愿一醒来就没瞧见项祝和项长栋,询问丁红梅过后才知晓,他俩去后山摘桂花去了。
  “等他们摘回来之后,我就给你们做桂花糕和桂花茶。”丁红梅说着又回了灶房。
  后山纪舒愿去过,就是上回摘竹笋的地儿,只有几个没多陡的坡儿,其余都是平路,跟丁红梅说过后,他便往后山走去。
  路上遇到不少采摘桂花回来的村民,这会儿他身侧没人帮他挡,纪舒愿只能笑着应了来自村民们的招呼声,虽说他们的眸光还是时不时落在肚子上,但纪舒愿这会儿已不甚在意。
  面对眸光,他也依旧扯着唇角点头,待抵达那片竹林时,纪舒愿觉着自个儿的脸都要笑僵了。
  他伸出手,用力搓了两下脸,还没放下手,便听到有人叫他。
  “纪舒愿,你怎的来了?”
  声音还挺熟悉,纪舒愿放下手,抬眸挑眉瞧纪忠清一眼:“兄长,当真是巧,你也在这儿。”
  纪忠清挎着竹篮,里面黄灿灿一片,即便不去瞧,也能从空气中的桂花香味知晓此为何物。
  “兄长也摘桂花做吃食吗?昨夜睡得有些迟了,今日才起晚了些,谁知夫君竟不等我跟爹一同来了,兄长知晓夫君在哪儿片桂花林吗?”纪舒愿垂眸,耳尖通红,面上满是羞赧。
  纪忠清根本不想知晓他昨夜如何,他脸色变沉,眸光瞧着纪舒愿的肚子,又想起前阵子在村里传遍的话。
  纪舒愿肚子里的孩子应当不是项祝的,他有孕的月份在那,肚子根本不像寻常的大小。
  如此便明了了,纪舒愿方才那些话都是故意说的,不过是想让他后悔罢了,可笑,一个患得隐疾之人,纪舒愿还真炫耀起来了。
  他眼眸弯起,朝纪舒愿笑了笑:“当真是不知节制呢,舒愿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由着弟夫胡来。”
  纪忠清伸出指尖指向右侧,纪舒愿瞧着纪忠清满面笑意:“从这条路直走,不一会儿就到了,舒愿可得注意些,别一不当心就提前生了。”
  他这话是在说纪舒愿别用提早生子隐瞒所怀孩子不是项祝的事儿,可落在纪舒愿耳中就不是这回事了。
  待纪忠清走后,小路又出来几人,各自都挎着竹筐,纪舒愿不放心,询问过这两人后,发现纪忠清指的路是对的,就是方才的话有些令人深思。
  难不成他还能做个专门对付他的陷阱不成?纪忠清应当没那个脑子。
  纪舒愿嗤笑一声,抬脚往那条路走去。
  纪忠清没骗他,他真走到了一片桂花林,就是香味有些重,他闻一下咳两声,眸光四处搜寻着,最终看到站在西边的一颗桂花树下捡桂花的项长栋。
  “爹,夫君呢?”
  纪舒愿声音陡然传来,项长栋猛地抬头:“你怎的来了?”
  他想说在家中有些无趣,就来这边瞧瞧,还未出声便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面前就下了一场桂花雨。
  他并未站在正中央,后退一步就出了雨幕,纪舒愿仰起头,瞧着站在树杈上的项祝,呼出一口气:“吓我一跳……”
  项祝原本还笑着,听到这话立即从树上跳下来,没站稳导致他趔趄一下,瞬间站稳后站定在纪舒愿面前,拧着眉满是担忧:“真吓着了?”
  纪舒愿不吭声,就这样瞧着他。
  项祝一看不得了,吓得都不会讲话了,他蹲下来摸了摸地,又站起身摸了摸纪舒愿的头:“胡撸胡撸毛,吓不着……”
  没想到这会儿就有这说法了,纪舒愿忍笑后退一步,挥开项祝的手,又拍了拍头发,掉下两朵桂花:“夫君手上都是土,都蹭我头上了。”
  听到他还有空管干净,项祝松了口气,握着他的手放在胸口:“你摸摸,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纪舒愿方才真没瞧见项祝,桂花树上树叶和桂花团团簇簇挤在一起,而且他方才的确没怎么往树上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