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薛冲朝所有人道:“小师叔说了不准私下斗殴,我初来乍到,想问问天都有没有公平较量的地方?”
  “我刚来这里,居然人人都觉得我是睡男人花钱上来的,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犯了什么大罪?”
  “掌门下山接我,我是堂堂正正学了她三道剑法才得以上山的。你们若不信,我便再演示一遍给你们看看。背后逞口舌之快,一辈子也做不了英雄好汉!谁来赐教呢?”
  薛冲刚站上去的瞬间懊悔不已,她虽声音响亮坚定,心中却在颤抖,她如何不害怕呢,这里没人几个人认识她,她什么都不懂,大家都爱上了妹妹,就像她前十几年的人生,又一次重蹈覆辙,她怎么承受得起?然而若真有人赐教,她接得起这人的剑吗?若自取其辱,她之后何去何从?
  无锋一叠声道:“快下来快下来,不会再有人说你闲话了,谁说你就是质疑掌门的决定,你快下来!今日有外人……”
  薛冲听清今日有外人的话身形一晃,正要就驴下坡,苍劲有力的笑声便打断了她:“薛冲姑娘?久闻大名如雷灌耳!思危剑一事如在北境平地惊雷,怎么,天都还有人欺负你吗?北境第一大派,老夫想绝无此事,你先下来,我们细细谈说!”
  几位剑训神色不悦,但这位贵客看起来并未生气,将薛冲从头看到脚,十分欣赏喜爱似的。
  这贵客身旁还簇拥着几位气度不凡的剑客,和他身穿同一花色衣裳,也都年纪不小了。只有两个人不是老者,一位是神情谦默的中年人,另一位则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走到老者身边,桃李艳色或浓或淡,眼神漂泊不定,依偎在老者身上,莞尔一笑,眼神轻轻一扫薛冲,薛冲便从桌子上下来了,走向了先前鼓掌大笑的老者。
  “前辈,我没有受到冤屈。天都待我很好,我只是与这里的弟子有些误会。”薛冲说道。
  “是什么样的误会?”这前辈笑道,“在此处说出来,我们都帮你澄清。”
  无锋无形面面相觑,天都弟子们屏声敛气,无人说话,而长老们则面色不善。
  薛冲还不见得那么不识时务,只干笑道:“小事一桩。”
  老者身旁的女子抚慰老者胸前莫须有的尘埃:“潭大侠亲自为你澄清冤屈,这机会千载难得,小妹妹,你确定不说吗?”
  “雨儿姑娘也这样说,你尽数说了吧!”
  薛冲听到潭字略显惊异,叫作雨儿的娇美女子掩面笑道:“冲姑娘,这是你叔公呀。”
  薛冲和鹤颉的爹潭颜修是个啥也不会的倒插门,一张小白脸只会吃软饭。眼前的这几位却是正经黑水潭家嫡系的长老,领头的这个老头便是黑水潭家的掌门。
  薛冲张了张嘴巴,还是摇头。她不知道这些姓潭的什么意思,她又不会攀亲戚。
  潭家主哈哈大笑:“我上天都,只为见几人。你就是我最想见的人。既然受了委屈,就好酒好菜安慰肠胃?潭某借天都的地盘设宴,冲姑娘可否赏光啊?”
  薛冲打了个哈哈,可潭家这些人一个劲地叫她去,天都的剑训长老们似乎也希望她去,薛冲只得答应了。
  晚间她独自一人在夜宴门前踌躇,这时候黑水潭家上天都,能为了什么事,还不是为了思危剑。但她压根就没有思危剑啊,剑被步琴漪拿走了。
  她发愁时,石狮子上来了只麻雀,薛冲挥手便赶走,麻雀飞走,她头顶响起嬉笑声。那个叫王转絮的姑娘就在屋檐上,趴着看她:“发愁?担心是鸿门宴?”
  薛冲警惕地转过身,王转絮噗嗤一笑:“哎呀,不要讨厌我们啦。里面那位雨儿是朝云暮雨里的暮雨,这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你就大方去赴宴吧。”
  薛冲疑惑问道:“我为何要配合你们?”
  “你不是对少主说要报恩吗?你不配合,你怎么报恩?”王转絮声音轻快,她跳下屋檐,扶住了薛冲的肩膀,“你是他的串珠。我保证你这个串珠会完好无损。”
  “什么是串珠?”薛冲早就想问了。
  “机关重重,需要一个串珠击打触发。串珠滚到哪里,机关触发到哪里。”王转絮转到她眼前,双眸莹亮,她的声音妥帖又甜蜜,“我以前在丹枫是薛师兄的串珠,可我没发挥上什么作用。我很遗憾呢。”
  薛冲摆脱她的手臂,不悦倔强道:“你让步琴漪来亲自向我解释,让他亲口对我说,我需要做什么。他拿走我的信任和心是亲自来拿,不见得他利用我就要他人代劳了。”
  她更是直截了当地要求道:“把我家的思危剑还给我。那不是你们的东西。”
  王转絮讶然,撒娇似的扭了扭身体:“要求好多呀。”
  “可是你家是谁家?你说鹤家?你姓鹤吗?”王转絮咯咯直笑,“我很喜欢你的呀,你不要对我凶嘛。”
  她轻轻地将脸贴上薛冲的脸:“你现在姓薛,要拿剑,去薛家拿。”
  薛冲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王转絮耸肩摊手:“暮雨会帮你的,我言尽于此啦。少主那里,我试试帮你转告,原来你爱上少主啦。”
  薛冲正要否认,王转絮扮着鬼脸跳上屋檐,再追不上了。
  第32章 一片冰心
  薛冲懵懵懂懂赴宴,宴会的菜色档次比天都日常供应的饭菜强出数倍,反正她胃里也是空空如也,薛冲无所谓潭老头在说什么,一个劲地扒拉硬菜。 潭家的老头老太们每句话都在打机锋,话里话外都在问她思危剑的下落,为首的老头客气道:“冲姑娘,多吃呀。” 这还要他说,薛冲正和卤猪头肉较劲,她举起大剑就将眼前的猪头肉片成片,撕咬一会吃一会,独独就是不抬头。 这会说点什么,都会上这几个老头老太的当,她啥也不说,他们还能奈她几何?先吃饱了这顿再说,具体的就下一顿再说。 她忽听到杯子重重磕到桌面上的声音,就知道这是潭愚人见她软硬不吃只吃猪头肉,要让她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她此时终于抬头,潭愚人果然假笑着看着她,她的目光在场中兜了一圈,发觉天都的几位剑训神色尴尬,恋恋不舍地搁下了筷子。 潭愚人笑道:“当年思危剑盟的盛景我们后人无从瞻仰,若是重开剑盟,效仿一二,就是我们后人无愧先祖了。” 不儿,怎么说到这了?薛冲听到重开剑盟四个大字,眼睛都瞪大了。 潭愚人念念有词道:“思危现世,万刃俯首。剑盟重聚,试问敌手。万刃俯首,试问敌手,都是化用的当年盟誓。好句啊好句。” 他一言既出,旁边伺候他的中年男子手都抖了,酒不慎斟了出去,这男人满脸痛苦,焦黑面孔,随身服侍潭老头,得老头信任,酒倒撒了,老头没跟他来火,转而喝了一口雨儿喂到嘴边的酒。老头七十多了,还挺好色,多大岁数了,还要美女陪。 下方坐着的其他老头老太全都举起杯子跟着道:“思危现世,万刃俯首。剑盟重聚,试问敌手。” 薛冲只能假模假样跟着举起杯子,口也无心,眼也无心,一扫扫到潭愚人身旁的雨儿——王转絮说她是二十四桥的暮雨?雨儿正念着,看薛冲看过来,便眨了眨眼睛,薛冲回避眼神,拒绝和她搭上线。 方才听人介绍,这位雨儿姑娘近来又红又紫,是炙手可热的烟花女子,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优雅端庄,但眼神里有钩子,薛冲看她一眼都要上钩,更何况那些老男人。她跟随潭愚人,潭老头大概很…
  薛冲懵懵懂懂赴宴,宴会的菜色档次比天都日常供应的饭菜强出数倍,反正她胃里也是空空如也,薛冲无所谓潭老头在说什么,一个劲地扒拉硬菜。
  潭家的老头老太们每句话都在打机锋,话里话外都在问她思危剑的下落,为首的老头客气道:“冲姑娘,多吃呀。”
  这还要他说,薛冲正和卤猪头肉较劲,她举起大剑就将眼前的猪头肉片成片,撕咬一会吃一会,独独就是不抬头。
  这会说点什么,都会上这几个老头老太的当,她啥也不说,他们还能奈她几何?先吃饱了这顿再说,具体的就下一顿再说。
  她忽听到杯子重重磕到桌面上的声音,就知道这是潭愚人见她软硬不吃只吃猪头肉,要让她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她此时终于抬头,潭愚人果然假笑着看着她,她的目光在场中兜了一圈,发觉天都的几位剑训神色尴尬,恋恋不舍地搁下了筷子。
  潭愚人笑道:“当年思危剑盟的盛景我们后人无从瞻仰,若是重开剑盟,效仿一二,就是我们后人无愧先祖了。”
  不儿,怎么说到这了?薛冲听到重开剑盟四个大字,眼睛都瞪大了。
  潭愚人念念有词道:“思危现世,万刃俯首。剑盟重聚,试问敌手。万刃俯首,试问敌手,都是化用的当年盟誓。好句啊好句。”
  他一言既出,旁边伺候他的中年男子手都抖了,酒不慎斟了出去,这男人满脸痛苦,焦黑面孔,随身服侍潭老头,得老头信任,酒倒撒了,老头没跟他来火,转而喝了一口雨儿喂到嘴边的酒。老头七十多了,还挺好色,多大岁数了,还要美女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