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如何对待冲冲,步琴漪还要再思忖。
  “别哭了,饺子凉了。”
  “冲冲,往事不可追忆,尽数忘了吧。”
  这安慰谈不上很好,可管用,冲冲听话,低头吃饭。步琴漪先吃完,去和摊主闲聊,没说几句家常,冲冲那边的座位就起了争执。他挑了挑眉,来找冲冲麻烦的是两个壮汉,市井吵架,嗓门高,步琴漪听得很明白,是鹤家人来找她回家。
  劝小姐回家怎么也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过这两个壮汉很瞧不起自家小姐似的,嘲讽后,就要动粗。
  步琴漪没有动,他要看看她的武功底细。
  “大小姐,领情吧,平时就不受宠,未婚夫登门,你怎么也得回去啊?别搞得大家又不高兴!”
  “大小姐,咱们鹤府有头有脸的,你别老往这种巷子里钻成吗?奴才来这找你,都抬不起头。”
  老夫妇摊主注视他,心里相当鄙视他,这么大个男人,不为所动,又是一个垂涎小冲儿美色不敢担当的男人。
  两个八尺男儿,各个重达两百斤,但冲冲低头不理,步琴漪刚有点于心不忍,那两个壮汉动作了:“大小姐,人还是要知情知趣,走吧,走吧!”
  说着他们就来架她,冲冲回旋身体,虽是罗裙不便,却是脚力惊人,一脚一个,全踹上了鱼摊。
  那两个壮汉一人压塌一个鱼摊,好险没被鱼刀割破肚皮。摇摇晃晃站起来,一人滑一条大鱼,一个摔了个狗吃屎,一个摔倒栽葱。
  步琴漪在原地含笑鼓掌:“好,真好啊。”
  冲冲猛然转头看他,正看到他弯着眼睛真心为她叫好的模样,她心中突跳,忽有直觉春风扑面,那面具下的脸一定有一双异常美丽的眼睛。
  狐狸尾巴已被抓到,步琴漪并未察觉。
  第8章 我名
  人群里也响起了掌声,老摊主出声道:“真看不起鹤家那个厚此薄彼的样子,冲冲,做得对,以后就得这么教训他们!” 冲冲略微害羞,她低下了头,很是乖巧似的抿着嘴,谢二仍旧是微笑着:“他们来寻你,是叫你去做什么?” 冲冲很不耐烦地一挥手:“姓马的来了,就是我的未婚夫婿。文绉绉的一个男的,磨磨唧唧的,见到他我就想扇他两巴掌。” “那就是不急着回家喽?”谢二和摊主结钱,摊主和他拉扯着说要请他吃云云,他一边问着一边和摊主推拉,最后逃跑似的把钱丢在人家的摊子上,出了巷子的时候,步琴漪要和冲冲说句话,定睛一看,热情好客的摊主居然追出来了,冲冲拉起他的手就跑:“我们北境人就是这么嗷嗷热情,快走,不然要跟你撕吧半个时辰!” 两人疾风似的窜出了巷子,坐定马车,立刻出发,才把这钱给花出去。 冲冲气没喘匀就呼哧呼哧道:“你没来过北境吗?” “来过。不过没怎么接触过民风民俗。” “公干?” 谢二没立刻回答她,冲冲感觉自己问得有点多了:“不回答也可以的。” “不是公干……倒也可以这么说……三年前的事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中间的日月囫囵风雪,简直是不知所措,而后也甚少回想。” 冲冲没听懂,他说啥呢,叽里咕噜的。 她只是自顾自说道:“三年,确实很久了哦。” “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你们念过书的说了跟没说似的。”冲冲直言不讳道,“到底是长还是短啊?” “不知道。”谢二置之一笑,又说了些玄而又玄的话,“三年里我看了很多风景,认识了很多人,办成了一些事,也搞砸了一些事,有些时候,想回家的心情是一刻也等不了,可总是不能回家,又受伤,躺在异城他乡,真的是度日如年。到如今故地重游,再见到当初的一些人和景色,才觉得光阴如梭。” 冲冲听着,也不入耳。她发现了一个巧合,她与天都剑峰少年相遇是三年前,眼前这个假扮谢二的探子来这也是三年前,他们都已经三年没出现在万星城了。 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这种概率实在很小,但禁不住她想入非…
  人群里也响起了掌声,老摊主出声道:“真看不起鹤家那个厚此薄彼的样子,冲冲,做得对,以后就得这么教训他们!”
  冲冲略微害羞,她低下了头,很是乖巧似的抿着嘴,谢二仍旧是微笑着:“他们来寻你,是叫你去做什么?”
  冲冲很不耐烦地一挥手:“姓马的来了,就是我的未婚夫婿。文绉绉的一个男的,磨磨唧唧的,见到他我就想扇他两巴掌。”
  “那就是不急着回家喽?”谢二和摊主结钱,摊主和他拉扯着说要请他吃云云,他一边问着一边和摊主推拉,最后逃跑似的把钱丢在人家的摊子上,出了巷子的时候,步琴漪要和冲冲说句话,定睛一看,热情好客的摊主居然追出来了,冲冲拉起他的手就跑:“我们北境人就是这么嗷嗷热情,快走,不然要跟你撕吧半个时辰!”
  两人疾风似的窜出了巷子,坐定马车,立刻出发,才把这钱给花出去。
  冲冲气没喘匀就呼哧呼哧道:“你没来过北境吗?”
  “来过。不过没怎么接触过民风民俗。”
  “公干?”
  谢二没立刻回答她,冲冲感觉自己问得有点多了:“不回答也可以的。”
  “不是公干……倒也可以这么说……三年前的事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中间的日月囫囵风雪,简直是不知所措,而后也甚少回想。”
  冲冲没听懂,他说啥呢,叽里咕噜的。
  她只是自顾自说道:“三年,确实很久了哦。”
  “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你们念过书的说了跟没说似的。”冲冲直言不讳道,“到底是长还是短啊?”
  “不知道。”谢二置之一笑,又说了些玄而又玄的话,“三年里我看了很多风景,认识了很多人,办成了一些事,也搞砸了一些事,有些时候,想回家的心情是一刻也等不了,可总是不能回家,又受伤,躺在异城他乡,真的是度日如年。到如今故地重游,再见到当初的一些人和景色,才觉得光阴如梭。”
  冲冲听着,也不入耳。她发现了一个巧合,她与天都剑峰少年相遇是三年前,眼前这个假扮谢二的探子来这也是三年前,他们都已经三年没出现在万星城了。
  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这种概率实在很小,但禁不住她想入非非,浮想联翩,几乎想扯下他的面具看个究竟。
  看她走神,步琴漪止住了话头,他不是诚心要跟她说这些,再说下去有卖惨嫌疑。听风楼男子妩媚阴柔者多,工于心计,步琴漪是其中佼佼者,但尚还不至于笼络一个见识浅薄的姑娘就得放出此种手段。
  画皮心计,他都得省着用,他还要内斗。过了早饭的时间,街市逐渐热闹起来,他往外一看,江湖茶馆的招牌已打了出来,他落下帘子,招牌下一只断线风筝,飘飘荡荡,是在叫他。招摇过市,就是星派那两兄弟的作风。
  步琴漪不悦,一旁的冲冲却兴奋起来:“江湖茶馆?听风楼开的?”
  “奇怪哎,北境武学都荒凉成这样了,听风楼怎么一个两个地扑过来啦?你不下去看看吗?”
  步琴漪于是问道:“你想看看吗?”
  “想!怎么突然开了……每次都是师母给我说故事,结果和你一对账,兰启为都死三年了,中间居然还死了两个盟主?天啊,不可思议。”
  她正说在兴头上,步琴漪已叫停马车,两人下车。步琴漪从来没这么堂而皇之地与星派接头,这次领着冲冲大摇大摆进来,滋味特殊,却忽叫他精神一振。
  越新鲜越美味,越特殊他越化身饕餮,狐狸面相几乎要破开这张人皮——“持梁剌齿肥,纵马疾驰,怀黄金之印。”步琴漪旋然转身对冲冲微笑,“坐。”
  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地讲着《史记》,步琴漪在台下磨牙,星派那两个姓公仪的混球捏着一点财权,就处处要和他别苗头。特意悬了个风筝,代表情况紧急,但想必根本没有大事,只是要把他宣来啰嗦一番。
  二楼珠帘动,步琴漪给冲冲买好零食,看她嘴巴鼓鼓地嚼着,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上楼。见面接头的方式过于简陋,步琴漪转着手中的换字环桶,零件琳琅,质地坚硬,若做杀人凶器,未尝不好使——这就是步琴漪对公仪心公仪爱的态度。
  心爱两兄弟优伶出身,行事夸张,作风奢靡,却为星派长老所爱,如何上位肮脏之处不必细说。于某处折了雄风,两人便要在别的地方重振雄风,因此偏爱磋磨步琴漪,越让他憋屈,两人便越快活。
  冲冲一听听风楼密探就大骂二椅子,也没骂错。
  步琴漪一进来,房中无人,一个中年男子正哭泣。
  他再回头,房门已关,香风阵阵,随之飘进来的是插了满头鸡毛的公仪心。
  对方皮笑肉不笑道:“这人说是你的故交。少主大人,你真是天涯海角,广存知己啊。”
  那中年男子终于回头,可眼前没一个是他的故交知己,他茫然大叫道:“九公子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