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要是愿意,那就是真的。在下只提供可能性,喜欢你还是喜欢你妹妹,都说得通。所以你不能一口咬定我喜欢你妹妹才来杀谢必言。”
  “你说话太难猜了。我听不懂,你能不能给我个痛快,你到底认不认识鹤颉?”鹤颃扭着身体。
  步琴漪行云流水地坐直了身体对天发誓:“日月可证,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惊天雷劈死在下。”
  “鄙人千真万确不喜欢鹤家二小姐。我不远千里从西通来北境,来到万星城为我朋友谢必行报仇雪恨,今夜遇到鹤颃姑娘,心愿了了一半,只是谢大虽死,他一双父母还在世。”
  步琴漪垂下眼睛往上看,很是恳切似的:“哎,谢家家大业大,我初来万星,若露出马脚,岂不糟糕?我想,鹤小姐你对此地很熟,请你做个当地向导,帮帮我?来日于鹤家大小姐多有麻烦。我在此谢过了。先前种种,我们只当不打不相识,可好?”
  鹤颃眨巴眨眼睛,她思量道,来自听风楼的这个人,有点傻,她随便一诈,他就承认自己是听风楼的。她又想,她得了他的银票好处,往后跟着他,应该还能讹到更多的钱。管他目的是什么呢,他霍霍谢家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把鹤家都端了,她也不见得多在乎。姑且信他一信。
  她郑重其事地点头:“行,我交你这个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告诉你的也是假的,我不必告诉你。只需称我谢二即可。”谢二笑道,给她解了绳索。
  鹤颃起身松了松骨头,谢二绕到她身后,给她解穴,这时他真没设防,始料未及一个大巴掌落到他脸上,巴掌滋味生猛辛辣。
  步琴漪刚要抬头,鹤颃热乎乎的身体贴到了他身边,她搂着他半条胳膊,笑嘻嘻道:“你刚刚骑我背,你忘了?你侮辱我,我侮辱你,这才扯平了。扯平了我们才好做朋友。”
  谢二捂着脸,沉下睫毛:“你没听说过吗?伸手不打笑脸人。”
  鹤颃无所谓道:“我没听说过的多的是。但我听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偏你能骑我打我,我就不能打回去?”
  谢二不怒反笑,仍是牙疼似的捂着半边面皮淡淡道:“你打的不是我的脸,是我朋友谢必行的人皮面具。他已经死了,我也扒不下他第二张皮。你仔细些,打坏了,我要你如花似玉的脸蛋来赔。”
  鹤颃突觉身后阴风刮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谢二慢吞吞走到她身边,在她面颊处一揩:“来,先帮我个忙。带我逛逛万星城。”
  第5章 工具
  李飘蓬远远盯着步琴漪和鹤颃出了谢家,又看到了步琴漪的一个手势,李飘蓬看向身边的铁胆和铁肺:“走。” 铁胆还是个半大的毛头小子,十二三岁最不好管,他撇嘴:“昨夜是收,今晨是走,一个字显得你本事大啊?” 他发牢骚换来领头的黑衣青年一个“嗯”字。 铁胆于是朝昆仑奴铁肺做鬼脸:“丹枫病犯了。” 昆仑奴听不懂,无辜甜美地微笑着:“消息,少主,我们好。” 昨夜李飘蓬得了步琴漪手势离开,但并不闲着,召集来外门探子们探问消息,把鹤颃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刨了一遍,苦于人手还不够广撒网,下属也未能深入北境,刨出来的东西只写满了三页纸。 今晨来交差,步琴漪刚点完鹤颃的睡穴,自己也困得厉害,朝他们伸手:“有何进展?” 三人面面相觑,略有些担忧,主上显然时间有限,他们却大概交不出让他满意的工作。 步琴漪从来不骂人,也是个相当大方的上司,但他是个什么口味他的手下们都相当清楚。犟种贱种残人丑人,步琴漪都不在意,他只怕无聊。 而他们手里掌握的这些消息,都很无趣。 “说来听听,有没有意思,我说了算。”步琴漪打了个哈欠,他照镜子,镜中还是谢必行的脸。 在西原,他承过谢必行的情,这人和他在江南的朋友小梅很像,都是解猪语解狗语都不解人语的难办,但他和小梅却都是赤胆忠心的好人,不好说话却好办事。 步琴漪一共只见过两次谢必行,第一次搭他的驼马进西原,谢必行经商,商队一路往西,步琴漪借过他脚力。他得知他被他的兄弟排挤,不得已离开家乡。步琴漪感慨,原来有爹的也不比没爹的强。 第二次步琴漪离开西原,悠然路过旧友处,本是要找他叙旧,却见他躺在血泊中,谢必行遭手下背刺,他们卷了他的钱离开他,怕他报复,又捅他三刀,他孤孤单单动弹不得药石无医,又离家千里,就是化作孤魂野鬼,也难以找到回家的路。 步琴漪听完他的临终遗言,剔下了他的人皮做面具,便将他就地掩埋了。他的包裹里还有根谢必行的肋骨,落叶归根,万星城的葫芦晓就是他家。 谢二被谢…
  李飘蓬远远盯着步琴漪和鹤颃出了谢家,又看到了步琴漪的一个手势,李飘蓬看向身边的铁胆和铁肺:“走。”
  铁胆还是个半大的毛头小子,十二三岁最不好管,他撇嘴:“昨夜是收,今晨是走,一个字显得你本事大啊?”
  他发牢骚换来领头的黑衣青年一个“嗯”字。
  铁胆于是朝昆仑奴铁肺做鬼脸:“丹枫病犯了。”
  昆仑奴听不懂,无辜甜美地微笑着:“消息,少主,我们好。”
  昨夜李飘蓬得了步琴漪手势离开,但并不闲着,召集来外门探子们探问消息,把鹤颃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刨了一遍,苦于人手还不够广撒网,下属也未能深入北境,刨出来的东西只写满了三页纸。
  今晨来交差,步琴漪刚点完鹤颃的睡穴,自己也困得厉害,朝他们伸手:“有何进展?”
  三人面面相觑,略有些担忧,主上显然时间有限,他们却大概交不出让他满意的工作。
  步琴漪从来不骂人,也是个相当大方的上司,但他是个什么口味他的手下们都相当清楚。犟种贱种残人丑人,步琴漪都不在意,他只怕无聊。
  而他们手里掌握的这些消息,都很无趣。
  “说来听听,有没有意思,我说了算。”步琴漪打了个哈欠,他照镜子,镜中还是谢必行的脸。
  在西原,他承过谢必行的情,这人和他在江南的朋友小梅很像,都是解猪语解狗语都不解人语的难办,但他和小梅却都是赤胆忠心的好人,不好说话却好办事。
  步琴漪一共只见过两次谢必行,第一次搭他的驼马进西原,谢必行经商,商队一路往西,步琴漪借过他脚力。他得知他被他的兄弟排挤,不得已离开家乡。步琴漪感慨,原来有爹的也不比没爹的强。
  第二次步琴漪离开西原,悠然路过旧友处,本是要找他叙旧,却见他躺在血泊中,谢必行遭手下背刺,他们卷了他的钱离开他,怕他报复,又捅他三刀,他孤孤单单动弹不得药石无医,又离家千里,就是化作孤魂野鬼,也难以找到回家的路。
  步琴漪听完他的临终遗言,剔下了他的人皮做面具,便将他就地掩埋了。他的包裹里还有根谢必行的肋骨,落叶归根,万星城的葫芦晓就是他家。
  谢二被谢大排挤出北境,谢大是谢二的头号敌人,本该是步琴漪杀。至于那个叫鹤颃的女孩子,纯属意外。
  “鹤颃,思危剑盟鹤家的鹤,随母姓。”李飘蓬冷着一张俊脸一板一眼毫无波澜。
  步琴漪眯着眼睛:“哦。”
  铁胆推开他:“滚一边去,净说些没用的废话,我来报告少主。她爹是入赘来的,也是思危剑盟出身,姓潭,但是其实只是旁支,和潭家几乎说不上话。”
  步琴漪摸了一把铁胆毛茸茸的小猴子脑袋,点头示意他继续。
  “她爹年近四十,风韵犹存,年轻时更是倾国倾城,浓妆淡抹总相宜。两个女儿都随他,大的随浓小的随淡。至于她们的妈,长得一般,没人夸她相貌。鹤颃出生在外地,据街坊说,鹤家二老实在没办法,才把女儿女婿接回家的。鹤颃刚出生那两年,鹤家都没人给她起名字,就丫头丫头地叫,敷衍至极。”
  “小的出生后,鹤家人好像是接受了,才给两个丫头一起取名。小的比较得宠,所以叫鹤颉,往上飞,大的嘛,从小就不招人待见,就叫鹤颃了。少主,你说怪不怪?明明是先出生的,结果名字都得跟着妹妹叫,还叫得这么不好听。”
  铁胆谄媚地给步琴漪递了个果盘:“那姑娘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不喜欢别人叫她鹤大小姐。她打小脾气冲,就叫冲冲,不过她的解释是一飞冲天的冲。”
  “也看不出来一飞冲天的痕迹。她考了两年天都剑峰没考上,我问了天都的探子,他给我打听出来,说这姑娘武功不差,甚至可以说底子很厚实,轻功刀剑都颇拿得出手。你猜她是什么过不了关?”
  步琴漪斟茶,扫他一眼:“这还用我猜?文理。”
  “对,就是文理!天都的入门测试酷爱考他们家那馊巴巴的剑道和门派历史,这东西的汇总精华我们听风楼有的卖,不过要买,就得花不少钱。”铁胆呲着牙笑呵呵道,“也有不那么花钱的,看盗版呗。盗版残缺,流通点又多变,除了便宜,没别的什么好处。照我说,还不如花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