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许知辞应了一声,“是好久没有去听戏了。”
  他们在村里时,两个人每年还要偷偷攒钱,卖完菜就去戏园子看戏。一年一次犒劳自己,他们看的都很痴迷。
  正说着话,宋长叙下值回来,他先让人把药材已经放进库房内。瞧见许知辞也在,叫了一声大哥。
  许知辞:“我再去看看陶陶。”
  说完他就离开了,宋长叙先是换了官袍,说道:“陛下赏了我一些药材。”
  许知昼:“相公果然很有本事,又得了陛下的赞赏。相公,我想吃葡萄。”
  宋长叙给他剥了葡萄,说一阵话,他就先出去了。这会儿正好撞上谢淮川过来了。
  两个人一并走着一块去花园亭子里下棋。
  谢淮川是打过仗的人,下棋的风格比较锋利霸道,宋长叙也会下棋,但他下棋就是温吞的,稳扎稳打。
  两个人杀的难舍难分。
  宋长叙知道自己下棋的水平跟谢淮川下成这样,想来哥夫在棋道上非比寻常。
  “跟你下棋有种憋屈感。”谢淮川下完一局棋后就放下棋子。
  宋长叙太会防守了,跟缩在龟壳里的乌龟一样,谢淮川在战场上做先锋做习惯了,他向来喜欢主动出击,以力破之。
  “下棋风格不一样,哥夫的棋风让我感到很有压力。”宋长叙说道。
  两个人一并走着,谢淮川已经买了宅院,又有孩子在,亲人都过来了,他现在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什么都顺眼。
  晚上一家子吃饭,许知昼的饭菜已经让侍从送过去了。宋长叙吃完晚食,让家里的马车送爹娘和大哥他们回去。
  许知辞看了许知昼后没有后顾之忧,他们坐上马车回到谢府。
  他们的宅院要小一些,厢房没有那么多,但住十几个人还是够了。
  许孙正跟曹琴到了家里,他们先去看看小外孙,许知辞先回屋子换衣。
  在外边穿的衣服要稳重一些,其实许知辞在家里一般喜欢穿宽大的衣袍,这样穿起来一点也不拘束。
  谢淮川回到家里,先喝了一大口水,然后坐在一旁,许知辞去看小月亮。
  看他在床上弯着嘴唇,咿咿呀呀的。
  “小月亮,等长大一些,阿爹就带你去看看你表弟,他啊就比你小两个月。”
  许知辞拿着拨浪鼓逗了逗孩子,陪着小月亮玩一阵把孩子交给奶娘先回去了。
  他回到屋子时还有些依依不舍,但让他留在家里一直照看孩子,他又不行。他坐月子的时候除了放不下孩子,还放心不下自己的面馆。
  面馆打出名气后,他们八张桌子有时都坐不下,所以又置办了桌椅支到外边去。
  现在长安街上也有他们面馆的一席之地,他们刚买了房,不然许知辞也想盘下一个铺子,一年就不用给房主交租了。
  先等等,再攒攒钱把商铺盘下来,许知辞干劲十足。
  他现在才二十三岁已经在京城过上有房有孩的日子,相公也是吃朝廷的俸禄,爹娘在身边,许知辞已经很满足了。
  他回到屋子盥洗后,坐在一旁记账。
  谢淮川刚沐浴完,他用帕巾擦了擦头发,凑过来去看许知辞的小本本。
  他记的很认真把自己买菜的钱,还有给自己买针线的钱都写的清清楚楚,一个铜子都没出错。
  谢淮川把帕巾挂在脖子上,不禁笑起来,笑声没有刻意收敛,许知辞马上就知道自己被笑了。
  许知辞看他,“你笑什么?”
  谢淮川挑眉,“你从小就是一板一眼的,我突然想起以前有些想笑,很吸引人。”
  许知辞把小本子关上,慌张的放进抽屉里,“过日子本来就要精打细算。”
  谢淮川上前搂住他的腰肢,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声音从胸膛发出来,“你说的对,要不是你在管家,把事情交给我,我也管不明白,花钱大手大脚的。”
  许知辞说道:“你还知道自己花钱大手大脚,以后少去跟你的那些兄弟们喝酒,五天有三天都要喝酒,有时候澄哥儿看见多次,那孩子还跟我说,让你少喝点酒。”
  谢淮川重情重义,耍江湖义气,听了许知辞的话知劝,应下来:“你坐月子的时候我没有喝酒,现在就喝多了,我听你的,少喝酒。”
  许知辞点点头。
  谢淮川把头发披着,他看着许知辞的目光灼热。
  许知辞自然知道谢淮川的目光意味着什么,他的脸上发烫。谢淮川还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许知辞一想到刚生了孩子,虽也休息了两个月,但他还是有些难为情,轻轻的推开了谢淮川。
  “相公,等过段日子再行房事吧。”许知辞慢吞吞的说。
  谢淮川是能忍的,但他不能一直忍,他抓住许知辞的手,“没事,知辞,你用其他的地方帮帮我也成。”
  谢淮川在边疆洁身自好,但跟着萧邦那群纨绔子弟在南风馆也是见识过。
  他让许知辞用手帮他。
  .
  金河县
  八月份正是乡试的时候,等到考完试后,有人回到镇上有的人就在县城等消息。
  冯信鸥这两年攒了不少银子要在县城等消息,他有这个花销,但他还是先回到镇上去。
  来回几天的路程回到镇上,冯信鸥难得带了疲倦之意,夫郎和孩子都来迎接他。
  冯信鸥扬着笑脸,“我先去休息片刻再同你们说说。”
  江琢点头拉着冯望,他如今又有身孕,刚四个月,牵着孩子哄他。
  冯信鸥回到屋子躺在床上就睡过去,等他醒过来太阳已经落山。
  家里已经准备好吃食,冯信鸥正好肚子饿了,他边吃边说,“题目是有难度,我有一点把握,看能不能考上举人。”
  他在水波镇给人做私塾先生,每年有五十多两银子,江琢在镇上开了一家杂货铺子赚点小钱,一家人在镇上买了房屋,在乡下置办了田地,日子过的平淡幸福。
  要不是年底陛下提前开了恩科,冯信鸥还在教孩子们读书。他在水波镇是最年轻的秀才,镇上的人都乐意把孩子送到他这里来读书。
  至于李秀才教出一个状元,他更不差生源了,尽管他一直说是宋长叙自己聪明,还是挡不住这些人的热情。
  宋长叙给他寄过来的书很有用,冯信鸥看后很有感触。
  “相公你好好准备考试就好了,家里有我在。”江琢说道。
  江家父母现在对冯信鸥已经变得缓和起来,还会帮着他们小两口。
  冯信鸥跟宋长叙他们还在联系,想起来的时候就会写一封信,没有写信也没关系,感情不会变。
  冯信鸥:“你还怀了身孕要小心一些,家里有些事就交给侍从去做。”
  冯望拍了拍胸膛,“我能保护阿爹和肚子里的孩子。”
  冯信鸥笑了笑,“好,你是个小男子汉。”
  到了八月中旬,乡试的成绩出来了,有衙役来冯府报信。
  “恭喜冯秀才,贺喜冯秀才,您中举了,是金河县第六名。”
  冯信鸥跟江琢一听都高兴着,给了衙役赏银后,冯信鸥欣喜如狂。
  他当年乡试失败后,家里不能支撑他再准备三年,他就回到水波镇一边教书一边备考,功夫不负有心人,两年之后他就考上举人了。
  这边乡试考完后,主考官们也该回京了。一个月的时间悄然流逝,许知昼坐完月子终于可以下地活动了。
  他下地后就给陶陶办满月酒,陶陶的满月酒请的都是宋长叙的同僚还有好友,许知昼也请了结交的官夫人跟官夫郎们。
  到了满月酒那边府邸里热热闹闹的。
  沈良跟裴升荣还未回来,谢风跟罗双,还有程茂学在。
  谢风跟罗双在县城干的不错,之前宋长叙还在吏部的时候看见他们的政绩都是上等。
  谢风:“宋兄,恭喜恭喜,你家小儿子有一个月了。”
  宋长叙调侃道:“多谢。谢兄什么时候才成亲?”
  谢风拍了一下宋长叙的肩膀,“我已经看淡了,不太想成亲。成亲有什么好的,我自己一个人看看书,会会好友,把朝廷交代的活干好,我这辈子就成了。谢沧怀孕了,以后我就跟小外甥玩一玩就好了。”
  谢风的思想有些离经叛道,宋长叙却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人生苦短,谢兄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成亲有成亲的好,不成亲也有不成亲的好,关看自己怎么想了。”
  “宋兄果真是我的知己。罗兄自己还未娶亲,他还劝我娶亲,真真是让人难言。”
  你们俩……
  宋长叙无言以对。
  他先去招待客人,除了在翰林院的翰林们,还有学士们,吏部来的人是最多的,其次就是户部。宋长叙在吏部的时候跟户部打交道多,跟其他部门的关系就是淡淡的。
  “简大人,宗政大人里面请。”
  许知昼抱着陶陶被众人夸着。
  “孩子长的真好看,宋大人跟宋夫郎本来就长的好看,陶陶长大以后定然是个俊俏的小郎君。”有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