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春雾 第49节
  男人神色清冷,始终沉默着,高大的身子半蹲下,帮她脱了脚上的高跟鞋,又拿了拖鞋换上。
  偏她是个娇作的。
  那雪白的脚胡乱蹬两下,拖鞋就被甩了出去。
  仗着性子,无声反抗。
  谢云渡依旧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掀开眼帘与她平视,虽没了往日的居高临下,但气场仍压着人。
  他眉头紧拧,耐着性子问她:“还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姜幼眠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尾泛红。
  她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我闹?”
  “对,我就爱无理取闹。”
  “谢先生有善解人意的美人在侧,大可不用管我这个又坏又没骨气的作精。”
  她生病的时候他跑去喝酒,不知道去了哪个温柔乡,就连来了港城,也有佳人作陪。他这种脏男人,怎么好意思说她无理取闹的。
  听着她这番赌气的话,谢云渡就被气笑了。
  原来是气这个。
  这莫名来的气性还挺大。
  姜幼眠看他还有心情笑,心里更绷不住了,抬脚去踹男人的胸膛,只是还未得逞,素白脚腕就被捏住。
  男人温热的手指,捻着那凸起的腕骨,一下一下的,有些痒。
  她挣扎着要收回来,却被他握得更紧了。
  “你放开我!”那软软的声音里带了恼意,龇牙咧嘴的模样,像是恨不得要扑上来咬死他。
  谢云渡松了手,只眸色沉静的看她。
  “姜幼眠。”他沉声喊她名字,神色是难得的严肃认真:“说话要凭良心,我身边什么时候有其他女人了?”
  的确有大把的女人想往他跟前凑,但他都没兴趣。
  呵,女人?
  还是算了吧。
  只这一个就够磨人的了。
  他还想多活几年。
  姜幼眠还在气头上,只觉得他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好凶。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凶她呢。
  明明受委屈的是她。
  他凭什么凶她。
  果然,不喜欢就是这样的。
  她不说话了,垂下眼睫,才止住的眼泪,这会儿又开始顺着眼尾滑落,就这么默不作声的,又哭了。
  谢云渡沉默着看她。
  这会儿小姑娘缩在沙发上,单薄的裙摆随着细弱的抽泣声震颤,泪珠滚过她苍白的脸颊。
  小东西倔得很,连哭泣的呜咽声都死死压在喉间,只余破碎的气音在房内荡开。
  大抵是不想让他看笑话。
  他心脏骤然收紧,仿佛有利器扎入肺腑。
  谢云渡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他这是捡了个祖宗回来,就得哄着供着。
  “好没道理啊姜小姐。”他轻柔抹去她眼角的泪,语气无奈又宠溺:“我为你连夜来港城,你却给我甩了这么大口锅,我还没喊冤呢,你倒是委屈上了。”
  见她依旧不说话,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逗她:“要不我们找人来评评理,嗯?”
  为这种事要找人来评理,亏他想得出来,也不怕丢人。
  姜幼眠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终于开口,阴阳怪气的说:“谁敢给你谢先生甩锅啊。”
  “是你先莫名其妙对我发火的。”
  那天她可难受了。
  还得承受他莫名其妙的怒火。
  发火?谢云渡低低哂笑了声,那种程度算什么发火。
  他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
  这次,她没之前那么抗拒了。
  短短一周时间,她清减了不少,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这下又得重新开始。
  小姑娘的下巴磕在他肩上,他按住她的后脑勺,哑声在她耳边说:“看见你和别的男人走那么近,我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宝贝,你该庆幸。”
  庆幸他还尚存些理智,庆幸他还背着谢家这个重担,注定不能乱来。
  男人灼热的气息和话语钻入耳蜗,引得姜幼眠浑身一僵。
  谢云渡竟然会对她有这么强的占有欲吗?
  为她连夜来港城,甚至还在那么多人面前哄她。
  那是不是说明,他是在意她的,喜欢她的。
  而她自己呢。
  这一周来,无数种反常的行为,都表明了她对谢云渡的在意。
  会在意他身边有没有女人,在意他会不会主动联系她……
  姜幼眠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她有些懊恼地在他肩上咬一口。
  听见男人吃痛地闷哼,她终于是笑了,又很赖皮的依旧把责任甩给他:“是你一周都不理我,连我生病你都不关心。”
  义正言辞,语气凶巴巴的。
  谢云渡捏她的脸颊,原本想说她一声不吭的搬走,让他很生气。但看见她那双漂亮的眸子,此刻神采熠熠,有了光亮,他决定,不和小朋友斗嘴。
  让着她吧。
  否则吵不赢又得哭。
  “嗯,是我的错。”他起身将她抱起,朝卧室走,又垂眸看她,眼中含笑:“姜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
  姜幼眠被他哄得心花怒放,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她清了清嗓子,不去看他那张英俊优越的脸,装作面无表情地说:“那得看你表现。”
  傲娇得不行。
  谢云渡将她放在床上坐着,双臂撑在她身侧,阴影如网笼罩,她被困在木质檀香与男人灼热的气息之间,一时乱了呼吸。
  他修长的指节蹭过她滚烫的耳垂,忽然低头含住她的唇轻轻一吮,蛊惑的嗓音溢出喉间:“宝贝,给点提示。”
  姜幼眠偏了头,故意躲开他的吻,一本正经的说:“你自己想。”
  谢云渡笑着说她难伺候。
  又问她,想不想看烟花。
  姜幼眠甫一侧眸,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她看见了对面的维多利亚港,灯火璀璨,海面光影流动,宛若星河。
  她似猜到了什么。
  只是还未开口,就被他抵在床上,肆意亲吻。
  第37章
  男人灼热的体温似要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双唇被含住, 他吻得又凶又欲,直直闯入唇齿间,她的手被桎梏, 只能被迫微张了唇, 回应着。
  待终于得了暂缓的间隙,她雾眼朦胧地看着他, 谎话张口就来:“我明天还有演出呢。”
  谢云渡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捻着那娇软的指腹轻轻摩擦, 微狭的双眸里噙了点笑:“宝贝, 我有这么好骗吗?”
  她的行程安排明细, 他来港城之前就已经知晓。
  明天休息,只第一天和第三天有演出。
  时间正好。
  对上男人晦暗的眼神,姜幼眠心中大呼不妙。
  她能感受到他的变化。
  炙热而强硬。
  “那你别、别留下印记了。”她害羞得紧,不放心的提醒, “我后天要上台的。”
  舞衣比较轻薄, 且基本也都会露肩颈, 要是被人看见, 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
  谢云渡没说话,眉梢轻挑, 单手慢条斯理地解开黑色衬衫扣子, 露出白皙紧实的胸膛,那肌肉线条流畅性感, 蜿蜒着向下。
  某处,有些红。
  依稀还可见未消的牙印。
  是被她咬的。
  他拉着她的手, 迫使微凉的指尖覆在炙热的胸膛上,嗓音低磁,尾音带着色气:“不公平啊宝贝, 你咬了我,我得咬回来。”
  男人抛出了诱人的好处,在同她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