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谈菀四两拨千斤,给了程励邦答案。
  话都挑明到这份上了,程励邦只能认输。
  但他不明白前头路虎里究竟坐的是什么人,居然能把他给比下去,如果以后有机会,他倒想见见对方。
  程励邦说:“谈菀小姐,我不强求,我尊重你的选择。”
  “可我依然祝你前程似锦。”
  谈菀在内心长舒一口气,只叹,程励邦比她想的潇洒。
  她又想,不管以后程励邦把事业做的有多大,那都是他这份胸襟该得的。
  “程二哥,我希望我们可以做敞亮的朋友。”
  “敞亮的朋友?”程励邦双手插在西裤兜里:“……这样听起来也不错。”
  程励邦说完对谈菀提了个要求:“谈菀小姐,我可以拥抱一下你吗?”
  “你可以看作是敞亮的朋友在拥抱。”
  “当然可以。”谈菀欣然应允,并且主动拥抱住了她。
  她埋在他的胸前,轻声说:“程励邦,谢谢你。”
  这是她第一次郑重其事连名带姓的喊他。
  程励邦双臂圈住谈菀,和她讲:“谈菀,你和别人都不一样,我想我要花好久才能把你忘了。”
  夜当头,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月色照的苏州河波光粼粼,谈菀转身一个人潇洒的朝着桥那头走去。
  桥那头停着的路虎是钱季驰的,她视力好能远远瞄到车牌,所以借力打力,对程励邦说那辆路虎是来等她的。
  走到车前,谈菀开门上了车。
  钱季驰没有发动车子,只是开了车厢灯,他说:“问了麦诗芬你今晚的饭局地址。”
  “你昨天才吐过,胃口浅,我怕你打到不干净的车,闻着味道又要吐出来。”
  “我想还是我开车过来接你比较好。”
  钱季驰说完,将中控台上的保温杯打开,对谈菀讲:“白天找唐问渠叔叔开了方子,是枇杷露,专治支气管炎。”
  “唐叔叔的方子千金难求,抗生素不要老用,我觉得你应该喝点中药调理一下。”
  谈菀闻到了枇杷的甜香,又看了眼黑黢黢的药汁,她问:“钱季驰,如果我不想喝中药呢?”
  “啪嗒”一下,钱季驰将车门反锁上:“月黑风高,最适合偷香窃玉。”
  “谈菀,我不介意待会儿嘴对嘴喂你,就像我以前最恨喝感冒灵,但你总会嘴对嘴喂我一样。”
  相较于布洛芬和对乙酰氨基酚这些西药,谈菀以前是中成药的虔诚信徒,钱季驰惹了风寒,谈菀总要喊他喝感冒灵,他不肯,谈菀就嘴对嘴喂他,好几次谈菀就是这样被他传染了风寒。
  年纪轻的时候,偶尔也会极端天真幼稚。
  “钱季驰,你在旧事重提。”
  “为何不能看作是鸳梦重温?”
  钱季驰回望旧事:“以前有个傻气的姑娘感冒灵只认三九,她还说她比较过的三九的感冒灵效果最好,喝下去不久就会犯困。”
  “她常说睡一觉什么毛病都好了。”
  “记得我大二时有阵失眠失的厉害,但脾气倔又不肯看医生,怕年纪轻轻就确认失眠症自己接受不了,傻姑娘就把感冒灵当作安眠药,也是嘴对嘴的来喂我。”
  “没病的傻姑娘硬要陪我喝药,但药效好导致她睡得太沉,好几次上课都迟到了。”
  “其实傻姑娘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失眠?”
  钱季驰说完转头望了一眼谈菀,他继续说:“是她身边当时太多追求者了,面对示好的男生,傻姑娘还主动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大方的加上别人的微信。”
  “她和别人聊的火热,一点也发觉不到她男朋友正在吃醋。”
  “我挺在乎她的,这么多年,那个傻气的姑娘的一直是我的精神故乡。”
  “除了她之外,我从未有过别人,也没想过要有别人。”
  听着钱季驰的含沙射影,谈菀努力的扮演一位情场老手:“钱季驰,你话好多,感情牌不是你这样打的。”
  钱季驰反问:“有牌在手为何不打?”
  “鸳梦重温,我觉得挺好的。”
  能言善辩的谈菀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能在嘴炮这事儿上落了下风。
  还是输给了一向话不多的钱季驰。
  回想以前两人吵架,哪次不是她咄咄逼人,把钱季驰逼的讲不出话来只能举白旗投降。
  法律上讲个属地原则,现在她在钱季驰的车里,他的地盘,她只能乖乖就范。
  她捧起保温杯,先抿了一小口。
  出乎意料的是,枇杷露不难喝,不止不难喝,甚至好喝的一点儿也不像是中药。
  谈菀喝光了枇杷露,钱季驰抽出纸巾递给她,她擦完嘴,说:“把枇杷露的方子发我。”
  钱季驰说:“早发你微信上了。”
  再顾左右而言他的补了句:“唐叔叔算是个神医。”
  保温杯盖子合上,钱季驰这才问:“刚才在桥上,你为何要和程励邦抱的那样紧?既然抱得那样紧为何最后还是选择上我的车?”
  今日临出门时钱季驰将车载香熏换成了一款清新的柠檬香,因为昨晚谈菀吐过,她不能再闻刺激性味道,他怕她在密闭的车厢里会晕车作呕,故而选了柠檬香。
  谈菀轻嗅嗅,鼻尖给了她答案,今晚这款柠檬香酸味过浓。
  谈菀反问:“钱季驰,为何我刚才上车时你不问我?”
  而非要等她喝了枇杷露再问。
  钱季驰将空保温杯丢到了后座上,没人知道其实骰子在他心里掷了千次,他扬扬眉:“总要让你欠我点什么,我才好开口问。”
  眼前刚好有一群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年轻人正滑着滑板从他们车前驶过,还有个小黄毛冲着他们吹了个口哨。
  曾经他们也这样年轻过,肆意过。
  谈菀觉得今晚她也许不用再做独自望向月亮的人,她带着诱惑转头冲着钱季驰浮夸一笑,问:“钱季驰,你想知道答案吗?”
  “那你开车载我去我们小时候常去的那家烧烤店呀!”
  第33章
  路虎停在了烧烤店门口。
  烧烤店大堂满客, 老板在外边招牌旁给他们支了张小桌。
  谈菀有支气管炎不能多喝酒,钱季驰开了两瓶盐汽水。
  等烧烤期间,谈菀接起了电话。
  她一手摇着随身带的小扇子, 一边笑盈盈的在讲电话。
  食桌靠近马路边, 太吵, 钱季驰听不清谈菀在和谁打电话, 但他肯定谈菀在和男人打电话,汗珠滚落, 打湿额前的碎发, 可她笑的开心, 放松,时不时还会冲电话那头的人撒撒娇。
  难道说谈菀她答应了程励邦的追求?还是说她周围又有新的男嘉宾?
  来烧烤店是等谈菀给他答案的, 但人往往在越接近正确答案时越忐忑。
  终于在第一盘烤串端上桌时谈菀挂了电话。
  钱季驰没问来电人是谁, 那样显得很没风度,他拿起一串烤蚕蛹吹了吹再递到谈菀跟前:“烤蚕蛹,我吹过了, 不烫的。”
  谈菀细细品尝着美味的烤蚕蛹, 放下竹签时她抿抿唇, 说:“钱季驰,你应该庆幸我不是在十八九岁遇到的程励邦。”
  “假如大一大二时程励邦以现在这种方式来追我的话, 我想我会沦陷。”
  谈菀放下的那串竹签上还剩一只烤蚕蛹,钱季驰拿起竹签,将蚕蛹咬了下来:“我觉得你不会, 而且就算那个时候他来追你我也有信心把他打败。”
  谈菀问:“为什么?钱季驰,过于自信可不是好事。”
  钱季驰挑挑眉毛:“我钱季驰是你初中开始就暗恋的人,我要有什么自信也是你谈大小姐给的。”
  谈菀听了不再理他,只是专心吃着烧烤, 大鱿鱼酱料裹的很足,她因美味而愉悦的眯眼。
  钱季驰确定刚才电话那头的人不是程励邦。
  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吃,但钱季驰觉得自己被谈菀喂下一颗定心丸,他这才放心的问:“你刚才是和谁在讲电话?”
  谈菀抹掉嘴边的酱汁,说:“谈耀祖,我哥!”
  “我哥和我讲,他在尖沙咀的广东道留了间铺头给我,铺头装修方面他会把关,过不了多久蜜too会在香港尖沙咀开立第一家店。”
  谈菀话锋一转:“其实,根本都不用我讲,你也知道我是不会答应程励邦的。”
  “他不是我的菜,而且,虽然我和峻邦分手了,但作为合格的前任,我不能对不起峻邦。”
  “如果我要真和程励邦在一起,以峻邦的臭脾气估计会拿刀先砍我,再砍程励邦。”
  “我不想到时候成为法制新闻里的女主角,红颜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