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不说话。
“说吧，道长。”她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之意，“这是你的内心深处。若没有我，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道长...你心里，有我，对吗？
“唰——”桃木剑出现在手中，沈雁云毫不犹豫划向红笺。红笺脸上有诧异，也有了然。
下一刻，她的身影如同破碎的泡泡般消散。
桃林中只剩下沈雁云一人。
梦境外，沈雁云慢慢睁开了眼。他一睁眼，红笺便察觉到了。
“沈道长，怎么不多休息会儿？”红笺问道，“现在还早着呢，天还没亮。”
“......”沈雁云闭了闭眼。方才的梦，在他醒来后，便丢失了大部分的记忆。
只有一句话，像是无意又像是刻意般被他捕捉在脑海之中。
[你心里有我。]
红笺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沈雁云的回应。她撇了撇嘴，不过又想到今天晚上做的事，以及跟杜画的交易后，她道：“沈道长，再歇歇吧，你不是要抓杜画吗？杜画杀了不少人，想必也是一只大妖。”
沈雁云听懂了她的意思。于是他阖上了眼：“嗯。”
今夜的梦，他不再过多探究。
第54章
杜画依旧不开门。
不仅如此，对方在青城内甚至没留下一点踪迹，仿佛人间蒸发。
沈雁云又去询问往岸外的摊贩。
还是那个卖糖葫芦的摊主，只是这次，一根糖葫芦不够了，沈雁云买了三根才让他开了口。
“唉，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杜画姑娘去哪儿了，但我是真不知道啊，”摊主收了钱，眉开眼笑，“不仅我不知道，你问问周围这些人，也都没人知道。”
“但你收了我的钱，说明还能告诉我些什么。”沈雁云道。
摊主一笑，道：“我之前不是说，也有人在外面见过杜画姑娘么。这人，就是林氏之女，林琦。”
“林琦，琦琦，就是先前被杜画点出所托非良人的那位姑娘？”红笺想到了之前楼里的画面。
果不其然。下一秒，摊主就说：“那林家女对杜画姑娘一见如故，杜画姑娘的戏楼都有她的赞助。而巧的是，也恰好是林姑娘在外见过杜画姑娘。”
得到消息后，沈雁云谢过摊主，便离开了。
“林琦似乎很信任杜画，如果直接问她，她不会轻易透露出杜画的行踪。”红笺道。
说话间，他们已到林府门口。
“先问问，若问不出，再找其他办法。”沈雁云道。
林府门卫见了沈雁云的令牌后，其中一个人跑进去知会主人家。
随后，那人又回来，对沈雁云说道：“进来吧，老爷要见你。”
沈雁云进了林府。
进入主厅，林老爷已等候在此。
“不知这位道长来府中是......”林老爷迎上来问道。林老爷如今不惑之年，与夫人恩爱有加，膝下只有林琦一个女儿。
“我要找的妖，或许与贵府小姐有关。”沈雁云道，“不知可否与她一见？”
“琦儿？”林老爷眉头一皱，“琦儿怎么会与妖有关系呢？道长，会不会有些误会？”
“与她一见便知。”
林老爷无法，让人去叫林琦过来。
过了一会儿，一位身穿榴红色衣裙的少女踏着轻快的脚步走来，嘴里还嘟囔着：“爹，你叫我来干嘛？”
林琦本来被叫来时还有些恼意，但在看到沈雁云后，原本要说的话瞬间吞回肚中。她眼眸一亮，说道，“爹，这位公子是......？”
在她眼里，眼前这位青衣男子身形高大，眉眼虽带着冷意，但面容俊美，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林老爷一看女儿这副花痴样，便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道：“这位是沈道长，他来问你一些事，你可别冒犯了人家。他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
“只谈公事吗？我认为...其他的也能多聊聊呢。”林琦自顾自地说。
“哎呀沈道长，你的美貌又迷倒了一位少女呢。”飘在他身旁的红笺打趣道。
沈雁云淡淡瞥来一眼，红笺立刻噤声。好在沈雁云只看了这么一眼，别的倒也没做什么。
“听说林姑娘与往岸的杜画姑娘关系甚好，我今日来想向林姑娘问一些事。”沈雁云道。
“杜画姑娘？”林琦警觉，“你找杜画姑娘干什么？等等...你是一个道士，来除妖的？”
林琦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你不会以为杜画姑娘是妖吧？她可不是妖。虽然她找渣男很精准，但那是因为那些渣□□本逃不过杜画姑娘的火眼精金！”
“是人是妖，不是一句话就能断定的。”沈雁云道。
“杜画她不是妖！”林琦突然一拍桌而起身，“我看你也不是一个好男人，竟然在我面前随意揣测别的女子。爹，你把他赶出去，我不想跟他聊！”
看来，杜画在她心里的地位很高。红笺看这一场景，心道。
方才林琦看到沈雁云时眼里的心动和经验她看得明明确确。而沈雁云只是想询问杜画相关的事宜，她就维护杜画成这番模样。
“琦儿，坐下！”林老爷声音带了点怒意，说道。
林琦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乖乖坐下，“爹...你让他走吧。”
“琦儿，道长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林老爷说道，“如今这世道，妖鬼横行。帝王帮助创立青苍盟，青苍盟道士行走于王土之上，为的便是保护平民百姓不被妖鬼滥杀。”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爹当年入京考试时，便亲历了一场，由妖造下的杀孽。”
林琦听后，愣愣看他：“可爹，我从未听你说过......”
“十几个书生，最后只活了我一个。”林老爷道，“若不是青苍盟道士赶来，或许连我，也会死在那儿，也就没有我偌大的林府了。”
“我不说，是因为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说出来，不也只能让你娘、让你担心？但今日我说出来，是希望你能好好配合道长的调查。”
“若青城真有妖，琦儿你还与它亲亲，你便是最危险的那一个。”林老爷面露担忧与恳求，“琦儿，若你出了事，我和你娘该如何是好啊。”
“......”林琦良久没说话。最后，她道，“...我跟杜画，其实也没外界说得那样熟。”
林琦开始叙说她与杜画的事。
“杜画初来青城时，我一见她，便觉得亲切。她说她家中父母亡故，家里没什么留恋的，便来青城谋生。她没别的本事，但唱唱戏、跳跳舞，以及...识人心极为厉害。”
“我便资助她建造了戏楼。这些年里，她的戏楼生意火爆。但我与她的距离，始终走不近，她与我之间始终隔了层纱。所以你如果要问我杜画这些天去了那儿，我是真不知道。”林琦说道。
“不过......”林琦迟疑片刻，说道，“我似乎，真的在外面见过杜画。”
“似乎？为什么这么说？”沈雁云察觉到了她话中的纠结。
“前年的这几天，我染上了风寒。那场风寒害得极为严重，爹娘为我求了好多医，都没有办法治好我。”林琦回忆道。
“有一天，我仿佛见到了杜画。杜画手里拿着一根人参，她浑身都好像包裹在雾里一般。她把人参给我，让我熬住成汤药服下。”
“我本以为是梦。因为我卧病在床，怎么可能出去？然而...当我醒来时，手里的确握着一根人参。说来也奇怪，人参汤我也喝过，唯独这一根人参熬煮的汤药，让我的病好了。”林琦说完后，又看向沈雁云，“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
“......梦？”沈雁云细细琢磨这个词。说到梦，昨夜他的梦...他眸底闪过一缕光。
第55章
最终，林琦觉得自己那几日病得实在浑浑噩噩，许是趁别人不注意自己跑出了门，在外面遇到了杜画。
离开林府后，红笺说道：“杜画在林琦生病时，赠她人参治病，说明她良心未泯。之前那些命案，说不定另有隐情。”
“无论是否另有隐情，她终归是食了人的心脏。只要是妖，尝了人味，便戒不下。”沈雁云冷声道。
——
只要是妖，尝了人味，便戒不下。
桃林小苑。
纤白的手指伸出，一只小雀从窗外飞来，落在她的指节上。
杜画垂眸摸着手中雀儿的绒毛，指尖所触之处，是冰冷的触感，和毫无起伏是毛绒身躯。
在她身旁坐着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男子面容硬朗平凡，宽大坚实的身躯说明他是个能吃苦耐劳的猎户。
她手一翻，杜画手中的雀儿便化作了一张纸，消失于她手中。而她抬眸看向男人，却只能看到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眸。
杜画早在青城内布满了她的傀儡小鸟。因此沈雁云对红笺说的那番话，她也听了个去。
“不愧是道士，真的冷心...又无情。不过，说得也对。自从成了这画皮，我便再也离不开人心了。”杜画轻轻将头抵在身旁男人的胸膛，低声道，“阿莽。阿莽，我听你的话，好好活下去了。”
“说吧，道长。”她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之意，“这是你的内心深处。若没有我，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道长...你心里，有我，对吗？
“唰——”桃木剑出现在手中，沈雁云毫不犹豫划向红笺。红笺脸上有诧异，也有了然。
下一刻，她的身影如同破碎的泡泡般消散。
桃林中只剩下沈雁云一人。
梦境外，沈雁云慢慢睁开了眼。他一睁眼，红笺便察觉到了。
“沈道长，怎么不多休息会儿？”红笺问道，“现在还早着呢，天还没亮。”
“......”沈雁云闭了闭眼。方才的梦，在他醒来后，便丢失了大部分的记忆。
只有一句话，像是无意又像是刻意般被他捕捉在脑海之中。
[你心里有我。]
红笺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沈雁云的回应。她撇了撇嘴，不过又想到今天晚上做的事，以及跟杜画的交易后，她道：“沈道长，再歇歇吧，你不是要抓杜画吗？杜画杀了不少人，想必也是一只大妖。”
沈雁云听懂了她的意思。于是他阖上了眼：“嗯。”
今夜的梦，他不再过多探究。
第54章
杜画依旧不开门。
不仅如此，对方在青城内甚至没留下一点踪迹，仿佛人间蒸发。
沈雁云又去询问往岸外的摊贩。
还是那个卖糖葫芦的摊主，只是这次，一根糖葫芦不够了，沈雁云买了三根才让他开了口。
“唉，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杜画姑娘去哪儿了，但我是真不知道啊，”摊主收了钱，眉开眼笑，“不仅我不知道，你问问周围这些人，也都没人知道。”
“但你收了我的钱，说明还能告诉我些什么。”沈雁云道。
摊主一笑，道：“我之前不是说，也有人在外面见过杜画姑娘么。这人，就是林氏之女，林琦。”
“林琦，琦琦，就是先前被杜画点出所托非良人的那位姑娘？”红笺想到了之前楼里的画面。
果不其然。下一秒，摊主就说：“那林家女对杜画姑娘一见如故，杜画姑娘的戏楼都有她的赞助。而巧的是，也恰好是林姑娘在外见过杜画姑娘。”
得到消息后，沈雁云谢过摊主，便离开了。
“林琦似乎很信任杜画，如果直接问她，她不会轻易透露出杜画的行踪。”红笺道。
说话间，他们已到林府门口。
“先问问，若问不出，再找其他办法。”沈雁云道。
林府门卫见了沈雁云的令牌后，其中一个人跑进去知会主人家。
随后，那人又回来，对沈雁云说道：“进来吧，老爷要见你。”
沈雁云进了林府。
进入主厅，林老爷已等候在此。
“不知这位道长来府中是......”林老爷迎上来问道。林老爷如今不惑之年，与夫人恩爱有加，膝下只有林琦一个女儿。
“我要找的妖，或许与贵府小姐有关。”沈雁云道，“不知可否与她一见？”
“琦儿？”林老爷眉头一皱，“琦儿怎么会与妖有关系呢？道长，会不会有些误会？”
“与她一见便知。”
林老爷无法，让人去叫林琦过来。
过了一会儿，一位身穿榴红色衣裙的少女踏着轻快的脚步走来，嘴里还嘟囔着：“爹，你叫我来干嘛？”
林琦本来被叫来时还有些恼意，但在看到沈雁云后，原本要说的话瞬间吞回肚中。她眼眸一亮，说道，“爹，这位公子是......？”
在她眼里，眼前这位青衣男子身形高大，眉眼虽带着冷意，但面容俊美，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林老爷一看女儿这副花痴样，便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道：“这位是沈道长，他来问你一些事，你可别冒犯了人家。他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
“只谈公事吗？我认为...其他的也能多聊聊呢。”林琦自顾自地说。
“哎呀沈道长，你的美貌又迷倒了一位少女呢。”飘在他身旁的红笺打趣道。
沈雁云淡淡瞥来一眼，红笺立刻噤声。好在沈雁云只看了这么一眼，别的倒也没做什么。
“听说林姑娘与往岸的杜画姑娘关系甚好，我今日来想向林姑娘问一些事。”沈雁云道。
“杜画姑娘？”林琦警觉，“你找杜画姑娘干什么？等等...你是一个道士，来除妖的？”
林琦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你不会以为杜画姑娘是妖吧？她可不是妖。虽然她找渣男很精准，但那是因为那些渣□□本逃不过杜画姑娘的火眼精金！”
“是人是妖，不是一句话就能断定的。”沈雁云道。
“杜画她不是妖！”林琦突然一拍桌而起身，“我看你也不是一个好男人，竟然在我面前随意揣测别的女子。爹，你把他赶出去，我不想跟他聊！”
看来，杜画在她心里的地位很高。红笺看这一场景，心道。
方才林琦看到沈雁云时眼里的心动和经验她看得明明确确。而沈雁云只是想询问杜画相关的事宜，她就维护杜画成这番模样。
“琦儿，坐下！”林老爷声音带了点怒意，说道。
林琦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乖乖坐下，“爹...你让他走吧。”
“琦儿，道长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林老爷说道，“如今这世道，妖鬼横行。帝王帮助创立青苍盟，青苍盟道士行走于王土之上，为的便是保护平民百姓不被妖鬼滥杀。”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爹当年入京考试时，便亲历了一场，由妖造下的杀孽。”
林琦听后，愣愣看他：“可爹，我从未听你说过......”
“十几个书生，最后只活了我一个。”林老爷道，“若不是青苍盟道士赶来，或许连我，也会死在那儿，也就没有我偌大的林府了。”
“我不说，是因为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说出来，不也只能让你娘、让你担心？但今日我说出来，是希望你能好好配合道长的调查。”
“若青城真有妖，琦儿你还与它亲亲，你便是最危险的那一个。”林老爷面露担忧与恳求，“琦儿，若你出了事，我和你娘该如何是好啊。”
“......”林琦良久没说话。最后，她道，“...我跟杜画，其实也没外界说得那样熟。”
林琦开始叙说她与杜画的事。
“杜画初来青城时，我一见她，便觉得亲切。她说她家中父母亡故，家里没什么留恋的，便来青城谋生。她没别的本事，但唱唱戏、跳跳舞，以及...识人心极为厉害。”
“我便资助她建造了戏楼。这些年里，她的戏楼生意火爆。但我与她的距离，始终走不近，她与我之间始终隔了层纱。所以你如果要问我杜画这些天去了那儿，我是真不知道。”林琦说道。
“不过......”林琦迟疑片刻，说道，“我似乎，真的在外面见过杜画。”
“似乎？为什么这么说？”沈雁云察觉到了她话中的纠结。
“前年的这几天，我染上了风寒。那场风寒害得极为严重，爹娘为我求了好多医，都没有办法治好我。”林琦回忆道。
“有一天，我仿佛见到了杜画。杜画手里拿着一根人参，她浑身都好像包裹在雾里一般。她把人参给我，让我熬住成汤药服下。”
“我本以为是梦。因为我卧病在床，怎么可能出去？然而...当我醒来时，手里的确握着一根人参。说来也奇怪，人参汤我也喝过，唯独这一根人参熬煮的汤药，让我的病好了。”林琦说完后，又看向沈雁云，“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
“......梦？”沈雁云细细琢磨这个词。说到梦，昨夜他的梦...他眸底闪过一缕光。
第55章
最终，林琦觉得自己那几日病得实在浑浑噩噩，许是趁别人不注意自己跑出了门，在外面遇到了杜画。
离开林府后，红笺说道：“杜画在林琦生病时，赠她人参治病，说明她良心未泯。之前那些命案，说不定另有隐情。”
“无论是否另有隐情，她终归是食了人的心脏。只要是妖，尝了人味，便戒不下。”沈雁云冷声道。
——
只要是妖，尝了人味，便戒不下。
桃林小苑。
纤白的手指伸出，一只小雀从窗外飞来，落在她的指节上。
杜画垂眸摸着手中雀儿的绒毛，指尖所触之处，是冰冷的触感，和毫无起伏是毛绒身躯。
在她身旁坐着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男子面容硬朗平凡，宽大坚实的身躯说明他是个能吃苦耐劳的猎户。
她手一翻，杜画手中的雀儿便化作了一张纸，消失于她手中。而她抬眸看向男人，却只能看到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眸。
杜画早在青城内布满了她的傀儡小鸟。因此沈雁云对红笺说的那番话，她也听了个去。
“不愧是道士，真的冷心...又无情。不过，说得也对。自从成了这画皮，我便再也离不开人心了。”杜画轻轻将头抵在身旁男人的胸膛，低声道，“阿莽。阿莽，我听你的话，好好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