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自出柜以来,巴着脸贴上来的年轻男孩不少,可秦绥禧十分清楚的看见他们眼底的贪欲。
  要么求利,要么受他的皮囊吸引,总之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就算是那位声称对他一见钟情的苏家小姐,也是多少看上他天秦集团唯一继承人的身份才穷追不舍的。
  鸟类视力上乘,黑天鹅的妖怪血脉赋予他一双勘破人心的眼睛。
  但对于宁祺安,从始至终,那一双透亮的眼眸里只有最真诚原始的关心,对他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仿佛许久年前,他就一直在等待对方的出现。
  “我觉得”,秦绥禧猜测道:“我应该是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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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开窍了一个,下一个也在不远处了!
  第45章 情窦初开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他又听见了元旦在海洋馆时,一直没找到的第三种声音。
  砰砰——
  砰砰砰——
  是心跳加速的声响,人类赋予这种律动一个名称,叫做“心动”。
  眼前没有宁祺安,光是确定感情,脑中只是闪过他的音容笑貌,心脏就快要跃出胸膛。
  手掌贴在心口处,秦绥禧语气更加肯定:“我喜欢他。”
  任幸“啧”了声,放下红酒杯,右手成拳碰了下秦绥禧捂在胸口的手背,调侃道:“难得看你茫然一次,情窦初开啊你。我倒真有点好奇,究竟是哪位高人,竟能夺走你这颗不解风情的心。”
  “狐狸。”
  “什么?”
  秦绥禧重复一遍:“狐狸,我被一只狐狸偷了心。”
  “什么玩意儿跟什么玩意儿?”任幸说道:“你是想说他像‘苏妲己’一样,魅惑众生?改天带来给我瞧瞧呗。”
  “看情况”,秦绥禧拍开他的手,捻着细细的杯柄,垂眸看着里头的紫红色液体出神。
  任幸扬眉一笑,道:“原来还是单相思,你叫声‘哥’,我教你追人。”
  “你?”秦绥禧上下打量他,嫌弃的意味几乎快溢出眼眶:“算了吧。”
  这么明显质疑自己的能力,任幸可不服气,他竖起食指,气哄哄道:“别小瞧我,我可是你哥,要比你多一年的生活经验。”
  秦绥禧充当耳旁风,任幸就爱拿自己比他大一岁的事占便宜。
  敲门声响起,任幸条件反射喊道:“进——”
  是秦绥禧要的罗曼尼康帝到了,穿戴马甲的服务员端来一个盘子,上面有一瓶金色高级的酒瓶和两个干净杯子,摆置桌上后分别往酒杯里倒了三分之一。
  “把这个撤了。”
  秦绥禧反客为主,让服务员将那两杯闹着玩似的葡萄汁拿走。
  “好的客人。”
  服务员礼数周到的端走两个红酒杯,轻步离开。任幸的视线一直跟随着服务员的动作,一句阻拦的话也没说。
  门关上后,他的视线聚焦在那瓶罗曼尼康帝上,咽了咽口水,反问道:“你这是在诱惑我?”
  秦绥禧也反问:“你受不受诱惑?”
  任幸毫不犹豫:“受,还是嘻嘻懂我。”
  乐滋滋的和秦绥禧你一杯我一杯的酌完,任幸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倒在沙发上,看着底下气氛越发火热的人群,突然道:“真不用我教?”
  秦绥禧眼皮狂跳:“不用。”
  一个单身24年的教另一个同样母胎单身的人如何追求人,他怕是疯了才信。
  任幸一摆手,强词夺理:“切,我还不想教呢。”
  秦绥禧:……
  完全没有继续待下去的欲望了,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过来。
  抬腕看表,已经12点多了,明天还得早起上班。
  也不知道宁狐狸是否听他的话,乖乖睡觉,还是又躲在被窝里玩手机到很晚?
  想到这,秦绥禧更是一刻也待不下去,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先走一步了,你慢慢散酒味吧。”
  任幸迟钝了一秒,反应过来:“靠,你阴我。”
  秦绥禧礼貌反驳:“怪你禁不住诱惑。”
  任幸:“6。”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点安全意识秦绥禧还是有的。
  叫了代驾,秦绥禧坐在后排,眼睛半阖。
  酒精迟来的微醺感上涌,紧接着口腔微微发涩,他把车窗半开,冷风呼呼灌进来,令他的理智重归一点。
  代驾停好车后,秦绥禧眼神清明,全然不像喝过酒的人。
  他乘坐电梯上去,换上黑色的家居拖鞋,一开门,客厅柔和的光线争先恐后的挤出,铺洒在门前的地板上。
  宁狐狸有给他留灯,阳台门有好好关着,一点寒冷不进。
  这个认知令他心尖一暖,在明确心意后更是演变为燎原大火。
  他踏进光线之内,轻轻关上门扉。
  喉咙干涩得厉害,秦绥禧环顾一圈,看到客厅桌子上他的玻璃杯,他踱步前往,目光不自觉被那个占据一大片空间的嫩黄色狗窝吸引。
  现在宁祺安睡在客房了,可电视机旁边的嫩黄色狗窝却一直在,秦绥禧没丢,而是留给什么时候宁祺安心血来潮用的。
  狗窝是半包围的,远远看去像一个巨大的毛绒拖鞋。
  他弯腰,手指勾紧玻璃杯手柄,刚直起身,眼前巨大的毛绒拖鞋晃了晃,里头钻出一只打着哈欠的红棕色狐狸。
  秦绥禧一愣,道:“是我动静太大吵醒你了吗?”
  狐狸呆滞地看了他好几秒,旋即像是魂魄回体,摇了下头,又点了下头。
  秦绥禧笑出声,道:“这是‘是’的意思,还是‘不是’的意思?”
  狐狸又像是卡机了好几秒,张了张嘴似要解释,结果打出声短促的狐叫,他这才反应过来二者此时语言不通,当即变回人形。
  一变回人形宁祺安就又打了个哈欠,指腹拭去眼角多出的泪花,嗓音带着刚醒时的含糊,他道:“我在等你啊,你脑子……你去喝酒了?”
  他闻到秦绥禧身上稀薄的酒气,原本想问题顿时转变。
  “嗯”,秦绥禧注意到他微微蹙眉的神情,道:“你很讨厌酒味吗?”
  宁祺安揉了揉鼻子,道:“还好吧,就是不太习惯。”
  他看见秦绥禧手上拿的杯子,上前抢过玻璃杯道:“我看小视频里说,喝完酒后,头都很晕很难受。你先坐着,我帮你倒水。”
  秦绥禧没有客气,道:“要30度温水,谢谢。”
  “ok。”
  饮水机是可调控温度的,宁祺安接了满满一杯的30度温水,捧着杯子小心翼翼走来。
  由于接得太满,交接时就有撒出来的风险,于是宁祺安灵机一动,道:“你先喝一口,然后再拿。”
  秦绥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这宁祺安的手,对唇喝了一口水。
  水平线到了能安全交接的地方,宁祺安把玻璃杯交付出去,他看着对方捧着玻璃杯,慢慢喝完一杯水后,道:“还要吗?”
  秦绥禧:“不用了。”
  他想起方才,宁祺安变回人形时的第一句话,抱着一种隐秘的渴求询问道:“为什么要等我?”
  宁祺安眨巴眼睛,语气理所当然:“等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就像你会等我下班,我也会等你回来。”
  秦绥禧被他说的话触动,眼睫一颤,心脏开始狂跳,比方才在酒吧里时还要快。
  他往后缩了缩身体,狐狸听力良好,他怕宁祺安听见那不同寻常的心跳声。
  可惜,他瞒不过对方。
  “秦绥禧”,宁祺安偏了偏头,耳朵正对着他,道:“我怎么感觉你心跳声突然好大,是生病了吗?”
  秦绥禧不动声色:“是的,我生病了,不过没关系,能治。”
  幸好宁祺安也不是追根到底的人,没问生了什么病又要怎么治,只是松口气,道:“那就好。”
  “回房间睡吧”,秦绥禧努力平复心跳,道:“外边冷。”
  宁祺安刚好也觉得冷,立即同意道:“好,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秦绥禧:“晚安。”
  翌日,秦绥禧罕见的没有早起,卡着点吃完早餐,和宁祺安一同上车。
  在快到动物园时,他盯着窗外快速滑过的店铺,眼尖看到那一家不大的花店后,对司机道:“麻烦在那边的花店停一下,谢谢。”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眼,秦绥禧轻轻颔首允许,他才把车停靠在花店旁边。
  一如昨天,宁祺安丢下一句“拜拜”,急匆匆下车了。
  只不过这次,他是去买花,送给一只雌性狐狸。
  秦绥禧凝望他欢悦的背影,看他在一束束花朵中穿梭驻步,和店员交谈后最终选取了一朵紫色的康乃馨。
  全然没回头看一眼他是否还在。
  司机又一次抬首看了向后视镜,秦绥禧的侧脸出现在上面,对方面朝车窗,隔着层玻璃看外边的情况,那半张侧脸里的那颗眼珠漆黑深邃,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如暗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