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见周小山没拒绝,神态轻松了些,感叹道:“小侯爷沐浴时向来不喜欢被人近身,周哥果然是深受信赖,小侯爷连这时候都离不了你。”
  周小山没说话,默默将那装着香胰子的包袱收了,准备回去继续“伺候”昏睡在池边的可怜主人。
  手上的包袱里却掉下来一袋钱,他望向站着没走的小厮。
  对方搓搓手,有些脸红地说道:“其实还有一事麻烦周哥,我和厨房的三丫瞧上眼了,我想求小侯爷允我和三丫成亲,你知道的,我们这些下人不比主子,小侯爷将来就算娶了贤妻,再纳十房美妾,也不成问题,我就不一样了,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不嫌弃我的……”
  周小山心还热着,没耐心听他碎碎念,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小厮便美滋滋地走了,边走边说:“全府里就属周哥心肠最好,最仁慈善良。”
  周小山回了浴室,插上门,看清状况后有些意外,贺雪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自己进了浴池,嫌脱衣服麻烦,只将外衣扔了一地,还穿着一层里衣。
  被水浸湿之后,轻薄的布料紧贴着身上,白腻腻的颜色在水下若隐若现。
  周小山轻喊一声,水中的人没回应,像是又睡着了。
  醉了酒的主人不仅脑袋稀里糊涂,身体也软得像是没了骨头,进了热气腾腾的浴池便不肯再挪步,伏在池边将脸埋在臂弯,胸口微微起伏着,水淋淋的身体掩在雾蒙蒙的水汽中,隐约听见轻轻的呼吸声,以及偶尔搅出的水声。
  周小山想起自己另一个更正当的职责,金枝玉叶的小侯爷在浴池里睡觉出了事,就是他没照顾好。
  他轻轻下了水,打算将贺雪麟从水里捞起来。
  坚硬粗壮的身体一进浴池,每动作一下,搅出来的水声就更清晰,水波荡开,贺雪麟身子随水摇曳,滑腻的肌肤固定不住身体,沿着浴池边缘往下坠,就快整个人坠进水底。
  周小山将他快要溺水的身子稳稳接住,顺势便搂进怀里,这身子被水浸润得又暖又香,抱紧时又软又湿又滑,好像要从手臂中间溜走一样。
  第18章
  美好的气息和触感让周小山沉醉,满眼都是极尽的痴迷,着了魔似的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狠揉着,着了魔般地嗅着,蹭着,脸和嘴都贴上去,舔着,亲着。
  细腻柔润的皮肤水嫩嫩,比羊乳还要丝滑馨香,引诱着他做出选择,立刻就将这养尊处优貌美骄矜的小主人按在水中,将水声搅得更混乱缠绵惹人遐想。
  贺雪麟脑袋昏沉,胸口也闷得很,好像身上压了一座巍峨的高山,怎么也推不开。
  他想睁开眼,眼皮却也重得很,热水泡得他渐渐浑身酥软,压在身上的高山似乎也消失了。
  他想即便出了事,周小山应该不会不管他的,于是又任由水波荡漾,陷入酣睡。
  周小山醒悟过来。
  只有畜生才会只顾眼前的满足,不顾以后的长长久久,他又不是畜生,绝不会因此而断送留在贺雪麟身边的前途,他只要亲一亲、抱一抱他就好。
  一个忠诚的仆人是不会惊扰主人睡觉的,更不会弄疼主人。
  所以他只是轻轻地抱着,轻轻地舔。
  在他臂弯下的贺雪麟被衬成极轻柔的一片,以他的力气一只手就能毫不费力地托起来,掐着腰禁锢在身下,再稍加一分力气,就能弄坏。
  他不得不用上十二分力气,克制自己将对方揉碎在怀里的冲动。
  即便如此克制收敛,他还是发出满足地喟叹,从前他怎么敢想这些,即便敢想,又怎么有机会做到,他只能远远地卑微地望着,连高贵小侯爷的一片衣角都碰不着。
  他贴上贺雪麟耳畔,絮絮呢喃着:“主人好乖,好漂亮好乖。”
  “好想吃。”
  “有人这样对待过主人吗,主人也会像现在这样乖乖闭着眼睛,让赵静暄抱在怀里亲吗?”
  “他们一心想着把主人弄脏弄坏,只有我才是主人最忠诚的奴仆。”
  “只给我亲,只给我抱,好不好。我会疼主人,爱主人。”
  “主人真的要娶妻纳妾吗?”
  “可是主人抱起来好舒服,好软,好香,不娶妻纳妾好不好,就这么被我抱着不好吗。”
  ……
  贺雪麟睡得很沉,就是耳边似乎总有只蚊子在嗡个不停,脖子和脸也总是湿漉漉的,痒痒的。
  过了很久,蚊子消失了,身上也干爽了,再一睁眼,天就亮了。
  他茫然地坐在床头,揉着脑袋,感受着宿醉后的眩晕。
  低头一瞧,身上的衣服有些陌生,又有些眼熟,过分宽大,不像是他会贴身穿着睡觉的那种衣服。
  门推开来,周小山走到床边,神态沉稳,目光安分地从他身上错开,垂眼提醒道:“我给主人准备了醒酒汤,怕主人宿醉难受。”
  贺雪麟正需要这个,连忙端在手上对着碗沿一口一口喝下去。
  周小山本来准备动手喂他的,现在只能守在床边,出神盯着他贴在碗口的唇瓣,和领口露出的雪白脖颈,回味了一下昨晚的滋味。
  他是一只忠诚又温顺的狗,所以舔舐讨好主人从不用牙齿,也绝不会在主人细嫩的肌肤上留下任何印子,让主人不喜。但只要用鼻子一闻便能知道,主人身上沾满了他的气息。
  贺雪麟喝完醒酒汤,舒适了不少,看到周小山恭顺安静地守在一旁,想到醒酒汤是他准备的,感觉他是越来越体贴周到,最忠诚懂事的仆人莫过如此。
  “小山,我以前看错你了,”贺雪麟有几分郑重地感慨,“人不可貌相啊。”
  周小山以为他察觉了什么,抬眼望向他。
  贺雪麟对他笑了一下,伸手示意他过来,拍了拍他毛绒绒的大脑袋,一边说道:“其实你可以是一个好人。”
  周小山收了碗,准备走。
  贺雪麟喊住他,问道:“我身上的衣服哪里来的?”
  周小山镇定自若说道:“昨晚沐浴更衣,主人醉了酒将本来要穿的衣服都扔进了水里,我怕主人受凉,便擅作主张替主人换了我的衣服。”
  贺雪麟对于穿什么并不是很在意,只是觉得这衣服的料子有些粗硬,就像周小山这个人一样,磨得他有些难受。
  但人家毕竟出于好心,他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挥挥手让他下去。
  周小山料到他会是如此反应,那件衣服在他身上磨着蹭着,一夜过去,早已将他染上了自己的味道。
  贺雪麟转手就让人给周小山做了几声料子更细软的衣服,以免下次又有类似的意外发生,让他被那粗糙的布料磨红了皮肤。
  积雪消融,周小山换上新衣服,陪贺雪麟去学宫读书,每日一早将困倦赖床的贺雪麟喊醒,替他更衣。
  这不是一件容易事,睡懵了的贺雪麟身子是软的,当真像是一只猫一样柔若无骨,轻轻一碰就好像要化成一滩晶莹剔透的液体,散发着温热香甜的味道,诱使人去吮吸舔舐。
  想替这种状态下的小侯爷穿上衣服,周小山要面临很大的考验,但又乐在其中。
  之后等贺雪麟完全清醒,去了学宫,这种温存就一去不复返了。
  周小山只能看着他和那些同样出身显贵风流快乐的同窗谈天说地,谈笑风生。
  他们说的那些,周小山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一无所知。
  只是他一句也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有正在说话正在笑的人。
  他知道其余人簇拥在贺雪麟身边时也是一样的想法,他们论君子之道时盯着贺雪麟的脸,心里想的全是下流无耻小人行径,他们聊民心和君心,想要的只是贺雪麟的心。
  春暖花开,人和动物都在蠢蠢欲动。
  午后,贺雪麟拿着一本书坐在湖边的假山旁,感受春光和流水,美景美人相处十分和谐。
  几个狐朋狗友像往常一样聚在他身旁,说些有的没的,。
  圣上前几日在早朝显露出要立太子的意图,结局未定,各方都惴惴不安。
  贺雪麟这几人虽然都没有一官半职,然而出身决定要与这事有所牵连,就连沈修洁轻佻笑容下都能窥见几分烦乱。
  “圣上似乎属意燕王,”沈修洁说,“但有人弹劾燕王纵容家奴欺压百姓,父皇脸色不悦。”
  纪同攀着贺雪麟的袖子,做出惊恐的样子,“朝堂纷争好可怕呀麟哥哥。”
  他说着,几乎要钻到贺雪麟怀里去。
  贺雪麟正要出言宽慰,沈修洁幽幽开口:“国舅爷要是害怕,就去求一求宫里的姐姐,纪妃相伴圣上左右,说不定知道圣上的心思。太子的人选一定下来,纷争自然也就结束了。”
  纪同笑道:“圣上不急,你先急了?难道沈统领也有属意的太子人选了?”
  沈修洁脸色一变,恼道:“你胡说什么!”
  贺雪麟在一旁看戏,禁卫军是宫城防卫最有力的保障,拿捏着皇帝的性命,背负上结党的名声也就离脑袋落地不远了,沈修洁当然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