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不吃吃花酒(重生) 第42节
  裴乐之被关了好久,她被关了多久,裴轩就多久没有吃饭。
  最后裴父裴母说,若是裴轩继续这样,他们便将裴乐之宋到边境,二人一辈子见不到面不说,裴乐之也会有吃不完的苦。
  没有办法,为了裴乐之,裴轩只能低头。
  裴乐之这边也是一样的,裴父裴母绝不可能允许这种败坏家风的事情存在。
  刚好宫中正在为第二年的选秀做准备,裴父便将裴乐之的名字报了上去。
  裴母告诉裴乐之,为了裴轩的仕途,也为了裴家的百年清誉,裴乐之只有进宫,才能完全的杜绝接下来的事情。
  为了裴轩,裴乐之也只能同意。
  太后懿旨以下,裴乐之在秀女的名单中,若是她不去,裴家一家都得死。
  裴轩就算是再难过,也只能含泪同意。
  最后裴乐之如裴父裴母的愿进了宫,裴轩在仕途上也是一路坦荡,成了京中女子最想嫁的男人之一。
  只是裴轩依旧履行着他对裴父说的话,如果对方不是裴乐之他绝不娶妻。
  裴轩拒绝了长安城中无数的闺秀,这次又多了一个南越的公主。
  元灯欢听完了所有的故事,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裴乐之。
  裴乐之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宫中的人惯会拜高踩低,裴乐之一没有位份二没有帝王宠爱,刚进宫时几乎人人都可以踩一脚。
  直到最近,裴家在圣上面前得了脸,连跟着裴乐之在宫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再加上有元灯欢护着,裴乐之的日子才稍微的好过了一点儿。
  谁知道,现在又出了这件事。
  “我了解哥哥,他说不会娶华若公主,就绝不会娶她。欢儿,我太害怕了,以他的性格如果真的得罪了南越,会不会真的丢了命啊!”
  元灯欢没有管这些,她看着一向胆小,但是面对这件事情一直在想办法的裴乐之开口问道:“你希望裴轩娶南越公主吗?
  第43章
  对于普通人家来言, 娶南越公主一定是一件好事,对于裴轩来说也是一样。只是用自己正妻的位置,换接下来一辈子的仕途坦荡。
  但是从裴乐之的私心来看, 她不愿意。
  虽然裴乐之与那南越公主只有过一面之缘, 但只那一面她就能看出,萧若棠绝非善类。
  裴母的性格相对来说比较温柔, 当时就算发生了那件事, 也没有真的伤害过裴乐之,甚至后来还跟裴乐之道过歉。
  这样的裴母, 是一定没有办法对付南越公主那样的人的。
  若是萧若棠嫁进了裴家,怕是裴家自此以后,便不得安宁了。
  “我不想。”
  裴乐之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回到驿馆的萧若棠, 气的扫掉了桌上所有的茶盏。
  萧启明出去见人了,驿馆里之余萧若棠。其他人不敢管这位公主, 她终于可以无所畏惧的随意发脾气了。
  她不懂, 凭什么前生宋蔚文不愿意娶她便罢了,今生她精挑细选的裴轩也不愿意娶她,她萧若棠究竟是哪里不好。
  不行。
  她得想一个办法, 前世宋蔚文不愿意娶她是因为有元灯欢这个贱人在前。
  这一次她就不相信,她一个堂堂南越公主,还拿不下一个裴轩。
  接下来的日子里,元灯欢就听着宫外的传来的消息,萧若棠不同于前世。并不像前世紧追着宋蔚文一眼紧追着裴轩,而是积极的参加京中大大小小的聚会。
  给人的感觉就是,好像华若公主真的选择了其他的目标一样。
  但是元灯欢了解萧若棠,她知道这个女人若是真的能这么轻易的便转变目标,那就没有前世这么多事儿了。
  元灯欢不仅找人盯着萧若棠, 还偷偷的给裴轩递去了消息,让他也不要放松警惕。
  事实上,萧若棠并没有纠缠裴轩,她坦坦荡荡的模样反而让她在长安城中口碑大涨。
  萧若棠一边在京城贵女中奋力的社交着,一边等着皇宫中的春日宴。
  就如同元灯欢所说,皇宫里大大小小的宴会多的很,这春日宴便是每年太后都要办的。
  与其说是春日宴,倒不如说是京城贵女公子的相亲宴。
  太后年纪大了,就喜欢这些人多的场景。
  玉兰枝头初绽新雪,宫苑中流溢着暖融春意。太后精心布置的春日宴席铺展在太液池畔。宫女们穿梭如彩蝶,金杯玉盏映着日光,流光溢彩,丝竹之声在花影水色间浮沉流转。
  刹那间,所有的光彩仿佛被无形之手攫住,凝滞不动。
  “宸贵妃到!”
  随着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同一个方向。
  元灯欢并未刻意走在最前,身侧簇拥着几位宫女,却俨然是众星环绕间唯一的明月。
  一身茜素红蹙金广袖宫装,裙裾曳地,其上金线绣成的牡丹在阳光下如同活了一般灼灼燃烧。
  乌发堆叠如云,一支赤金嵌红宝九尾凤凰步摇斜斜簪着,凤凰口中衔下的红宝流苏垂落额际,随着她的步伐轻颤,每一次晃动都精准地切割着旁人的目光。那容颜更是惊心动魄的浓烈,眉眼似工笔细描又晕染了重彩,唇上一点朱色,几乎要灼伤人眼。
  所经之处,原本喧闹的宴席陡然安静下去,只余下压抑的抽气与杯盏无意碰撞的轻响。
  江尧的目光越过众人,牢牢锁在她身上,唇边笑意真切。
  连上首雍容含笑的太后,眼神深处也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锐利审视。
  “宸贵妃娘娘今日……”席间不知是谁,低低叹了一声,余音未尽,已被那明艳的容光逼得咽了回去。
  这样美的容貌,却像是一根带了毒的刺,扎进了角落里萧弱棠的心中。
  前世就是这样一张脸,断了她的所有好事儿。
  萧若棠指尖正捻着一朵新折的粉芍药。
  方才众人目光还流连在她精心挑选的烟霞色云锦宫裙和鬓边那支精巧的累丝嵌珠金簪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艳羡与恭维。可此刻,所有的光都汇聚到那个女人身上去了,只留给她一片迅速冷却的阴影。
  指腹下柔嫩的花瓣被无意识掐出深痕,花汁染红了指甲,如同心头渗出的血。
  她看着元灯欢在御座旁盈盈拜下,大成朝皇帝亲自伸手虚扶,那份亲昵的宠爱刺得她眼珠生疼。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能过怎么好的日子,而自己只是外表华丽,内里早就脏乱一团。
  看着元灯欢含笑落座,广袖拂过案几,玉指纤纤,随意接过宫女奉上的琉璃盏,姿态慵懒又带着浑然天成的掌控。甚至看着微风拂过,池畔几片粉白樱瓣飘落,不偏不倚沾在元灯欢乌亮的鬓边,那女人竟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抬手,用染着蔻丹的指尖轻轻捻下,随意弹开——那动作,像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也像拂去了她萧若棠所有的骄傲。
  一股尖锐的酸意混杂着滚烫的愤怒,猛地冲上萧若棠的喉头。她猛地端起面前的金樽,仰头将冰冷的酒液灌了下去,试图浇灭心头那簇越燃越烈的毒火。
  辛辣感直冲咽喉,呛得她眼眶微红,却更添了几分不甘的戾气。
  席间气氛回暖,复又热闹起来。恰有内侍捧上一盆新贡的名品牡丹‘姚黄’,置于帝后面前供赏玩。那牡丹色泽嫩黄,花盘硕大,雍容华贵,确是珍品。
  “此花甚好,清贵端方,恰合今日春宴之雅。”太后含笑赞了一句。
  萧若棠上前接着太后的话道:“是呀,好花要配好酒,此乃我南越的名酒,今日特地带来让大家尝尝。”
  萧若棠示意早就安排好的宫女将酒端了上来。
  萧若棠听着众人对酒的夸赞,余光却在瞄着另一边的裴轩。
  倒给裴轩的酒可不是普通的酒,只要今夜成事,生米煮成熟饭,以她南越公子的身份,裴家只能哑巴吃黄连,捏着鼻子认下这门亲事。
  再加上她这段时间在长安城中给大家的印象,只要她做的够干净,定不会惹人怀疑。
  席间觥筹交错,丝竹靡靡。
  萧若棠安排好的人,如同最精密的提线木偶,悄无声息地掌控着节奏。
  那宫女捧着一只温润的羊脂玉壶,为男席的公子men添酒。那壶内壁早已被一种秘制的、药性极其霸道的“醉春风”浸润过,而此刻壶中盛着的,正是专门为裴轩准备的、掺了足量春药的琼浆玉液。
  宫女的手指微微颤抖,强作镇定地斟满了裴轩面前的青玉杯。
  那澄澈的酒液在日光下荡漾着诱人的光泽。裴轩正与邻座谈论诗词,毫无察觉,只待举杯。
  “兄长。”
  旁边传来一声女生,让裴轩手上的动作硬生生停了下来。
  “原来是裴美人。”裴轩面上露出笑容,一副好久没有见到自己妹妹的喜悦的样子。
  裴乐之是跟着元灯欢来的,为的就是让许久没见的兄妹二人见见面。
  裴乐之穿着樱草色宫装,走到裴轩面前一眼便瞧见了裴轩面前的酒。
  “好香的酒!在宫中许久未曾饮酒倒是有些馋了。”
  说着,竟是不等众人反应,莲步轻移,径直走到裴轩案前,纤纤玉手一伸,在萧若棠错愕无奈的目光中,轻巧地将他面前那只刚刚斟满的青玉杯端了起来。
  “美人!”裴轩失声欲阻,却已来不及。
  萧若棠瞳孔骤然紧缩,几乎要失态地站起来!那杯酒……那杯加了料的酒!
  裴美人浑然不觉席间瞬间凝滞的诡异气氛,转向一旁的萧若棠,笑容明媚无邪:“公主殿下恕罪,臣妾失礼了。实在是馋哥哥的好酒,这杯权当赔罪,臣妾先干为敬!”
  她仰起秀美的脖颈,杯中澄澈的酒液在日光映照下划过一道危险的流光,被她毫无防备地尽数饮下!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冻结。
  萧若棠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精心维持的笑容僵硬地凝固在嘴角,手指死死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她眼睁睁看着那杯本该由裴轩喝下的催情酒,落入了裴美人的腹中!
  那里面……那里面是给男人用的虎狼之药!给女子服下,后果不堪设想!
  更可怕的是,一种冰冷的直觉攫住了她——宫女方才那瞬间慌乱的眼神……那壶酒……恐怕不止是春药那么简单!
  一股灭顶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裴美人放下空杯,舌尖还回味了一下,娇憨地笑道:“果然好酒……” 话音未落,她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
  “呃……”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从她喉间挤出。
  她猛地捂住心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心脏!
  那张原本娇艳如春花的脸庞,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金纸,继而浮上一种不祥的、骇人的青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