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根本没有晕,更没有晕到走不动路,但陈安生还是熟练又担忧地搀住他,匆匆对男生道,“那我们先走了,不好意思。”
  看吧,容念轻蔑地瞟了男生一眼,他就知道,他永远是陈安生的第一位,只要他有点什么好歹的,陈安生就担心到没有心思再管别人。
  没有他长得好看,没有他身材好,没有他会装可怜,就只敢像个鼻涕虫一样惹人嫌地黏上来,又像只鹌鹑一样在关键时刻缩回去,这种人才不配喜欢陈安生。
  不知道陈安生有没有看出来,这个男生喜欢他?
  容念一路装柔弱到家,坐在沙发上喝着陈安生调制好的蜂蜜水,这才不经意地试探起挚友的真实想法,“刚刚那男的有喜欢的人,你知道吗?”
  原本陈安生就在想,男生一整天都这样围着他们转悠,也许就是在找间隙向容念表明心意。
  他拿着雪糕回来的那刻,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很古怪,大概率就是男生经过一段时间的犹豫,终于还是向容念告白了,而容念当然一如既往地觉得“很恶心”,因而才找借口说自己头晕中暑了,为的就是赶紧远离这个向他表白了的男生。
  陈安生都看出来了,但他不明白容念现在又主动提及男生的用意是什么,只能谨慎措辞,“嗯,我有猜到。”
  容念一口气将蜂蜜水喝完了,走过来撑着半开放厨房的橱柜,“然后?亲爱的你都不觉得......那人很,奇怪吗?”
  陈安生切菜的手顿了顿。其实大少爷想说的词大概率是更尖锐且刻薄的,只是为了让他觉得自己并不歧视同性恋,才挑了“奇怪”这么一个婉转了许多的词。
  他不知道是否应该感谢容念这一瞬的婉转。
  “有什么奇怪的?”
  “不是啊,就是,他长得又不好看,各方面都那么平庸,结果眼光高成这样,亲爱的你不感觉他太痴心妄想了吗?喜欢别人之前好歹先照照镜子吧,看看自己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知晓容念的嘴巴真要毒起来可以很毒,更过分的评价对方也不是没说过,眼眶还是一阵阵发热。
  容念对追求自己的女生都不至于会嘴毒成这样,最多就抱怨几句她们太缠人了而已。
  仅仅就因为这次的追求者是个男生,容念就把话讲得这么难听。
  就因为对方的取向在世俗和容念看来都是错误的,所以连带着对方身上的一切都变得丑陋不堪、毫无可取之处了吗?
  即使明确容念这一刻针对的不是他,但他未来被容念得知取向后会有的悲惨处境,好像也随着这些不留情面的讥讽变得具象化了一样,确切地在他脑海里展开。
  陈安生握紧刀柄,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和切菜的手都别发抖。
  “喜欢什么人,不是自己想决定就能决定的。我没有觉得,那男生是在痴心妄想。”
  第38章 38.陈安生注定是属于他的
  容念安静了一瞬,凑过来看他,“你不开心了吗?”
  陈安生没有多不开心。他早就知道容念先前虽然对他说自己不讨厌、不歧视同性恋,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接受不了的。
  只不过,知道归知道,每当这样的认知再一次被容念的言行加深时,尚未结痂的旧疤仍会泛起隐痛。
  但这样的痛楚不会持续太久,就那么几秒钟,留不下后遗症,以至他抬眼和容念对视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寻常的表情。
  “我只是觉得,这样贸然把负面评价安在别人身上,有点不太好。”
  “他也不是别人啊,他明明就喜欢......”容念说到一半又急刹车,“算了,那我以后不这样说别人了。”
  其实别人长得怎么样,性格怎么样,容念都毫不关心。喜欢陈安生的女生向来有很多,他虽然不爽,倒也不会感到有危机。她们最多也只敢给陈安生送情书,送便当,更越界的行为是绝没有的。
  不像今天那个男的,有够把自己当一回事的,分明和他们就不熟,还能腆着脸凑上来。
  想到对方也许还不知高低地臆想自己也能够和陈安生一块做那种亲密的事,他就感觉格外不舒服。
  那种事情,就只有他和陈安生可以一起做。
  惦记着做那种事的滋味,容念一顿晚餐吃得心不在焉的,等陈安生收拾好碗筷,准备去浴室里洗澡时,他又哼哼唧唧地黏了上去,“亲爱的,我们一起洗嘛。”
  陈安生的推拒都没用上多少力气,容念知道,这无异于默许了。陈安生那点挣扎在他看来简直就和小猫用肉垫把人推开一样,和撒娇又有什么区别?
  比起陈安生帮他,他更喜欢帮陈安生弄。因为只要他将对方伺候得足够舒服,陈安生脸上就会流露出与往常大相径庭的,堪称妩媚的神态。
  这样的神态一下子就能让他兴奋起来,比以前看过的种种电影都要好使。
  蓬头还开着,升腾的水汽将陈安生额前的头发微微浸湿,配上对方极力忍耐却还是会从齿间溢出的断续音节,以及发红的眼尾、紧咬着的嘴唇,无一不让容念心旌摇曳。
  陈安生的这一面只有他能看到,这样的事实总在煽动他,让他忍不住想在陈安生身上留下点什么印子,以作纪念。
  他含住陈安生的耳垂,洗澡前陈安生都会将耳钉拿下来,以免饰品氧化发黑,口感就只剩下软软的、滑滑的感觉,不像对方戴着耳钉的时候一样,会有些许磕碰感。
  就像猫被捏住后脖颈就会变得老实一样,每次他一咬住陈安生的耳朵,对方的身体就会僵在那里,底下又会非常诚实地交代出来。
  耳朵是陈安生的弱点之一,容念很清楚。其他人能像他这样,对陈安生的身体和喜好了如指掌吗?能像他这样,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就把陈安生送至充满愉悦与热望的境地吗?
  没人能做到,因而陈安生注定是属于他的。
  在缓过来后,陈安生也开始用手帮他,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弄了半天都还是出不来。
  容念想着电影里的画面,手触到陈安生光滑的大腿,忽然有了个想法。
  “亲爱的,你能稍微转过去吗?”
  毫无疑问,这和用嘴用手的感觉都截然不同,为了防止陈安生摔倒,还伸手掐住了对方的腰窝。
  陈安生时不时就发出一声无法忍耐的闷哼,耳朵全然红透了,后背都泛起浅淡的粉色。
  就算这样,对方也没打算逃离或挣开,只是按照他的指令,极力满足他的要求。
  等容念如愿以偿地得到满足,陈安生的腰部已然留下了明显的指痕,幸好大腿没有被磨破皮。
  极力按捺住再一次的蠢蠢欲动,容念一面帮对方清洗着,一面问陈安生,“会很痛吗,亲爱的?”
  其实陈安生的身体也很结实,况且容念只是借用了他的大腿,又没有做到最后那步,无论如何都不至于会疼。
  就是容念要这么做的头一下,他不免吓了一跳,生怕容念由后头看清楚他的身体构造后,一瞬间就会兴致扫空。
  但也许是对方沉浸在舒适里,也许是浴室里的雾气足够浓重,看不真切,容念从始至终都没有失却兴致。
  大腿内侧火辣辣的,脸上也是。
  陈安生也搞不懂自己了,有时想到容念只是对他的身体或者说只是对做这种事感到着迷而已,就会有些心灰意冷;有时却又自顾自地庆幸起来,觉得幸好,他的身体还没有让容念失去兴趣。
  至少,他身上能有让容念暂时沉迷的东西,比完全没有要好。
  容念厌恶同性恋,但在知道他也是个同性恋之前,对他尚且没有厌弃的心情,那也很好。
  前一晚做了这种事,第二日陈安生特意选了条宽松的休闲裤穿去学校,大腿内侧已经上过药了,但还是有点发痒。
  容念倒是很贴心地从同学那里搜刮来了一个坐垫,让陈安生坐在上头。
  他俩的关系一向紧密,所作所为也和情侣无异,大家习以为常,顶多就调侃几句安生是不是来月经了,容念要这么护着,心里大多没当真,觉得应当是陈安生的腿部有哪里伤到了,所以才得用这样的软垫垫着。
  只有田宥珊格外震惊,上着课就在老师眼皮底下噼里啪啦地给陈安生发消息,“不是,你俩......?到那一步了,已经?”
  好学生陈安生上课不看手机,田宥珊一整节课坐立难安,等下课铃响了,赶紧奔到两人的旁边,“喂,借用一下你家安生。”
  不知道是不是“你家安生”这样的称谓把大少爷的毛捋顺了,容念难得大度地挥了挥手,以示批准。眼看着陈安生走路时倒不算很吃力别扭,田宥珊愈发迷惑,“什么情况?”
  他俩在无人经过的角落里,然而陈安生还是压低了声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俩没做到那步。”
  田宥珊松了口气,“是吗?那你这是?”
  “就是,”就算面对好友,陈安生也有些难以启齿,“用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