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以后再也没有颜面踏进这条船这个房间了。
  有脚步声经过这间包间纸糊的门时,白逸心脏都在打鼓。
  “霄时云……我们回去再……”
  “乖,自己捂住耳朵。”
  白逸扶着椅子靠背的手指发白。
  他们走的时候这艘船被霄时云买了下来,不过是以神秘贵公子身份买下来的。
  刚才的那间房被锁了起来,从今以后只用来接待他们,其余的生意照旧。
  走在夜市上白逸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他也好想体验一把。
  不对,他现在就是有钱人,白逸差点忘了他这两天赚了上千两银子。
  一串手串怎么够,他要把霄时云二十年的生日礼物全都补上。
  白逸一瘸一拐的甩开霄时云扶着他的手说:“你等等我,我想去这条街两面的铺子逛逛。”
  “你确定?”霄时云的视线落在他走路都费劲的腿上说。
  白逸急了凶狠的瞪着他说:“以后我再也不跟你一起出来了,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这样吗,都怪你。”
  就白逸这样的情况也走不远,霄时云顺着他说:“嗯,都怪朕。”
  既然想逛那就逛逛吧,在宫里圈久了也不好。
  霄时云想跟着白逸,被白逸制止了,白逸再三强调他想自己逛逛,霄时云只能在马车里等他。
  等白逸走出一段距离,霄时云盯着他的背影垂下睫毛说:“跟着他。”
  立刻有两个带着黑色斗笠的暗卫像影子一样融进了夜色里。
  第41章 永远在一起
  白逸回头看不见霄时云的身影后松了口气,他这回终于可以好好给他选礼物了,但也不能让他等太久。
  一岁的小孩儿会玩儿些什么呢,正巧有个小摊在卖拨浪鼓。
  白逸先掏钱买了个布兜子,把买好的拨浪鼓装进了口袋里。
  然后再买一个小金锁,小手镯、弹弓、小宝剑,启蒙的小孩儿该学字了吧,那字帖也是不能少的。
  小毛笔,风筝还有笔墨纸砚,白逸想到霄时云小时候,可能会被夫子骂写不完作业,他走在路上像个傻子一样笑出声。
  写不完作业会哭吧,那他再买一包甜的桂花糖哄哄那个小孩儿。
  拥挤的人群里有商贩在叫卖着簪子,“卖簪子啦,十两一根,二十两三根!”
  白逸站在小摊前挑了很久,最后买了一根最贵的羊脂玉簪子,没有砍价。
  及笄之年和弱冠的礼物也不能少,白逸加快走路的速度,怕霄时云等的不耐烦了。
  再送一本圣贤书吧,皇子好像都要读很多书。
  白逸走进了一条比较偏的街道,顿时感到后背有寒意掠过,这股阴风简直让人毛骨耸立。
  他回头看去什么都没有,白逸拍了拍胸口走进了一家金首饰店。
  大晚上的走夜路自己吓自己。
  他没看见的是,一具蒙面的尸体无声倒下,夜色很好的掩盖了满地的血。
  两个暗卫身上都挂了伤,紧紧跟着白逸时刻提防着西北叛乱分子的暗杀。
  盛世太平不过是粉饰暗流涌动的假象,他们的任务不是跟踪白公子,而且不露声色的保护。
  白逸把买好的东西全都装好了,从一岁到二十岁的礼物。
  那今年的二十一岁生辰除了送手串、笔记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好像还缺了真挚的祝愿,白逸把布兜子背在肩膀上。
  他顺着街道看去,最终脚步停留在一出香火旺盛的寺庙前。
  就是晚上也有很多信客前来祈福,有个老头儿跪在佛像前。
  他嘴里高喊着:“神啊,你不是很灵吗,求求你救救我生病的儿子吧!求你了!”
  那人头磕的叮当作响,等他从蒲团上起来,白逸叫住了他问:“你儿子生了什么病?”
  “瘟疫,是天花啊!”老头儿说着两眼的泪水就淌了下来。
  白逸从怀里抽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反正他钱也多的花不完,他在这个朝代也留不久,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你去给你儿子买点儿药吧,这些钱也不多。”
  那老头儿赶紧接过了钱十分夸张的感谢白逸,给白逸跪下磕了个头。
  白逸赶紧把他扶起来说:“没什么的,五十两也不是很多,救个急。”
  白逸没想到那人竟然抱住了他的腿又跪了下去,泪眼婆娑的说:“我家里还有老小妻儿要养,
  恩人能不能再借我五十两?不!三十两就够了!”
  还借吗?白逸与他萍水相逢素不相识,尽管他怀里还有几百两的银票。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也没带太多钱,其实五十两也很多了,给你儿子治病足够了。”
  “我儿子的药要很多钱的,恩人今天不方便那我明日去恩人府上探望您?真的就再借我三十两!”
  那人喋喋不休的诉说着自己的苦衷。
  白逸没想到局面会一发不可收拾,他为了脱身又给了那人三十两的碎银。
  那人拿了钱转身就走,白逸开始对这个朝代的人和物改观了。
  他当不了救世主,下次一定不能这么心软。
  他从殿里请了一块许愿红牌挂在树上,月光绕过树梢,易碎的银光静静笼罩着这些红牌。
  “信客白逸,今日来此许愿,一愿千里之外的家人朋友身体健康,二愿霄时云生日快乐,三愿……算了就这样吧。”
  愿望太多就不好实现了,白逸心里的那句没说完的话是,三愿他和霄时云能长长久久。
  庙里有一个特殊的说法,把许完愿的红牌在愿望实现的那天取走,就算做还愿。
  如果愿望没实现,只能摘下红牌再许一个新的愿望,原来的愿望则会作废并且在今生永不可能生效。
  白逸这些说法没有从心里认同,不过他会在霄时云生日这天来取走牌子还愿的。
  他又看了一眼挂在树枝上随风飘扬的红牌,转身离开了。
  走了两步白逸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是刚才那个老头儿站在庙外破口大骂。
  “信这些有个屁用,还不如借钱要钱来的有用!”
  “我在这里跪了十天,不如别人给的半两银子来的值,真是摊上傻地主了,你个臭婆娘每天卖菜有我乞讨来的快吗。”
  很好,他的好心在别人嘴里变成了傻子。
  白逸用面巾蒙住脸,走出庙外飞起一脚把老头儿踹在地上。
  从他身上翻出了所有他给的钱,通通塞进自己口袋里。
  他凶狠的推了那人一把,喊道:“带这么多钱瞎叫唤,不抢你的抢谁的。”
  老头儿躺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叫唤着:“这是我辛苦赚来的钱,抢劫了!”
  “抢的就是你,你不是喜欢乞讨吗,争取明天多给别人磕几个头。”
  “以后你讨多少老子抢多少。”白逸把他踹倒在地后背着包就往人群里跑。
  第一回当强盗,还是抢他给出去的钱,这种给自己找麻烦,但是又圆上了结局的爽妙不可言。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别人。
  两个暗卫相互对视了一眼,皇上究竟是看上了个什么人啊,半好不坏的。
  白逸找到霄时云的时候,看见有个人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霄时云嗯了下回挥手让他走了。
  “怎么了?我们回去吧,我逛好了。”白逸说。
  “没什么,上马车吧。”霄时云想替白逸拎包,被白逸躲了过去,霄时云的手悬停在半空中。
  “呃,这包也挺沉的,还是我来拎吧,怎敢劳烦陛下。”白逸把包往后背了背上了马车。
  霄时云听白逸对他的称呼变了,就知道他肯定在打什么小算盘。
  他没有兴趣过多关注白逸都买了一堆什么东西,他心事重重的跟着上了马车。
  刚才暗卫附在霄时云耳边禀报,“淑德皇贵妃背后的势力勾结西北,
  属下已经拿到了确切证据,皇上需要在下怎么处理?”
  “按兵不动。”霄时云余光注视着白逸朝他走来说。
  暗卫接着弯腰禀报第二件事:“天牢里关押的一个老罪犯凭空消失了,属下已经带人去追了,暂未找到。”
  霄时云有些意外,“什么叫消失了?”
  暗卫说话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回皇上,一夜间……凭空消失了,连牢房的门都还是原封不动锁着的。”
  霄时云猜到了他说的是谁,天牢里几乎没有还活着特别老的人。
  因为抓紧来的人大多都挺不了三天。
  唯一一个人,就是跟白逸关在隔壁的那个人,当初霄时云觉得这人满嘴奇怪的胡话,便把他关了进去。
  什么时候有闲暇的功夫想琢磨怪力乱神,就可以让那人为他所用。
  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霄时云让暗卫走了,有些事有些人是留不住的。
  不但留不住,在未知一些东西的时候不要乱想,费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