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半年了,为什么这个男人又回来了……?
  陈让的喉咙里挤出一声破碎的呜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猛地推开男人,踉跄着想要追上远去的救护车,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扣住了手腕,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骨头。
  “别闹了,”男人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我们该回家了,好好叙叙旧,嗯?”
  陈让浑身发抖,眼泪无神地滚落,无神的眼睛蓄满了泪水。
  而男人,此刻正微笑着欣赏着他的绝望。
  他的小瞎子哭起来可真漂亮啊,像一朵正在凋零的花儿。
  “如果不想他们有事情,就乖乖跟我走。”
  男人拿出手机,在陈让的耳边播放出一阵音频,陈让的心脏几乎都要停止了跳动,他现在对声音分外的敏感,一下子就可以从布满杂音和殴打的声音中听出燕云渡的闷哼声。
  果然,在听完录音后,陈让忽然卸了力,双手软绵绵地耷拉下去,男人满意地勾起唇角,亲昵地亲了亲陈让的额角,以公主抱的姿势将他抱在怀中,脚勾起盲杖,一把扣在了怀里。
  陈让乖乖地低着头,任由男人的动作,像个破碎精致的洋娃娃。
  “我老婆受了惊吓,不好意思,各位请让让。”
  “宝宝为什么都不回我消息,我好伤心啊。”男人不满道,“我给宝宝发了这么多爱的讯息,你居然一点也不看。”
  “……”
  陈让浑身颤抖着,他似乎已经丧失了说话的本能,只会遵循内心的恐惧,嘴唇蠕动着,脑袋低垂,安静地靠在男人的怀中。
  “宝宝是不是以为燕家的人会抓到我?”男人轻哼一声,打开车门,毫不在意浑身鲜血的陈让沾染了昂贵的真皮,他看着乖顺,僵硬着身子的陈让坐在副驾驶,低头给陈让系上了安全带,笑着点了点陈让的鼻尖:“太天真了。”
  “老婆怎么还是这么天真,是不是没被懆够呢?”他叹息道,“这半年是辛苦了点,但好歹捉住了燕家少爷,唯一的命根子在我手中,你说他们怎么敢动我呢?”
  “……不要……”陈让蠕动着嘴唇,说了和男人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他哀求地说:“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哎呀,老婆恳求我了?”
  男人惊喜道,随后想了想,“可以,但有条件。”
  他又调出一个视频,特地调大了声音,放给陈让听,他似乎知道陈让哪知耳朵的听力最好,里面是燕云渡被剧烈殴打的声音。
  “不要——”
  陈让尖叫着,想要去夺男人手中的手机,他瞬间被男人压在身下,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上。
  “你那时候,告诉我……呜,会放了他,不会伤害他……”陈让哽咽着声音,他看不见,根本不知道男人到底是什么人,能成功伤害燕云渡,“你骗人。”
  “哭的真可怜啊。”男人卷去他眼角的泪水,“我可没有骗人。”
  “他的确活了下来,不然这半年,我看着你们恩恩爱爱都是作假的?”
  “……”
  陈让被压的喘不上去,眼尾逐渐泛红,涣散的瞳孔倒映出男人充斥着病态神色的面庞。
  在视频里的声音达到一个尖锐高度的时候,陈让终于是抵达了崩溃的临界值,他哭喊着哀求男人:“什么条件。”
  男人这才关闭了声音,覆在陈让的上方,低垂着脑袋,舌尖灵活的舔舐着他的耳垂,“要老婆当我随时随叫的小母狗,乖乖汪汪叫。”
  陈让咬着唇,豆大的泪珠簌簌落下,他想要往后退,可是男人却阻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要不是宝宝是第一次,我才不会这么快就放过你呢。”
  “半年没懆了,宝宝的哔真的嫩,那时候被懆的都红肿了,真可怜,现在是不是又变成那么嫩了?没关系,老公会给你懆肿的。”
  “宝宝为什么要对那个人笑的这么开心?”
  “宝宝笑得样子太漂亮了,真想把你做成标本,放在家里,每次我回家,都可以看见笑着的让让了。”
  “专门等待我的让让。”男人似乎在诉说着憧憬,却让陈让听的遍体生寒,“可是怎么办呢?”
  男人苦恼的想了一下,“我还是喜欢现在鲜活的让让。”
  “所以啊,老婆不要做一些让我不开心的事情,不然我真的怕我这么做哦。”
  “乖乖的。”
  第65章
  “让让——”
  “让让。”
  “阿让。”
  “你睁开眼看看我,医生……”
  好吵。
  真的好吵。
  他们再说什么?
  陈让是谁?
  我是谁?
  这里是哪里?
  陈让只觉得浑身的寒冷似乎都被驱赶了,泡在温暖的腔液中,像是在夏日的夜晚中,他安宁地窝在母亲的怀抱中,听着母亲的叮咛,在满声的蝉鸣声中,安然的睡过去。
  “你还记得我吗?”
  在一片黑暗之中,陈让的面前逐渐浮现出一片亮的玄色,他看不清那抹颜色,但却觉得分外的熟悉,他想要伸手,却怎么也够不到那抹影子,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
  “也罢。”那道声音逐渐变得叹息又变得古老悠远起来,它看着伤痕累累的陈让,“当初骄纵的小少爷真的是吃尽了苦头,不知道你回想起来,是不是会后悔救了他的性命呢?”
  “回去吧,你自己选择的,他造成的孽果,都需要你们互相解决……”
  “什么……意思?”
  陈让目光空空,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什么孽果,小少爷又是谁,为什么尽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不要走,我害怕……我害怕……”
  害怕什么?陈让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抗拒醒来,只想要在此无尽的沉沦。
  “在事情得到终结,你下定决心的时候,我会再次出现在这个地方。”
  “我们会再次相遇。”
  陈让想要伸出手去抓住这抹虚空,但他却被无形的手轻轻一推,耳畔过风,整个人往后边倒去。
  “醒了!”
  “醒了!”
  “心电图起来了,起来了……!”
  “快,快喊主任。”
  陈让迷迷糊糊地醒来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指尖无力的低垂着,触碰着白色的床单,暗淡的光散去之后,没了信息素的影响,他的眼前渐渐清晰了起来。
  “陈让……”
  “你……是谁?”陈让面色惨白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人带着一副金色的眼镜,穿着一袭合身的西装,整个人是一副精英的模样,看着分外不好接触,但他此刻面露担忧的坐在陈让的床边。
  那个人的神情一怔,“我,我是秦浔啊。”
  秦浔……?
  好耳熟的名字。
  可是,他想不起来了。
  陈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呼吸依旧不平稳。
  “让让……”
  好听的声音把陈让吸引了过去,他慢慢地转头,在看清逆着光矗立在病房门口的那个人之际,瞳孔微微缩小,心中翻涌起无限的波涛。
  这个人很美。
  美到他没有办法用任何的言语去描述这个人的美貌。
  长发垂落,穿着月牙色的白袍,衣袖上绣着金色的莲花纹,眉间一点红,漂亮的眼尾上扬,尤其在对上了陈让的视线之后,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酒窝若隐若现在如玉的肌肤上,更显得摄人心魄。
  “你……”
  陈让喉头滚动了两下,直愣愣地看着长发随着他动作飘动的人。
  “你好些了吗?”
  美人走进他的病房,举手投足间满是贵气,和这里格格不入,这里明明有其他人,但他的眼里却只有陈让。
  “阿渡……他不记得了。”
  不知道是不是陈让的错觉,他感觉秦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嗓音有一丝不察觉的颤抖。
  “诶——”
  美人拖长了音量,眼前浮现出了一丝丝疑惑,他缓慢地眨了眨眼,修长的指尖抵在陈让的下颚,清幽的芬芳在整个病房弥漫开来,但陈让是个beta,这期间燕云渡在他身上留下的标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可惜了。
  燕云渡轻蹙眉头,指尖摩梭着,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彻底摘除陈让的腺体,而不用另外一种更为极端的办法,现在这种方法已经行不通了,他想要在陈让的身上彻底留下自己的印记,只能用一个更为极端的,更为残暴的方法。
  “你不记得我了吗?”
  美人气若如兰,灼热的气体在陈让的耳畔,他的脸颊微微泛红。
  “嗯……抱歉,我不记得了……”
  而且他一醒来的时候,身体的疼痛开始渐渐复苏,医生给予的止痛剂已经慢慢失去了效果,看着美人如此这般失望的模样,陈让的心脏却犹如被一只大手紧紧拧着。
  他刚想说什么,却被美人的表情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