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纯爱文男主 第18节
  她有时洗澡忘记带上换洗的衣物,他进来送东西,见她不着寸缕,也只温文地摸摸她头。
  可有时,她明明穿得整整齐齐的,既无挑逗的动作,也没暗示的语言,方梦白看了几眼,忽然便过来吻她。
  她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竟被方梦白举起腰身,放在他膝前。
  两人调换了位置。她红着脸扭动着身子,想找个舒服点的姿势。
  方梦白倒吸了口凉气,温声询问她同意:“可以吗?”
  她羞耻地满面通红,“阿白……”
  “阿白,阿白……”她胡乱唤他。
  方梦白愣了一下,抽手,摸摸她的脸颊,“怎地还这样害羞?”
  “都怪你。”她哽咽着,黑夜里对上他清澄双眼。
  她觉得他过分极了。她通红着眼指责。
  他总是这样,慢条斯理的性子,做这种事也慢条斯理,不磨个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绝不肯进入正题。
  “嗯,怪我。”他从善如流地,随口应道,实在是痛得要命,分不出多余的闲心来。
  他温柔地接纳了她的指责,却飞快地松了束发的发带。
  乌发如水瞬间散落下来,垂落在秀美颊侧,愈发面如好女。
  他平日里脾气就好,此时更是宽容得惊人。
  像安慰个不懂事的孩子。
  可阿风知晓,这宽容更近似于猎人将要攫取猎物血肉骨皮,细细吞吃,咬碎她一切时的同情与歉疚。
  她知道接下来要受尽他的折磨了,羞赧得几乎快要哭出来。
  方梦白柔柔叹息一声,“阿风……”
  -
  另一厢。
  贺凤臣扶着桌角,抿紧了唇,眼前发白,头晕目眩,心跳如擂。
  为何……
  为何如此……
  他不明白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唇瓣似乎还残留着少女柔软的触感。
  他下意识抚上唇角。
  纵使刚刚他反应极为迅速,立即切断了联系。
  可那轻如羽毛般的触感依然残存,久久不散。
  为何会突然共感?
  贺凤臣想起,之前几次共感,无一例外都是方梦白遇到危险,或者情绪极为激动的时刻。
  所以他判断,两人的情绪起伏是共感的基本条件。
  偏他跟方梦白都是温淡的性子,因此共感的次数极少。
  自他失踪之后,他便再没感觉到了。起初他推测或许是方梦白失忆之故。如今看来,倒更像是跟时空之长远距离有关。想来跟二人如今都在栖云州脱不了干系。
  方梦白如今很激动吗……
  贺凤臣眼睫一颤,不可自抑地又想到方才那一幕。
  月光透窗而过,照在这方简陋的小桌前,少年皙白的指尖扶着桌角,指甲圆润淡粉。指尖微颤,荡过一阵陌生的,酥麻的触电般的感觉,顺着手指一直蔓延到背心。
  饶是他不染尘俗,也知晓他二人即将,或者说,现在已经在做什么了。
  他眸子一黯,心里又痛,又酸。
  他何时成这般庸俗急色模样……
  既存着对此二人的色令智昏的鄙薄,又难免心存好奇。
  做那种事……很激动吗?连这两天也不能忍?
  从指尖,一点点,淡粉色蔓延少年耳廓,脖颈,脸颊。
  贺凤臣已习惯隐忍与克制。
  正因情绪不能外漏,不能轻易付于言行举止,将这些幽微的心思一遍遍反刍也习惯成自然。
  他下意识地反复想起切断联系前的那一秒。
  阿风张开的双臂,将方梦白或者说——
  “他”,揽入怀中。
  她抬起他的脸,贺凤臣怔怔地眨了眨眼睫,饶只是回忆,他也不自觉朝空无一人的暗室抬起了脸。
  他仿佛闻到了她身上那淡淡的茉莉馨香,沉甸甸的,潮热的……
  她丰满的唇瓣微张。
  好小。
  贺凤臣想,真的太小了。
  他觉得不可,眼里却泛起朦胧水雾,掠过一点迷茫,不自觉伸出舌尖。
  幻想中的亲吻,他缓缓地将舌尖,吐到她的口中,学习着少年时看过的黄赤术,嚼吃得津津有味,啧啧有声。
  可回归现实,贺凤臣眼睫难耐地颤了颤,唇间溢出淡淡的,不满足的呻1吟,“嗯……”
  第12章
  贺凤臣自小入道,谨遵师命,便一意把守精元,炼精化气。慎欲慎行。
  莫说与女子欢好,连寻常梦中遗元也未曾有过。
  青春年少,阳气正盛。他又真没修成个圣人,在同方梦白结契之前,不是没有过与女子高唐云雨的想象。
  但那女子没有形貌,眉眼,似乎只是水中洛神,瑶台逸女。
  只有个霏微,淡渺的倩影,是诗家的鬼,乐家的魂。
  如今猝然温香软玉在怀,哪个少年能不神魂颠倒,梦魂忘情?
  或许是这头一遭,难免太过情动。
  正在贺凤臣忘情之间,眼前又飞快地掠过一点支离破碎的画面,语不成句的哭喊。
  “阿白,阿白!”少女哭叫,又黑又亮的长发散落,腰身汗水津津。
  方梦白隐忍喘1息,他汗水都滴在她唇角,他爱怜摸她,“阿风……”
  “阿白,我……”她紧紧掐着他双臂,他手臂肌肉紧实,明明平日里瞧着风吹就倒,做这事儿的时候却又能轻而易举地负担起她全身的重量,全然不似个文弱书生。
  “我有点怕……”
  或许是失重的感觉令她感到恐惧,她惊恐地扭脸望去,黑夜中的烛火仿佛一只跃动的眼睛。
  好像——
  有人在盯着她!
  “是贺凤臣!阿白!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吗?!”她嗓音发尖。他会愤怒她勾引阿白,拽着她头发,将她赶走吗?
  乍闻贺凤臣的名字,方梦白被吓得闷哼了一声,回过神来,见空无一人,这才松口气。
  方梦白的双臂托着她,喘1息着宽慰道:“别怕,他不在,不管他……夫妻敦伦,天经地义……阿风,别怕,交给我。”
  -
  支离破碎的画面飞快地掠过眼底,阿风哭叫愈急。
  贺凤臣猝然变色,惊白了脸,再次切断了联系,打翻了烛台。
  于此同时,他唇角呻1吟终于被逼出。
  月华如水,轻轻荡漾。
  ……
  贺凤臣面色苍白如雪,死尸一般僵硬在原地,眼底泛起如云雨之后的濛濛清雾。
  他不敢置信刚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脖颈僵硬地转动了一下,垂首的模样如做错事的孩子。
  孤灯如灯,孤月冷清,如霜披落他孑立一人。
  贺凤臣动了动唇,舌尖轻颤,也只是勾连出一缕淡而白,清而冷的月光。
  他定了定心神,勉强找回了湿漉漉的神志,去柜中翻找干爽的衣物。
  好不容易强撑着沐浴净身之后睡下,孰料,刚一闭眼,方才亲眼所见,或者说,亲身体会的那香艳一幕仍然在眼前萦绕不散。
  贺凤臣喉口焦渴,心火如焚。
  眼前反反复复掠过方梦白动情的神色。
  ……做那种事很激动,很快乐吗?
  是因为他不能给他这样的快乐吗?
  他不是女人,没有那样软的声调,那样弱的身段,更没有那样多的……水。
  阴暗的嫉妒,不甘,细细密密,如百蚁噬身。
  贺凤臣闭上眼,力图不让自己再多想,却在迷迷糊糊入眠之后,又遽然惊醒。
  他面色青青白白,霍然坐起身。
  不对……这个梦……
  贺凤臣确信,自己对那个叫阿风的女孩子是心存阴暗的,见不得光的敌意与嫉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