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寄长风 第92节
  江茗雪搂着他的脖子,心虚否认:
  “我每天都有吃很多。”
  “那以后要再多吃点。”
  “哦,好吧。”
  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上,忽然想到:“你行李呢?”
  江茗雪揉了揉通红的鼻子:“我没带行李。”
  “那包呢?”
  “……也没带。”
  容承洲掀起眼眸看她:“那你带了什么?”
  两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来,分别拿着两个东西:“我带了手机和身份证。”
  容承洲盯着她看了两秒,被气得失笑。
  想低声斥责,却语气温和:“哪来的这么大胆子?走丢了怎么办。”
  深更半夜,一个女孩子,什么都不带就敢出远门。
  江茗雪不甘示弱回视他:“有这两个就丢不了。”
  容承洲懒得反驳她。
  垂眸注意到她薄外套的两侧微微鼓起,随口问:“口袋里装了什么?”
  江茗雪目光撇向一旁:“卫生纸。”
  容承洲了然,虽不知道她为什么装这么多卫生纸,但没有继续追问,关上副驾驶车门上车。
  打开车内的暖风,很快暖和过来。
  安城昼夜温差大,白天二十多度,晚上就能十度以下。
  路上,邢开宇发来家属院的位置和房间号,容承洲带江茗雪开过去。
  半夜申下来最好的家属院,都是容承洲用往日军功换来的。
  房间里的家具是旧的,但床上用品都是新的,洗护用品也都齐全。
  容承洲把她放在床上,自己先去洗了个澡,怕她等太久,十分钟就出来了。
  头发都没吹,就靠在床头,伸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温声问:“在家受委屈了?”
  江茗雪摇头否认:“没有。”
  容承洲不作声,只是轻轻撩起她额间的碎发,露出上面一块她刻意遮掩的淤青:“那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突然被揭穿,江茗雪心虚地转了转眼睛。
  她在车上特意放下头发遮住,竟然这么快就被他看出来了。
  原本还想试图狡辩,却在容承洲锐利的目光中败了阵。
  “好吧。”她妥协地回答,“是白天被闹事的患者砸了一下。”
  容承洲眉头微蹙:“拿什么砸的。”
  江茗雪老实答:“茶杯。”
  四周空气瞬间被冷却,气压低得吓人。
  江茗雪不由瑟缩了下肩膀,喊他的名字:“容承洲……”
  听见她的声音,冷硬的面容缓和了些,男人手臂收紧:“我在。”
  指尖小心翼翼抚过她伤口外面一圈皮肤,尾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发紧:“疼吗?”
  江茗雪下意识摇头,两秒后又重重点头,苦着脸看他:“疼。”
  她的眼圈还隐约泛红,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容承洲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当即坐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江茗雪忙拉住他:“骗你的,我来之前上过药了,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
  容承洲不相信:“真的吗?”
  江茗雪重重点头:“真的是真的。”
  她双手搂住他的腰:“我在你这里待不了多久,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医院里。”
  容承洲姑且信了她的话,重新靠在床头:“这里是家属院,你想待多久都可以。”
  江茗雪摇头:“不行,我还要回去工作,不能在你这里久留,最晚只能待到明天。”
  “珮珮,留下来多陪我几天好吗。”男人垂眸望进她的眼睛,薄冷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祈求。
  清幽的眼睛深邃如潭,像是一汪漩涡惹人深深陷入。
  向来矜漠冷淡的容上校何时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江茗雪心软成了一片,不忍心拒绝,也不想拒绝。
  这是第一次,她在理性和感性之间,向后者妥协,弯唇一笑:
  “好,我留下来陪你。”
  冷峻的眉眼像是被温水融化,男人眉头松动了几分,抱着她躺下。
  清晨六点,天已经亮了大半,微弱的光线穿过简约的白色柔纱窗帘照在相拥的夫妻二人身上。
  容承洲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盯着她额间的伤口看了许久,最终俯身吻了下额头没有受伤的位置,温声哄道:“赶了一晚上路,快睡会吧。”
  江茗雪点头,随后抬头看他:“你今晚是不是也没睡觉?今天还用出任务吗?”
  他来接她时还穿着飞行服,明显是刚下飞机。
  容承洲嗯了声,放在她后背的掌心一下一下安抚她:“原本需要,和开宇换了班,今天可以陪你。”
  江茗雪:“那就好。”
  容承洲垂眸看她:“今天有想玩的地方吗,睡醒我陪你去。”
  江茗雪摇头:“没有。”
  “那等你睡醒,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在附近散散步。”
  她好不容易出一趟远门,容承洲想让她在附近玩一玩,权当散心。
  江茗雪还是摇头:“不想去。”
  容承洲手上动作一顿,想不出在这样的荒郊野岭还能安排什么了:“那你今天想做什么?”
  江茗雪没说话,只是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臂,胳膊半支起身子,一只手捧着他的脸,俯身吻上他的唇。
  昏暗的光线下,她微低着头,清亮的眸中盛着诱人的水光:
  “容承洲,我想要你。”
  第62章
  她的眼尾沾着细碎的水光, 舌尖若有若无扫过他唇齿间的缝隙,动作软而韧,笨拙又魅惑。
  容承洲怎么忍受得了她这样勾他, 不过滞了一瞬, 下一秒便扣住她的后脑勺。
  稍一翻身, 便反客为主, 把她压在身下。
  呼吸粗重几分, 炙热的气息扑洒在她脸上。
  他的声音低而哑:“珮珮, 你确定想要吗。”
  胸脯上下起伏,江茗雪微微喘着气,软而坚定:“嗯, 我确定……”
  话音未落, 男人便附身噙住她的唇。
  半个月的分离让这个吻变得急切、热烈。
  思念像是有了倾泻口, 他们身形交叠, 紧紧相拥, 用力回应着对方, 吻得难舍难分。
  简约温馨的家属房里, 安静得只有唇齿相交的暧昧声。
  像是一条溺水的鱼, 直到江茗雪被吻到窒息,容承洲才堪堪放过她。
  稍显温柔的吻缓慢上移, 依次落在她的耳朵、脸颊、鼻尖、眼睛、眉毛,最后落在她的额头。
  温热的唇轻柔地贴在她额际, 沿着她的伤口边缘一点点地描摹,动作轻得像是怕碰碎。
  想亲吻她的伤口,又怕弄疼了她,动作慢得近乎虔诚。
  可这个过程却是实实在在的磨着她。
  纤细的手指抓着他的肩膀,她轻声喊他的名字:“容承洲……”
  男人低低嗯了声:“我在。”
  “容承洲……”她又喊了一声。
  意思不言而喻。
  容承洲不由低笑:“珮珮, 忘了告诉你,这里没有安全措施。”
  江茗雪轻咬下唇,睁开半阖的眼睛,口中含糊其辞:“我衣服口袋里有……”
  男人眉梢轻扬,眼中闪过一抹意外,含笑的语气意味深长:
  “不是说装的是卫生纸?”
  江茗雪脸颊迅速涨红,无地自容:“……你快去拿。”
  容承洲低低闷笑一声,她的外套就搭在床边的椅子上,长臂一伸便拎了过来。
  手伸进鼓鼓囊囊的口袋,掏出一把又一把,铺了满床。
  他认得包装袋,不是任何一个市面上的牌子,而是他自己都没来得及打开的定制款。
  都是拆开包装盒的散装,容承洲打眼一扫,江茗雪的两个口袋里一共放了二十多只。
  他笑意更深:“珮珮,准备这么齐全,就为了来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