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绝色美人成为路人甲 第31节
  云烟瞥太后:“我生来体弱,不将自己养好些,反而要日益病痨不成?”
  太后面涌青气,珠珞铮铮鸣动,又思及此女恐是较姜瑶尤甚的祸水,狠狠一咬牙,道:“放肆无礼!清漪殿贵妃云氏,言辞僭越,目无尊卑。实是妇行有亏,亵渎宫规!即日起,每日辰时至午时,跪诵《宫规》,以儆效尤。”
  她话音未落,澹擎苍倏然抬眸,眼中寒芒如雪山映日,刺得太后喉间一窒。
  只听他道:“太后,六弟如今须臾离不得云贵妃,太后这般责罚云贵妃,她之后如何有精力服侍六弟?”
  太后凝眉。澹擎苍一直在帮云烟说话。且话语间,颇有些威胁之意。
  太后对澹擎苍是存着几分惧惮的。纵是她贵为太后。
  这大昭江山稳固泰半仰仗于他,连皇帝亦不敢轻易开罪于他。
  心思沉浮几许,太后拂袖而去。云烟掩打个呵欠,倦意重袭,倒头便睡。澹擎苍未往御书房,命人将奏折文书一概移至昭阳殿。
  巳时一刻。内侍通传殿外大皇子求见云贵妃。澹擎苍瞥了下榻上沉睡的云烟,起身步向殿外。
  “四皇叔?”澹澈见出来的是澹擎苍,咬了咬唇。
  澹擎苍语调是惯常的冰冷:“寻云贵妃何事?”
  澹澈心底发怵。四皇叔性情冷峻煞气慑人,他自幼就很敬畏很怕四皇叔。他清一清喉咙,强抑紧张道:“四皇叔,您与云母妃照料父皇辛苦,侄儿特命人熬了鸡汤,奉予您与母妃驱乏补身。”
  澹擎苍:“有心了。”
  回至殿内。澹擎苍盘问宫人,大皇子此前可曾来找过云烟。宫人据实禀报。澹擎苍命其详述。宫人将云烟揉捏大皇子面庞、赠水晶糖诸事禀明。
  澹擎苍默然片刻:“将这汤倒掉。都下去。”
  宫人一愣,旋即领命。
  宫人尽退。澹擎苍步至云烟卧榻之侧。她侧身而眠,睡靥恬然。
  珠帘半卷,光影筛落,枕上人如玉雕成。黛眉微蹙,如薄雪压痕。眼睑低垂,睫影叠成鸦色小扇。滟润红唇,如她额心的朱砂痣,潋滟秾昳。
  他抬手,轻触她额心那点朱砂,指腹顺势下滑,点落朱唇。
  那唇珠,红润如沁血美玉。
  他俯身欲含住那唇珠,云烟倏然梦呓:“休要扰我清眠。”随之一掌扇来。
  她扇了他一掌,但仍未醒。他立时擒住她那行凶的手,轻轻吹气。唯恐她手打疼。
  吹着吹着,他定视她雪白漂亮的手指。
  神色渐渐诡异,犹如男鬼,觊觎她的血肉,欲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咬碎,嚼进肚子里。
  情难自禁,他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含入口中啮咬舔舐,五根纤指,皆被细细舔噬啃咬了一遍。
  第24章
  舔咬完了云烟的右手, 澹擎苍又去舔咬她的左手。
  直至军机处急报传来,言有要务相商,澹擎苍方止。
  【妈耶,想将云烟的手指都嚼碎吃进肚子里……四哥原来你是个变态!!!】
  【四哥你不是冷酷凶煞的冰山人设吗?原来你还是个阴湿男鬼???】
  【就这个变态阴湿男鬼爽!】
  【云烟你真是谁都敢扇巴掌啊!】
  【烟姐牛逼!我服了, 太爽了哈哈哈哈哈】
  【看来作者大大真的换女主了, 半途换女主的也是少见。】
  【换女主可太好了,我真的受够了憋屈得要死的婉儿了, 来个云烟让我双双也行!】
  【烟姐, 给我好好虐虐狗皇帝!早就看他不爽很久了!】
  【附议!!!】
  云烟醒来, 日已过午。澹擎苍正自忙碌,未至太极宫用膳。李贵人亲奉药膳并各色肴馔至昭阳殿。李贵人巧手烹调, 滋味甚佳, 颇合云烟胃口。
  李贵人:“娘娘,若您还想吃,晚膳妾再为您备办。”
  云烟自怀中取出一方美玉, 置于李贵人掌中:“送你了。晚膳我想吃东坡肉, 酥油泡螺。”
  “谢娘娘赏赐。”
  “唤我云烟即可。”
  “这……万万不可!”
  “但叫无妨。”
  李贵人只得诺诺应承下来。待退了出去,将那玉对着光细瞧。竟是块西域顶顶尖的上品白玉,凝脂似的质地, 透着光恰如初乳般莹润, 浑圆一色, 半点瑕疵也无。
  以云烟的家世, 是买不起这样的顶级玉料的。这玉, 大抵是皇上赏赐给云烟的。然云烟竟这般随意,便将如此珍贵之物赐予她。
  云烟待她真真是好。李贵人只觉心口撞鹿,面上登时飞起两片红云。当下暗暗立誓,必要将厨艺磨练得愈发精到, 好歹叫云烟吃得再顺意些。
  晌午小憩,云烟正自朦胧,忽觉一人压于身上,乱七八糟地舔她的脸,对方像是用口水给她标记,从眼尾舔到了下巴。
  云烟睁眼一瞧,澹擎苍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便杵在眼前,近得能数清他睫上的微尘。她抬手将他推开,指腹触到自己脸上湿黏的一片,蹙眉道:“你是狗吗?这么喜欢舔人?”
  澹擎苍:“我只舔你。”
  云烟:“……”
  她拧着眉头,雪白的颈子微微昂了起来,颐指气使道:“取水来,与我净面。”
  对于她使唤他伺候她,他似乎并无异议,捧了青瓷盏来,绞拧干绢帕。帕角拂过她颊边,盖住雪肤上纵横交错的吻痕。那吻痕,明晃晃浮在白瓷似的皮肉上,是他先前一寸寸用唇舌烙下的私章。
  “擦仔细了。”云烟端详澹擎苍。
  眼前,威震天下的大昭亲王,统领千军的镇国将军,此刻微微弓着身子,低眉垂目,极细致地替她擦拭着脸,像是伺候着主子。
  那双惯常如寒潭凝冰的眸子,竟也柔和得有了几分人间的暖意,仿佛这伺候的差事,他做来也是满心受用,甘之如饴的。
  云烟心想,让他这般伺候着她,倒像是赏了他什么甜头似的。便推开他的手:“够了。”
  “云烟……”忽闻龙榻方向,澹临低唤。云烟眼风往那边一送,便要起身过去。澹擎苍立刻将她按住,指尖朝她脸上一点。
  云烟顿悟,脸上怕是留着方才他唇齿肆虐的印子。她便索性将头一偏,闭目假寐。
  澹临缓缓睁目,不见云烟,唯见澹擎苍:“四哥,云烟呢……”
  澹擎苍:“睡了。”
  澹临忍痛,唤人欲将云烟移至龙榻。
  澹擎苍:“挪动起来怕是要惊醒她。六弟,她极厌烦旁人搅了她的清梦。”
  闻此言,澹临恍惚记起曾经搅了她睡意,被她反手一个脆响耳光打来的情景。
  到底还是舍不得扰她安眠,澹临咬着牙将那股渴望咽下:“罢了……四哥,你嘴角怎地挂了彩?”
  澹擎苍:“被一只猫咬了。六弟,疼吗?”
  “嗯。”
  “我为你点穴,睡罢。”澹擎苍言罢,不容拒绝,直接点了澹临的睡穴。
  澹擎苍重回云烟榻边。她似真的沉沉睡去,俯身便又想亲她脸颊。这回只蜻蜓点水般地轻轻一沾,未留下半分印记。吻罢,这才转身去料理政务。
  地牢幽暗,一灯如豆,昏黄烛光曳壁间铁索,狰狞如鬼爪魆魆然。
  澹擎苍身影融入幽暗,静立如磐。烛火竟似畏惧他身上蚀骨侵髓的森森煞气,抖瑟着拼命摇晃,挣扎着将他周遭的黑暗撕开几尺虚空。
  他掌中匕首寒芒刺目,不类凡铁,宛若是夜穹至寒之月华淬炼而成,凛冽砭人肌骨。
  狱卒视澹擎苍一眼,浑身觳觫。复偷观架上囚徒。此贼乃敌国奸细,诸般大刑加身,竟只字不吐。
  苍王遂决意亲自审讯囚犯。
  匕首在苍王指间轻轻转动,恍如活物。刃锋悠然游移,于囚徒袒露皮肉上略滞,倏地无声无息切了进去,轻巧得如同银针刺透一张纸。
  刹那间,血珠便迫不及待地渗出、蜿蜒、汇集,终至淌作一道殷红的细涧。血流渐盈,竟似化生,如赤色幼蛇盘绕寒刃嘶嘶游弋。
  澹擎苍指尖微移,利刃辗转至犯人肋骨边缘。刀尖略顿,随即叩击着骨骼表面,一下,一下,又一下。
  “笃……笃……笃……”匕首叩击骨骼的微响,在这死一般的牢里掷出清晰又诡异的音节,沉闷中夹着脆亮。光影浮沉明灭间,囚犯皮肉之下的森森白骨,倏现即逝。
  “疼么?”澹擎苍骤然俯身,冰凉气息拂过囚徒耳廓。素来如寒铁的声音里,竟掺着一丝诡谲的温和,仿佛真是忧心囚犯,温言探问。
  囚徒抖若筛糠,骨肉经络皆为剧痛所攫,筋肉痉挛着只想挣开这非人的痛苦。
  这挣扎不过徒劳,匕首顺其退缩之势又进半分,囚犯痛极蜷曲扭动,身上每一寸血肉都在痛苦地嘶鸣。
  澹擎苍垂目凝视,眸中波澜不惊,霜雪堆就一般。
  匕首终于被他漫不经心地抽回,刃口一线残血犹自滑腻未凝。他擦拭着寒光凛凛的刃身,眸光漠然掠过囚徒抽搐不休的残躯,话声轻飘得像一缕烟:“……还有气没有?”
  囚徒瘫蜷于地,唯余撕心裂肺的喘息作答。血水汩汩涌出如初掘的泉眼,在地板上聚成蜿蜒黏稠的河,缓缓渗进石砖缝隙里去。
  似已不堪此等酷刑,囚徒气若游丝:“愿招……我招……”
  旁侧,狱卒顿觉筋骨幻痛,恍若同受其刑。早闻苍王手段酷烈狠绝,耳闻终究是虚,今日亲见这刀子剜肉剔骨的场景,只觉得浑身毛孔都炸开来,忍不住筛糠似的哆嗦。
  苍王这一套剜肉剔骨的手法,刁钻狠绝,真真能令厉鬼亦求速死。可苍王动起手来,竟是连眼皮都未曾掀动半分,无情冷酷得像是在膳房里随手剁砧板上的鱼肉,轻描淡写便处置了。
  囚犯既招,澹擎苍掷刃而行,方欲往昭阳殿寻云烟,忽觉一身血腥气扑鼻。
  若是以往,身上带着血腥气也就带着了,然他担心这血腥气吓到云烟。遂去先去沐浴更衣一番。
  云烟醒转,慢伸懒腰,揽镜自照,见面上印痕尽消,遂往御园,让她的蛊蝶啜食花蜜。
  值此秋深,群芳多凋,然御花园之内,木芙蓉,金菊,木槿,丹桂并耀相生,花气漫涌,恰与枝头败色争锋。人间秋声已老,唯此御园芳信正浓。
  云烟悄无声息舒袖,袖中蛊蝶翩然飞出,尽食秋日花蜜。她则提着裙裾,在花团锦簇间信步闲游。
  御园广阔,行经多时,偶见前方碧池锦鳞戏波。步至池畔,随意坐于青石,观锦鲤戏水,浮花逐流。
  天光透琉璃瓦漫洒,落于园隅青石。云烟坐青石上,红缎裙裳曳地,细伶伶的脚踝微露于裙裾之外。凝脂般的肌肤浸在秋阳里,隐隐透出一种半透明的、易碎的质感。
  清风微漾,云鬓拂颊,伊人斜倚青石,素手拈一朵红花。
  澹擎苍闻其在此,寻迹而来,见此情景,剑眉微蹙。
  池畔青石硬冷硌人,她那柔嫩纤肌怎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