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重生后要拯救我 第42节
  “哪个wen?”
  张姨一愣,“啊?哦哦,你是说小闻?是听闻的闻。”
  “嗯。”
  …
  闻雪将方令微送到病房后,急急忙忙回自己的病房,她运气很好,刚回房间不到两分钟,门口便传来她十分熟悉的脚步声,探头一看,果然是贺岩,他拎着两个保温桶进来。
  她暗道,好险好险。
  要是再晚一两分钟,她绝对会被他抓包。
  他如果知道微微瞒着家里人过来看她,一定眉头紧皱,他一句话都不会说,但会用他那张冷硬的脸骂人。
  毕竟他还没有见过微微就已经很讨厌她了……
  “怎么鬼鬼祟祟的。”
  贺岩将保温桶放在病床上支起来的小桌板上,扫她一眼,“洗头了?”
  闻雪:“……”
  她今年二十,还是第一次有人把鬼鬼祟祟这个词用在她身上。
  她中午输液时,轻轻地、不经意地问了给她扎针的护士可不可以洗头发,琢磨着如果护士说可以,那她就洗头,如果护士说不可以,她也不会作死。
  护士让她忍忍。
  她立马乖乖点头。
  但贺岩离开医院前再三叮嘱她,好像笃定她会偷偷洗头似的。
  “我没有!”她为自己辩解,“不信你检查。”
  贺岩不置可否,懒得拆穿她。
  她似乎不知道,每次她做了什么虚心事,眼神乱飞佯装镇定,就是不敢跟他对视。
  以为自己蒙混过关的闻雪悄悄松了一口气,她太不容易了。
  贺岩带回来的保温桶里装着香喷喷的营养饭菜,比医院食堂的饭盒味道好多了,顶着他的注视,闻雪吃了饭,又喝了一小碗汤,他蹙着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
  大多数病号都有陪床,但医院床位紧缺,陪护们买来折叠床放在床边,比病床还要窄小,洗漱之后,闻雪坐在床上,用眼睛测量折叠床的长度后,看向随意散漫站在一边回消息的贺岩。
  他很高大,这张折叠床别说是躺着睡觉,他搭着长腿坐着都显得局促。
  “要不……”她迟疑着开口。
  “不。”他打断,“你老实躺着。”
  闻雪只好躺下盖好被子,想了想,她将枕头抽出来放在折叠床上。
  不换床可以,但枕头他不可以再拒绝。
  贺岩收起手机,走过来时看到小床上的枕头,没说什么,算是默许。
  晚上八点过后,医院病房逐渐安静下来,这间三人间的病房,中午时分有个人出院,不到两个小时,马上有人住了进来,随着大家陆陆续续洗完休息,房间的灯也关了。
  事实上,闻雪并不习惯在陌生的环境中很快入睡。
  她闭上眼睛,往边上挪,尽量不发出布料摩擦的声音,再悄悄地垂下眼,接着从门缝里钻进来的走廊灯光,观察窝在折叠床上的贺岩,他的确很局促,曲起一条腿躺着,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呼吸平稳。
  这么快睡着了?
  看来他确实很累。
  生病是一件很难受的事,她其实提不起胃口,味觉变得迟钝,吃什么都没滋没味。
  但她又很希望自己能够尽快痊愈,至少不要再耽误他的时间。
  从昨晚到今天,他手机消息电话不断,她知道他有多忙,也不是没有提过让他回去,她一个人在医院也可以,可他不听,直接用一句“你别瞎操心”给怼了回来。
  她只好悻悻闭嘴。
  哎……
  快点好起来吧,她为自己打气。
  “还不睡,看什么?”
  她怔了怔,意识到是他在说话时,惊道:“你怎么知道?”
  贺岩没有放下手臂,声音低低沉沉,“快睡。”
  “喔。”她缩回脑袋,重新躺好,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安静的病房冲进一些声音,没等她辨别声源,声音越来越大,是新住进的那个人在打呼噜,鼾声有向雷声发展的趋势,不容小觑。
  闻雪愣了愣,痛苦地在心里轻叹一声,预感今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耳畔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她猛地睁开眼睛,头顶一道身影罩下,眼看着他起来似是要做些什么,浑身都散发着不耐的气息,她着急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压低声音道:“你干嘛,你去哪!”
  贺岩紧绷着的身躯顿住,在昏暗中,他与她对视,她一双清澈眼睛里满是惊恐,“……”
  他能干嘛?
  他能去哪?
  目光从她的眼眸转到他那被挟制的手臂上,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抓住他,看不出来她力气还不小,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他顿时明了,白天那会儿她还说让他回去,到了晚上又害怕他离开。
  他心下一软,安慰道:“太吵了——”
  她就知道……
  闻雪急了:“你不要这样……”
  这是医院,那是病人,不能因为人家制造打鼾噪音而去跟他理论吧?
  “吵得受不了,我去问问——”
  “贺岩!”她更用力地抓紧了他,语气严肃。
  贺岩停顿几秒,察觉到她不是害怕他离开,而是担心他找人算账,他气笑了,虽然他总说自己低素质,但她还真当真了?
  他语气平平:“我去问问护士有没有耳塞。”
  隔壁床的阿姨苦不堪言,隐约听到他们的交谈声来了精神,“有的话,帮我们也拿两副行不行?”
  “行。”贺岩转头,定定地看着闻雪。
  闻雪果断松手,不敢看他。
  贺岩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就走出病房。
  他回来的时候空着手,显然只有酒店会提供耳塞,医院没有。
  隔壁阿姨和她女儿失望不已,倒头拉上被子就睡。
  贺岩没带回耳塞,只能抽出几张纸巾揉成小团给她,“试试。”
  闻雪接过,正要塞上,又听到他说:“以后就这样叫我。”
  “什么?”
  贺岩再次躺下,慢悠悠地道:“比喂好。”
  她应该也喊得很顺嘴。不喊哥这件事他跟吴越江聊过几句,吴越江说,因为他的名字是两个字,很为难人,喊贺岩哥,古里古怪,喊岩哥,那不随大流了么?她又不是他手底下那些员工。
  怪只怪他的名字不是三个字。
  不喊哥就不喊吧,无所谓,也不是什么大事。
  “真的可以吗?”黑暗中,她不确定地小声问。
  他不甚在意地嗯了声。
  得到肯定回答,闻雪仿佛听不到吵人的鼾声了,眼里泛开笑意,侧身躺着,脸枕在手背上,试探着以气息音喊:“贺岩。”
  贺岩很无语,无语的时候会笑,“快睡。”
  “好的。”她忍笑,“贺岩。”
  第41章
  .“过两年是不是就能喝你的喜……
  贺岩开车回到筒子楼时,外面阴雨绵绵。
  通常不是倾盆大雨,他都懒得撑伞,停好车熄火抽钥匙时,视线掠过送风口的香薰挂件,他无奈地笑了下,晚上的饭局上,打了好几年交道的合作商刘总突然话锋一转,揶揄他,“过两年是不是就能喝你的喜酒了?”
  他不解,喜酒?这都什么跟什么。
  刘总的笑容耐人寻味,“都喷香水了还装傻呢,我年轻时候也这样。”
  如果贺岩是对生活质量有要求的男人,那他喷男士香水不稀奇,可认识几年下来,他贺岩是那种斯文人吗?
  他连常用的打火机都是烧烤店送的,一辆灰扑扑的破吉普更是开几年也不换。
  一个从不喷香水的男人,身上突然有了香味,要么是女友送的,要么是有心仪的对象,开始孔雀开屏捯饬自己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总归他是有情况了。
  贺岩一头雾水,很快反应过来,哑然失笑:“没喷香水,沾了车上的香薰挂件的味道,刘总,别误会,没有的事。”
  刘总抚掌,更诧异了,“行啊,车上还挂香薰了呢?”
  简直越描越黑。
  到后来,贺岩头疼不已,也不想解释了,纯属浪费口水。
  不过想起这一出,他还是觉得莫名其妙,解开安全带下车,细雨如丝扑面而来,他随意抹了把脸,锁好车疾步走进楼道,上了二楼,通廊安静,还没走到尽头,便听到敞开房门的隔壁房间里传来吴越江的声音,“这事你也别有太大的压力,放平常心对待,日子还长着呢,搞砸了也没关系……”
  他顿感纳闷,这是在跟谁聊天。
  下一秒。
  “要不这样吧,妹妹,到时候见面了咱们再细聊,先不跟他说。”
  贺岩猛地停下脚步,伫立在一边,静静地听着,等吴越江温柔地说“再见,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之后,他不再克制,抬起手砰砰砰地敲了几下窗户,吓得刚挂电话的吴越江一个哆嗦,差点没拿稳手机。
  气冲冲地从屋子里走出来,贺岩臂弯上还挂着衣服,吴越江顿了顿,“这么早就回了?”
  刘总是出了名的爱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