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妻的第八年 第111节
  这处他早就打点准备好,他本来就打算在今日想办法引贺星芷来这儿。
  除了温汤共浴,方才待的房中还有许多用以取悦她的物件。
  只不过意外来得比他的计划快,见到贺星芷无意闯入东厢房挂满她画像的书房时,宋怀景起初是有些慌神的,他本只想着将她带来泡温汤以及留宿在方才那个进行布置过的卧房。
  可他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绪,不如破罐子破摔。
  好在阿芷从未觉得他这样的人恶心,好在阿芷足够喜欢他这副皮囊……
  贺星芷抓着他的手臂,几乎没有下过地。紧接着身子被这池温汤浸没,花瓣浮在水上,将她的身子遮住七八分。
  “这就是那个温泉引的水?”她攀在宋怀景的肩膀,有些昏沉地靠在他的身上,任由他手上的动作。
  水雾化开,将她的眼睫洇湿,就连那平日看不清事物的双眼都显得炯炯有神。
  “嗯,阿芷可喜欢这处?”
  “喜欢,舒服。”她囔囔着,闭上了眼。
  宋怀景侧着头,发觉她的动作,只悄然用紧了些力环住她的腰身。
  也不是第一次帮她洗浴身子,宋怀景对照顾贺星芷的事都了如指掌,知道她身子哪处比较敏感,若是要清洗这些部位,要预先告知她;知道她喜欢用多热的水;知晓她喜欢在水面上洒上花瓣,加之花香味的澡豆洗浴……
  只是她与他都还未真的经历人事,初次在水中显然是危险至极,且这氤氲着雾气又极容易使人感到昏沉。
  在贺星芷来此处前,宋怀景已洗浴过一次。
  如今便打算只用专心服侍她洗浴,并未做他想。只不过吃饱喝足又泡上热汤的贺星芷本来还陷入困倦之中,困得只想被宋怀景抱住,只是色胆包天的她又有些按捺不住,泡在池子底下的身子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
  贺星芷浮起身子,将腿盘在宋怀景的腰肢上,隔着温汤贴上去。
  宋怀景身子一僵,他太习惯按捺自己的欲望,就连此时也在极力克制。
  他环住她柔软的腰肢,将她抱起,长臂一伸拿起浴巾裹住她的身子,又抱着她走回方才的卧房。
  这卧房的床榻比宋怀景院里的主榻还要大,铺着的床褥还要柔软几分,就连这屋内的地上,都铺上了一层软乎乎的羊毛毡毯。
  烛火明明灭灭,熏香的白烟袅袅升起。
  身上的浴巾悄然被褪去,贺星芷指尖攥紧着宋怀景的衣襟。
  “阿芷,你可想要,想要我?”
  贺星芷眨着湿漉漉的眼睫,“你本来就是我的。”
  宋怀景怔愣一瞬,紧接着垂下头沉沉地笑出了声,他捧起贺星芷的手,将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蹭了蹭。
  “嗯,阿芷说得对,我是你的,所以阿芷不会随意抛弃我,对吗?那阿芷可原谅我了?”
  她的指尖微动,又想起这几日与宋怀景置气的事,她哼了一声撇开脑袋,掐着恶狠狠的嗓音道:“看你表现。”
  “我知晓了。”
  宋怀景握着她的掌心,沿着自己的下颔滑落至自己的胸膛上。
  将他灼热又缠绵的吻落在她的身上,又一遍遍亲吻着她柔软的腹部。
  贺星芷还是有些怕酸痒,被他一下一下啄吻时,呼吸牵连小腹,瞧着像是在震颤。
  这吻再渐渐往下落去,舌尖的撬动好似是在品尝何等美食。
  屋外,持续已久的大雨声势骤然加剧,风卷着雨水拍打着窗,发出阵阵急促声响。
  暴雨将花瓣打得颤抖不止摇摇欲坠,未被打散的花瓣与叶枝蓄满了雨水。
  只是这般伺候下来,贺星芷就绷着腰身,意识跟不上身体的本能,蜷起腰身抱着双膝,脑中一片空白。
  “阿芷?”宋怀景抱住她,“身子可有何处不爽?”
  贺星芷哪还有力说话,只将脑袋扎入他的怀里,指尖勾着他的手,与那摇摇欲坠的花瓣有那么几分相似。
  趁着她还在这缓过劲的间隙,宋怀景便与她说着这几日的事。
  “阿芷,我知晓你信任我,我心中十分感动。我确实没有做过陷害皇嗣的事,更没有与冯霄勾结。”
  贺星芷扯着嘴角的笑,“嗯,我相信你。”
  “圣人自然也是相信我,会查清一切真相,将这幕后之人抓出。”宋怀景到底还是没有将此次是与李成璟合谋之事说出,且不说这府中有多少人盯着他,他不能将这样的秘密与计谋就这般说了出去。
  但贺星芷其实也能猜出个五六分事实真相,宋怀景也是知晓她能猜到,才与她这样说。
  “你既知晓我信任你,不能像之前那样一意孤行。”她气若游丝地说着,指尖勾住他垂落在身前的发丝,将黑亮的发梢绕在指尖。
  “阿芷,其实我在你回京之前,本以为,以为你会不信我……”他垂下眼睫,脸上好一副可怜模样。
  “我怕你会嫌弃我,嫌弃我连累了你。又怕你涉险,才妄图与你分清界限。”
  宋怀景抬起眼皮,烛火照映,一双眼眸好似蓄着池水,眼泪溢满流下,划下好看的弧度。
  贺星芷下意识抬起手,指尖掠过宋怀景眼下的泪珠,“我怎么会不信你呢?”
  她直到此时,都还未意识到自己对宋怀景的感情好似比自己想象中要深,因为自始至终她都十分信任宋怀景。
  这样的感情,与她对红豆、对崔汐真还有对燕断云他们是不一样的。
  记忆与意识能凌驾于一切,它们蛰伏在灵魂深处,并非轻易消除。
  贺星芷对于十七八岁时第一次的游戏之旅的记忆,已然恢复了差不多一半,那些纷至沓来的画面与情感让她感觉自己好似真的与宋怀景一同长大,又与他在并不轻松的岁月中相互依偎。
  故而无论如何,宋怀景对她来说,也是同样特殊的存在。
  哪怕她时不时觉得自己会离开这个世界,宋怀景也会离开她。但能安于现状及时行乐也不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宋怀景的眼泪将她的指尖濡湿,贺星芷将指尖蜷起。
  “你若是真做坏事了,我跑得比谁都还快,恨不得与你彻底脱开关系。可你一点也不像那样的人。”
  她终于从方才极致的愉悦中缓了过来,慢慢撑起身,对着他幽深的双眼看去,“而且……我觉得你若是真想谋权篡位,定不会用这般蠢笨的方法。”
  宋怀景怔愣,又笑道:“阿芷,小心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的话,岂不是将我们这些动静也听了去?”
  贺星芷假装讶然,捂着嘴。
  宋怀景握着她的手贴在他的身上,“那阿芷可是不想继续了?”
  贺星芷转了转眼珠,指尖用力轻陷在他饱满的胸膛上,默不作声地抬起腿坐到他的身上,“当然继续,莫非你不行?”
  宋怀景仰起头吻上她的唇,一边吻着一边道:“阿芷,其实激将法对我无效。”
  他不会因为贺星芷这样轻飘飘一句激将法就怒地压着她行鱼水之欢。
  只是因为阿芷想要,阿芷喜欢,因为他想彻底留住阿芷的心……
  只是亲吻便让贺星芷感觉有些情迷意乱,她有些头昏地扎入他的怀中,忽地感觉冰凉夹杂着指尖的热意传递到身上,她绷着身子,“这,这是什么?”
  “阿芷,别怕。”
  宋怀景停下片刻,温声细语,“先前你觉得疼得厉害,我实在害怕,这是能让你不疼的。”
  说罢,他放好手中的瓷瓶,这也是宋怀景后来寻的。
  就连这房中之术,他又学了好一些,书画都不知看过多少。
  “阿芷,若是不喜便叫我停下。”宋怀景的指尖好似都在打颤,紧紧地搂回她的腰身。
  贺星芷握着他的手,只是又与他吻作一起。
  窸窸窣窣间,贺星芷感觉脚踝上好像被宋怀景戴上了什么,她抬起脚,只见有一根红绳系在她的脚踝上,与之而来的是小铃铛摇晃的清脆响声。
  她抬起脚踩到他身上,“这又是什么?”
  宋怀景抬起自己的右手握住她的脚踝,上面同样系上了红绳,悬着一个小铃铛。
  贺星芷低头看去,她脚踝与宋怀景手腕上系的是同一根红绳,将两人就这般永远系在一起。
  “这是你从前说想要玩的,然过了八年,但是我想阿芷应当会喜欢。”
  她怔了怔,瞬间意识到这是何物,霎时有些脸热地靠在宋怀景的身上。
  他抱起她循序渐进。
  “唔。”
  贺星芷靠在他的身上,一点一点缓过劲来,宋怀景倒也不急,也不知是多害怕她不喜欢,还是在磨着她的性子。
  “快,快点吧。”她感觉自己的嗓音都变了调,指甲扣在他的身上,铃铛在屋内发出源源不断清脆响声。
  雨声至此还未停下来过,偶尔还夹杂着一两道贺星芷完全猜不到的雷声。
  墙上挂着的画像偶尔会让贺星芷有些怪异感,被自己的画像盯着看的怪异感,让她抓得跟紧了些。
  “阿芷,说你爱我,好吗?”他搂紧着她,轻声道。
  得不到她的回应,便再说一次,就这样往复说了好几遍,贺星芷才蹙着眉直道:“爱,爱你。”
  “阿芷,要说清楚些,是谁爱谁?”他温柔至极的嗓音裹挟着摇晃的铃铛声。
  贺星芷抿着唇,此时连话都说不出来,等慢了、缓了下来才说得出口:“我,我爱你。”
  “嗯,阿芷,我也爱你。我们是天生一对。”
  宋怀景明明知晓贺星芷此时不过是情迷意乱被他引导说出的“我爱你”,但此时他却已然心满意足,至少阿芷只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她扯着宋怀景的手臂。此时他身上几乎布满了她的抓痕,还有力气用力抓他,显然意犹未尽……
  可贺星芷却摇着头说不要了。她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了,并非是难受,而是被一种前所未有且极致汹涌的舒爽与愉悦弄得招架不住。
  这种感觉与从前同宋怀景亲昵尚有不同。
  仿佛是沉溺在一片温润而能够呼吸的水中,四面八方皆是宋怀景铺天盖地的爱欲,紧紧地包裹着她,让她无处可逃却又心甘情愿地沉溺在其中。
  “阿芷,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你要与我说清。”
  宋怀景贴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都带着魅惑她的语气。
  “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呢,阿芷,我不懂。”
  贺星芷睁开眼,正努力打量着要说什么话,却被眼前突兀的闪烁夺走了注意力。
  【好感值、好感值、好感值……】
  紧接着是闪烁的数字。
  她怔愣住,才想起宋怀景的好感值至今都还未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