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妻的第八年 第95节
  他低头吻着她,贺星芷下意识搂着他的脖颈,只听到轻呼声以及衣物窸窸窣窣的声响。
  贺星芷只觉得昏昏沉沉,耳边伴着一声声缠绵的“阿芷”。
  他身上热烘烘的,抱着抱着她又将自己脸埋在他的胸膛前,只感觉又软又香。
  还未等宋怀景解决,她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宋怀景失神地望着眼前的狼藉。
  他抱起贺星芷,轻唤:“阿芷,阿芷?”
  回应宋怀景的只有她均匀的呼吸声。
  宋怀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身上的痕迹。
  他的指尖在颤抖着,觉得自己实在不堪,不堪到让他感觉有些恶心。
  心底却又溢出说不清的喜悦,阿芷是喜欢他的,喜欢与他亲近那也是喜欢。
  宋怀景换好衣裳,取了热水为她洗净擦拭干身子,给她换了一套寝衣,又换了一床被褥,才抱着她重新睡下。
  虽然到底还是没行了这房事……
  但也算彻底坦诚相待。他方才那般俯首称臣,阿芷是欢喜的,他便也是欢喜的。
  今夜对于贺星芷与宋怀景来说,总归是特殊的一夜。
  烛火燃尽,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暧昧的氛围,两人清浅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直至天又亮起。
  贺星芷迷迷蒙蒙地伸了个懒腰,喉咙间肆无忌惮地发出一声悠长的哼声,直至手打到宋怀景的脸,她才发现宋怀景在自己身侧,她捂着自己的嘴止住了那还未喊完的哼声。
  “你今日不用去忙公务吗?”
  贺星芷顶着睡得有些乱糟糟的长发,脸上露出几分意外的神色。
  从前早上,她就几乎没见过宋怀景。听说他不是要凌晨就去上朝便是要去忙公务。
  “圣人许了我几日假,我在府中陪着阿芷不好吗?”
  “那不行了,我今天要去金禧楼。”贺星芷爬起身,目光呆滞地望着床前。
  宋怀景跟着坐起身,亲昵地搂住她,他小心翼翼打量她的神色,见她没有一丝抵触,心中又添了几分欢喜。
  贺星芷失力地倒在他的怀里,为什么那么累,都怪昨夜自己没把持住和宋怀景折腾了许久。
  她看了眼宋怀景,只觉得夜里那画面历历在目,昨夜还未觉得有多羞赧,如今却有些脸热,她扭头,将脸埋在宋怀景的胸膛前。
  “金禧楼有何事要忙,必须要今日去吗?阿芷,我瞧你还累着,再睡睡?”
  “不行,好饿。还是起来吧。”贺星芷睡眼朦胧,眼睛都睁不开就下了床。
  只是两眼朦胧,压根提不起劲来,还是宋怀景替她换好了衣裳,又替她梳头挽发,陪她一同去了金禧楼。
  还有几日便是八月十五中秋节,金禧楼近日生意忙得很,贺星芷又有两月未在京城,总归是要看一看最近的账。
  宋怀景便陪她一起算。
  贺星芷抬头看了眼宋怀景,又低头,又看了眼。
  “阿芷怎么了,我脸上可是有何脏污?”
  “你有点影响我工作了。”贺星芷直白道。
  现在一看见宋怀景的脸,就想起昨夜他俯身在自己身下……他的唇舌,还有鼻尖剐蹭过的触感历历在目。
  贺星芷捂着脸,低下头去。
  “为何会影响?”宋怀景满脸无辜,“阿芷,昨夜我们都做了那些事了,你可要对我负责的。”
  “我又没说不负责。”贺星芷嘀咕道。
  宋怀景搂着她的腰,低头蹭了蹭她的脖颈,“阿芷,真可爱。”
  “阿芷若是喜欢,我日日那样伺候你。”
  “日日都来,我会虚的!”贺星芷惊诧道,“宋怀景,你可是参知政事,怎么能白日宣淫。”
  宋怀景将头埋在她肩窝,闷闷地笑出了声,阿芷怎能这般可爱,他快要受不了了。
  “参知政事又如何,往后我也许不会再是参知政事,但我会一直都是阿芷的夫婿。”
  贺星芷也不管他在这插科打诨,“我饿了,去看看金禧楼的月饼好不好吃。”
  “好。”宋怀景粘她粘得要紧,连去一楼的散座也要挨着一起坐。
  贺星芷点了好些吃食,坐在一处能听清说书先生说话的位置上。与宋怀景等上菜时便听着说书先生讲故事。
  不过没头没尾的,贺星芷也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只不过周遭的位置上都坐了人,贺星芷依稀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听清了他们说的话,贺星芷看了眼宋怀景,“什么,什么死人了?”
  宋怀景微蹙起眉头,与贺星芷道:“近日京城好似出了件怪事,接连有几位官员遇险。听闻每个官员遇险前都收到了张奇怪的纸条。”
  贺星芷侧着脑袋,继续听着隔壁那桌人说的话。
  她只听见有人忽地道了句:“而且你说巧不巧,听说那几个官爷,近些日子都来过这金禧楼。”
  贺星芷心下一紧,寻思这官场的事和她金禧楼能有何干系。
  紧接着她又听到有人道:“嘘,你们没听说吗,这儿的东家和参政大人订了亲,听说那几个出事的官员好像与参政大人有过节哩。”
  她蹙眉扭头看向宋怀景,宋怀景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比了个嘘的手势。
  第68章 酥山
  见宋怀景这副模样, 贺星芷便没有再说话,低下头挖了一口酥山,清冽的冰甜带着浓郁的奶香味送入她的舌中, 顺着喉间滑下,冰冷的甜意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声, 指尖扣了扣宋怀景的掌心。
  发觉宋怀景正凝神屏息偷听那桌客人的谈话, 贺星芷垂下头,拿着勺子的手撑在脸侧,下意识挡着自己的脸。
  这寻常人不认得宋怀景, 毕竟从前宋怀景就极少出现在这些娱乐场所。
  他如今也只穿着一身寻常富贵人家的衣裳, 就算有人知道宋怀景的样貌, 见到他,也只会怀疑是长得与他有些像。
  但他们多数都认得这金禧楼东家的样貌,现在她与宋怀景在偷听别人说话, 自己便下意识要低下头, 索性靠在了宋怀景的肩上。
  她另一侧的耳朵朝着身后那桌人的方向, 想要继续细细听他们的话题。
  只是眼下这鱼龙混杂,那说书先生的惊堂木拍得作响,接下来他们又说了什么, 贺星芷没听清。
  她又抬眉看了宋怀景,只见他阖上双眼,外人瞧着还以为他在犯困, 贺星芷倒知晓他在听他们对话。
  只不过他们没说多久, 便将话题转移到别处去了。
  贺星芷眨眨眼,抬起手摸向他的鼻尖,又落在他的唇上,脑中又十分不合时宜地想起昨夜的事, 她咽了咽唾沫,大口大口吃着面前的酥山,这古代版冰淇淋还挺好吃的。
  耳边忽地传来一阵温热,“阿芷,我记得你月事快来了,少吃些冰。”
  “又还没到,我就要吃嘛。”贺星芷不管不顾,又吃了好几口,忽地有些迟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来月事?”
  就算是八年前知道她月事的周期,但过了那么多年,早就变了。
  宋怀景笑道:“阿芷身上有何事我能不知晓?”
  贺星芷下意识扶了扶自己的腰,她若是月事将至,尤其是前一两天,这腰肢总会酸软得厉害,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重活。
  故而贺星芷从来都不记自己经期的时间,全凭这身子的变化便能做好准备。
  听宋怀景这一提醒,贺星芷顿时感觉腰上有一阵熟悉的酸胀感。
  不过转瞬她又想起昨夜与宋怀景做的事,这腰酸的缘由便顿时暧昧不明起来。她哪知道是昨天做的事让她腰痛,还是月事将至的征兆。
  她将手放到桌底下,恶狠狠地抓了一把宋怀景的腰,还没等到恶狠狠地说上宋怀景两句。
  她眼前却忽地传入一抹红,李知晦像狐狸捕猎似的忽地就闪到贺星芷的面前,他打开折扇扇了扇,“贺东家,好久不见呀。”
  宋怀景敛起脸上的笑意,装作要行礼的模样。
  直到李知晦伸出手挡在他面前,“宋大人,不必多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不讲究这些。”
  李知晦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望向贺星芷与宋怀景挨近的手臂,眼睫倏然垂下,再抬起时眸中已扬起恰到好处的讶异:“没想到贺东家与宋大人竟要定亲了,二位竟还有这般渊源。”
  怪不得当时李知晦便觉得宋怀景奇怪……
  他虽与宋怀景的关系不似皇兄与他那般亲近,但也算是熟稔,他自然也知道些许宋怀景那位连名字都不知晓的亡妻的事。也见他这多年来身边从未有过重新中意的女子。
  在朝中给自己立贞节牌坊的男官,宋怀景倒是独一份的。
  从自己认识这贺东家起,他便发觉宋怀景对她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原来贺星芷竟是他失踪多年的未婚妻。
  “九殿下怎的也知晓这事?”贺星芷撒开宋怀景的手坐直腰身。
  宋怀景轻咳了两声,“喜事多些人知晓倒也正常。”
  贺星芷扯了扯嘴角,想起方才那桌谈论她与宋怀景的客人也知晓自己与宋怀景的关系,心里暗道这喜事也传得太快了吧,果然大家都是爱八卦的。
  李知晦指尖轻点着桌边,只笑了笑,但心中不知为何有几分堵塞。
  他瞧着贺星芷对宋怀景的情谊也算不上多深厚,若是自己再主动些,或许就不是这般结果了。
  “对了,你听到他们方才在说什么吗?我们离京拢共才两月,怎的连他们的话都听不明白了?”贺星芷胳膊肘捅了捅宋怀景。
  “也不是什么大事,几位京官接连倒霉遇事,马车行至半途骤然散架磕破了头,下轿时不慎折了手臂,还有一位突发眼疾,如今连奏章上的字都看不清了……也不知是何人传出说这些几位遭了事的官员还收到奇怪的字条,这字条上的字恰巧应验在他们所受的灾殃之上。”
  一旁的李知晦听得此言,挑眉收了折扇,“这事说来其实有些蹊跷,贺东家需得留神,不知何人暗中散布,说这几位大人出事前两日,都曾来过你这金禧楼。这风声听着像是要往你身上引呢。”
  贺星芷又想起听他们说这几个大人与宋怀景有过节,她眉心皱成一团,难道是对家知晓她与宋怀景的婚事,故意散播这种莫须有的谣言。
  她眉心皱成一团,与宋怀景对视一眼。
  “阿芷,且宽心,金禧楼日日宾客盈门,往来皆显贵数不胜数,赴宴吃酒的官员更是不计其数,连圣人都来过,不过是巧合罢了。”
  宋怀景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一副温良无害的神色。
  “请阿芷明鉴,我与这几位大人可没有真的过节。顶多是在朝堂之上有政见相左,也不过是各司其职,下了值便都抛之脑后了。那破了脑袋的国子司业王大人,前几月我还去吃过他孙女的满月酒呢。”
  “这样啊……”
  贺星芷挠挠头,心下一松,想来也许只是那几位大人时运不济倒了霉而已,不过她也有必要快些将这奇怪的谣言给除了去。
  只是这几日,贺星芷实在分不出心神去理会那些无稽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