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队小福星五岁半[九零] 第84节
  小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方大庆的病历会弄错,他紧紧握着方大庆的肝癌病历,纠结许久, 还是决定把方大庆的检查结果亲口告诉他。
  他回到马戏团, 走到方大庆单独居住的帐篷旁, 刚想掀开门帘进去,里面突然响起方大庆得意的笑声——
  “哈哈哈,你是没看到蒋福庆最近几天的脸色有多差,他肯定以为自己真的得了肝癌快没命了!不枉费我换了他跟另一个得了肝癌的倒霉蛋的报告。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会寻死。”
  另一道声音响起,来自马戏团的副团长:“那团长您的病历报告呢?”
  方大庆不屑地“切”了声:“我的身体壮如牛,能有什么病?我压根没看没领我的报告。”
  他带蒋福庆去医院,主要目的是为了伪造蒋福庆的病历,让他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寻死。
  只有蒋福庆死了,他谋害马戏团成员骗保的事才能变成永远的秘密,他才能彻底安心。
  小丑怔怔地站在帐篷外,不知过了多久,他离开帐篷,将方大庆的病历扔进火炉里。火炉吞噬了方大庆的病历报告,也吞噬掉了方大庆原本活命的机会。
  ……
  当天下午,放学路队刚一解散,禾禾第一个冲出队伍,身后的红色米老鼠书包跟着她的动作一起上下跃动。
  赫连凯连忙跟着跑上去,单手一拎,揪住她的书包背带:“禾禾,你跑这么快干嘛啊?”
  禾禾这才停下脚步,开口:“我要去马戏团找小丑叔叔玩!我和他约好了的!”
  赫连凯昨天拿着双百的卷子回到家,母亲童蕾直接给他奖励了两百块钱。
  他正愁没有花钱的地方,一听禾禾要去马戏团,瞬间来了兴致:“马戏团?你说的是郊区新来的马戏团?我听说他们的表演特别有意思,我也想去看!”
  赫连凯还不忘招徕张小胖和徐宁怡:“小胖,宁宁,我们一起去吧!我请客!”
  张小胖心动极了,立刻想答应,结果一扭头看到张大安抱臂站在树荫下,怒气冲冲地瞅他。
  他吓得缩了缩脖子,忙摆手拒绝:“我就不去了,我这次期中考试考得太差,要不是我妈拦着,我爸昨天又要打我屁股。我还是早点儿回家比较好。”
  徐宁怡也摇头说不去:“我姐姐今天生日,我要去给她过生日啦~禾禾,你和赫连玩得开心哦~”
  禾禾有点遗憾小伙伴不能跟她一起去马戏团,但更多的心思记挂着小丑:“那好吧,宁宁、小胖再见!”
  她挥挥手,向两人道完别,拉起赫连凯朝着虞光城停车的地方飞奔。
  ……
  马戏团在广海的首场表演反响热烈,今天,来看马戏团表演的人比昨天翻了一番。
  马戏团外围的空地前,挤满了慕名前来的观众和做生意的小贩,虞光城只能把车停在空地最边缘的地方。
  车一停稳,禾禾吧嗒拧开车门跳下车,熟门熟路地跑到阿福居住的象棚。
  她找过来的时候,阿福正在用长鼻子吸水桶里的水喝,见到禾禾,阿福的大眼睛眨了眨,朝禾禾举起长鼻子,做了个准备喷水的动作。
  禾禾吓得抬起胳膊挡住脸:“阿福!你不要喷我好不好?”
  “阿福!”
  清理象棚的小丑听到动静,连忙走出象棚,拍拍阿福的屁股,开口呵斥,“不许恶作剧!否则今天的香蕉取消!”
  听到捣蛋没有香蕉吃,阿福只好讪讪调转长鼻子的方向,把水喷进禾禾身旁的空地上,又抬起长鼻子蹭了蹭禾禾的脸颊。
  禾禾脸上一阵痒意,抱住阿福的鼻子咯咯直笑,不忘仔细去观察小丑的神情:“小丑叔叔,你今天有去看医生吗?”
  小丑的脸上仍然涂着重重的油彩,看不清脸色的好坏。但禾禾敏锐地察觉到,小丑身上散发的精气神和昨天全然不同,整个人此时由内到外散发出生机。
  “当然有,叔叔还要好好谢谢你呢。”
  小丑笑呵呵蹲在禾禾面前,在她身后虚虚地抓了下,下一秒,他手里多了一个小熊玩偶,“送给你,禾禾。医生告诉叔叔,叔叔其实没病。”
  这句话一出,禾禾瞬间被砸懵了:“没病?”
  但很快,她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被巨大的喜悦填满:“那——那这是不是代表着,叔叔不会死啦?”
  小丑笑着点点头:“对,叔叔不会死,叔叔还可以活很久很久。”
  知道自己没有得绝症,他不再想拿性命为代价揭穿方大庆,决定采取更温和一点的方式,暗中收集方大庆害人的证据,然后去公安局报案。
  ……
  几天后,马戏团拔营准备离开,原本伫立大帐篷的地方只剩下几道孤零零的木桩印和满地垃圾。
  小丑握着一把大扫帚哼哧哼哧地清理场地,不远处,方大庆不耐烦地拧眉催促:“师弟,差不多得了!赶紧走吧!大家都等你一个!”
  小丑头都不抬,只说:“那就让他们一起来清理。”
  方大庆背转身,翻了个白眼,低声咒了句“怎么还不死”。
  蒋福庆在马戏团太得人心,他俩又是名义上的师兄弟,撕破脸不利于他在马戏团内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否则,他早都把蒋福庆赶出马戏团了!
  不过没关系,以蒋福庆的性格,他知道自己得了肝癌,肯定会想不开。
  方大庆想到这儿,再次抬起头,又变得笑盈盈,他拍了拍手,冲马戏团的众人喊道:“来,大家一起搭把手,赶紧把场地清理干净再走。”
  这时,两辆警车从远方驶来。
  方大庆愣在原地,还不等他有反应,刑侦一队的殷坤带着警员从车里走出来:“方大庆,有人告你涉嫌谋杀骗保,并且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不,不是的,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
  方大庆下意识开口狡辩,目光落在小丑身上时,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是你!蒋福庆是你干的对不对?和你关系很好的那个小女孩的父亲是警察,一定是你向他告的!”
  小丑仍然闷头扫着地,手上动作不停:“是我,你害了太多人,理应得到报应。对了——”
  他还是选择开口告诉方大庆真相:“得肝癌的人不是我。你调换的那份报告,其实是你自己的。”
  方大庆瞳孔微缩,一时间没了动作,任由殷坤等人将他拖上警车,他才终于又有了反应:“不可能!我身强力壮,才不可能得肝癌,这一切都是你的诡计!”
  小丑没有再回应他,埋头认认真真清理干净场地后,替阿福打开象棚:“走吧,阿福,我带你去新家。”
  一人一象很快消失在马戏团其他人的视野中。
  ……
  半个月后,禾禾收到了小丑寄来的明信片。
  明信片上印的照片是广海市动物园,小丑在明信片上说,他带着阿福在动物园里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阿福不需要再任何进行表演,还有了一大片栖息地和数不清的香蕉树。
  小丑成了阿福的饲养员,每逢周末会在动物园的表演馆里客串演出,前几天他的节目首次亮相,立刻收获了观众们的全票喜欢。
  他还在明信片里邀请禾禾周末的时候去动物园玩。
  当虞光城帮禾禾念出小丑的邀请后,禾禾忙不迭点头:“禾禾要去!禾禾要去!”
  “好,这周末爸爸带你去动物园。”
  虞光城捏了捏她的脸,心里多少有些佩服禾禾的交友能力——她好像能轻松和任何人成为朋友。
  禾禾笑着躲开虞光城捏脸的动作,又想起被抓走的方大庆:“那坏团长怎么样啦?”
  虞光城:“坏团长?他当然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方大庆被抓走后,嘴上虽然说着不信自己得了肝癌,但心里还是异常惶恐。短短半个多月时间,在病痛和心理压力的双重折磨下,他的身体消瘦了整整一大圈,估计寿命所剩无几。
  父女俩说话间,突然有人敲响房门。
  禾禾不等虞光城站起来,像支离弦的箭,噌得冲到门口:“爸爸,让禾禾开门!我知道是谁!”
  第77章
  ◎他臭不要脸,他要摸我的雀雀!◎
  禾禾飞快地跑到玄关处踮脚开门。
  虞光城不清楚她口中的客人到底是谁, 有些不放心地跟上去。
  房门很快打开,露出一张黝黑但透着机灵劲儿的脸,身后还跟着一个手里拎两个篮子的女人。
  禾禾的小鹿眼唰得亮了, 脆生生地喊人打招呼:“毛蛋哥哥!小花阿姨!你们真的来广海啦!”
  两人好久不见,毛蛋本想冲上来给禾禾一个大大的熊抱, 感受到自己汗涔涔的手心, 还是歇了抱禾禾的念头, 只冲她嘻嘻一笑:“对,我娘昨天去了时泽哥家, 秀珍奶奶说你家没人, 所以我们今天才来你家。”
  昨天,毛蛋还特意让程时泽告诉禾禾一声, 说今天他和高小花会登门拜访。
  禾禾拉起毛蛋就往客厅走,完全不介意他汗涔涔的掌心:“快进来!毛蛋哥哥,我特意给你买了纸杯蛋糕哦!”
  两小只你一言我一语,丝毫没有分别许久的生分。
  但大人不一样。
  虞光城跟高小花母子俩没打过太多交道, 面对陌生人也不是什么健谈的性格,只是礼貌地侧过身, 邀请高小花进来:“喝茶还是喝汽水?”
  高小花至今仍然有些畏惧虞光城,吓得声音都磕巴了,连连摆手:“不, 不用……虞警官,我就是来给禾禾送点土鸡蛋。”
  在高小花心里,禾禾是他们全家的大恩人。
  这些土鸡蛋,她从回到老家那天就开始攒了, 一直攒到前两天出发前, 终于攒够满满两菜篮。一路上,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拎着,谁都没让碰,顺顺利利把所有鸡蛋完好拎来广海。
  虞光城自然知道农村的土鸡蛋攒起来有多不容易,特别是高小花这样的贫困家庭。
  他下意识就想拒绝,谁曾想高小花看穿他的想法,鸡蛋篮子往玄关口一搁,连门都没进就跑了。
  毛蛋似乎早都预料到妈妈的反应,在禾禾和虞光城一起看向他时,无辜地搔搔脑袋:“叔叔,禾禾,你俩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把鸡蛋拎回去吧?”
  最后,这两菜篮的土鸡蛋还是留在了虞家。
  ……
  现在的毛蛋比第一次来广海时开朗得多,父母在城中村租了房子。说来也巧,毛蛋家的房子刚好租在了魏展聪家隔壁。
  毛蛋兴冲冲地和禾禾分享他即将到来的新生活:“房东说,城中村有点乱,我们外地人住在警察旁边,安全!我娘说,明天就送我去上学,和你们一个学校!”
  广海目前对外来人口子女安置问题很上心,只要办理了居住证,都会随机安排外来人口子女就近上学。
  毛蛋运气好,恰好分到了禾禾和程时泽所在的学校。
  广海市第一小学的师资力量放在全市范围内都是数一数二的,为此,高小花和丈夫没少感慨毛蛋的好运气。
  禾禾听到毛蛋会和自己上同一个学校,更高兴了:“那太好啦,毛蛋哥哥,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面啦!”
  毛蛋兴奋过后,又多少有些紧张:“禾禾……你说,学校里会有人看不起我?因为我是从农村来的欺负我?”
  离开村子前,有嫉妒他的大孩子冲他吐唾沫,幸灾乐祸地说,等他去了城里念书,绝对少不了城里孩子的欺负。到时候,他连哭都没地方哭。
  禾禾伸手去探纸杯蛋糕的动作一顿,认真思考起来:“我觉得不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