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孟宴臣抬头,将清单递过去,“这两天把上面的东西都买齐。”
  秦宇接过清单,快速浏览了一遍,
  “好的。要送到哪里?”
  孟宴臣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直接送到我家。”
  “明白。”
  秦宇点头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
  孟宴臣拿起手机,点开与樊胜美的对话框,指尖在屏幕上悬了片刻,最终发出一条:
  【昨天谢谢你。】
  樊胜美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谁?谁给你发来的消息?”
  满脸横肉的债主看见樊胜美的手机亮起,眼疾手快就要来抢手机。
  樊胜美瞥了眼是孟宴臣发来的消息,在手机被夺走的瞬间迅速删除孟宴臣,同时将手机锁屏。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她脸上。
  “贱人!”
  债主揪住她的头发,“敢当着老子的面删消息?说,是哪个野男人,打电话让他来给你还钱!”
  第30章 家家都有个奇葩
  樊胜美的脸颊火辣辣地疼,迅速红肿起来。
  她愤怒地看向躲在角落里的樊母,后者却紧紧抱着樊胜英,母子俩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找她!那是我女儿!”
  樊母指着樊胜美对油面男喊道,“她在大城市工作,她有钱!”
  “妈!”
  樊胜美绝望地嘶吼,“我上个月才给我哥还了十万,我哪儿还有钱!”
  油面男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一家人是吧?那你哥的钱就你替他还!”
  “我没钱!”
  樊胜美挣扎着,“我的钱都给他还债还光了!”
  樊胜英跪在地上哭求,“妹妹,救救我!他们真的会砍我手的!你也不想我年纪轻轻是个残废,不想雷雷有个废了的父亲。”
  “住口,你还不如废了!”
  油面男猥琐地打量着樊胜美,“长得倒有几分姿色。没钱?这模样...夜总会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厨房的刀光在樊胜美眼前闪过。
  她猛地挣脱,抄起菜刀横在胸前,“来啊!今天要么我死在这儿,要么你们滚出去!”
  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寒光,她手抖得厉害,眼神却狠得像头困兽。
  那群人见她这么烈,一时不敢上前,转头揪住樊胜英的头发,
  “你不还钱,我们就只能剁了你哥的手,让他长长记性!”
  “剁啊!”
  这种逼债场景樊胜美见多了,“剁了正好,看他还怎么赌!”
  “你这没良心的,”
  樊母突然扑向樊胜美的包,疯了一样翻出手机,“她说谎!她有钱!肯定有钱!”
  干枯的手指死死攥住樊胜美的手腕,
  “你们按住她,我给你们查银行!”
  五个壮汉压上来时,樊胜美闻到他们身上劣质烟草混着汗臭的味道。
  “妈!不要!”
  有人掰她手指解锁,有人扯她头发,还有人趁机摸她大腿。
  樊胜美撕心裂肺地哭喊,“那是我买房子的钱!你们别动!”
  “你个丫头片子买什么房子!”
  樊母一边掰她的手指解锁,一边咒骂,“有钱都不寄回来,偷偷存这么多钱,赔钱货!有钱不帮亲哥,活该嫁不出去!”
  手机屏幕亮起转账成功的提示。
  九十八万六千四百二十五元——
  精确到个位数的存款,是她在上海摸爬滚打六年,是她喝了无数场应酬,陪了无数个笑脸,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希望。
  “求求你们...那是我......”她的声音已经嘶哑。
  就在这时,安迪和包奕凡带着律师冲了进来。
  那群人见势不妙,拿着钱迅速撤离。
  樊胜美连滚带爬地追上去,“还我钱!那是我的.....”
  却被一脚踹倒在地。
  她蜷缩在地上,看着那些人消失在楼道拐角,
  安迪赶紧抱住她,“小美!小美!”
  “安迪...我的钱,他们抢走了我所有的钱,”
  樊胜美在她怀里崩溃大哭,“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喝了多少酒...安迪,我的房子,我的房子没有了!”
  她的眼泪混着脸上的血迹,在安迪昂贵的西装上洇开一片。
  手指死死抓着安迪的衣袖,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樊母和樊胜英却还在旁边咒骂,“你哥不就用了你几个钱吗?至于要死要活的吗?”
  樊胜美猛地从安迪怀里抬起头,双眼通红,“那我就不是你们女儿了吗?这个家就只有我哥一个孩子了吗?”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抹了把脸发现满手是血,抓起玄关的全家福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
  “从今天起,我没爹没娘!我和这个家没有任何关系!家里的生活费,爸的药费你们自己想办法!”
  “你敢!”
  樊母抄起扫把打在她背上,“你个没良心的!你哥是老樊家独苗,你不帮他帮谁?”
  “那就让您的独苗给您养老送终吧。”樊胜美说完,哭着冲了出去。
  安迪冷冷地看了樊母一眼,
  “父母兄长做到你们这种程度,真够恶心的。”
  夜色中,樊胜美坐在马路牙子上痛哭。
  妆全花了,头发也散了,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
  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单地投在地上。
  樊胜美在安迪怀里颤抖着,“安迪..我的钱没有了,我的家也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而此时,孟宴臣站在落地窗前,城市的灯火在玻璃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点开与樊胜美的对话框,最后一条仍是他发出的【昨天谢谢你。】
  手机在掌心转了几圈,屏幕始终漆黑。
  「叮——」
  提示音响起时他迅速解锁,却是付闻樱的信息:
  【回家一趟,沁沁来了。】
  手指在屏幕上悬了片刻,他回复,
  【在公司。】
  付闻樱的消息立刻追来,
  【有事问你,现在回来。】
  孟宴臣犹豫片刻,还是拿起外套驱车回家了。
  许沁正站在孟宴臣的书房里。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书架上那只塞浦路斯闪蝶标本,这是孟宴臣生日的时候,她送给他的。
  恍惚间,她竟觉得那对翅膀在微微颤动。
  “有生命了吗?”
  玻璃罩下的蝶翼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让她想起下午林素来找她的场景——
  林素出现在许沁办公室的时候,额头还挂着伤。
  许沁甚至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起身就要赶人,
  “等等,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变成这样吗?”
  许沁冷笑不语,却被林素的下一句话钉在原地,
  “我给孟宴臣下药了。”
  许沁的钢笔「啪嗒」掉在病历本上。
  “这么紧张干嘛?”
  林素突然笑起来,“你哥真是狠,宁愿用玻璃扎自己也不碰我。”
  许沁这才舒了一口气,缓缓合上病历本,
  “你来就为说这个?”
  她打量着林素凌乱的头发和廉价香水味,“用那点下作的手段,就想进孟家?你也太小看我哥了。”
  林素不以为意,自顾自说道,“孟宴臣给了我两条路——退学离开这座城市,或者进监狱。”
  “我哥对你太仁慈了。”
  许沁冷笑,“居然还给你选择。”
  “我要走了。”
  林素突然凑近,“但走之前,我觉得应该见你一面。”
  她的声音带着恶意的愉悦,“你明明不愿意和他在一起,还要钓着他,许沁,你可真够卑鄙的。”
  许沁平静看她,毕竟现在在她眼里,林素就是一只战败的疯狗,
  “所以呢?最后滚的不是你吗?能留在他身边的还是我——毕竟我是他妹妹,这辈子都是。”
  林素突然大笑,“看来我来找你是对的。”
  “什么意思?”
  “你不好奇吗?”
  林素压低声音,“那么烈的药,我走了之后...是谁帮他的?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我没得逞,是有个女人突然出现,孟宴臣让她,留在了包厢里......”
  许沁的瞳孔骤然收缩。
  林素凑近她,继续刺激她,“你说,他们做了吗?如果做了的话,以孟宴臣的性格,是不是一定会对她负责。”
  许沁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肩膀都在颤抖。
  林素却舔了舔嘴唇,笑得癫狂,“看看,看看,我就是想看你现在这副表情,看来,你这唯一妹妹的位置,也要保不住了,许沁,你要有嫂子了,哈哈哈……”
  “你撒谎!”
  许沁的指甲掐进掌心,狠狠瞪着她,身上每个细胞都在否定。
  林素挑眉轻笑,“是不是撒谎,你问问孟宴臣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