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没 第133节
  乍一看比普通人还有教养。
  有一次孟秋在院子里晒太阳,边和葛静庄视频。
  葛静庄也考了研,还是在燕大,去了心心念念的历史系,在镜头里看到了端下午茶过来的妮娜。
  孟秋舒服得眯眼睛,阳光照着皮肤松软暖洋,像烤松饼。
  葛静庄笑着调侃:“你这贵太太的生活让我想到《安娜卡列尼娜》,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家。”
  孟秋睁开眼,回说:“别呀,说起来她更像照顾人的姐姐。”
  “有次我被苗圃里的葡萄藤绊了一跤,就破了一点皮,她看起来比我还心痛,连着几天兢兢业业帮我擦药,还把枯掉的葡萄藤都剪了,拿到我跟前,打了几下说,让你使绊子,这就拿去壁炉里当柴火。”
  当然妮娜并没有真的拿去当柴火。
  孟秋说起这段的时候,眼底像灯火琉璃的市井,一轮圆的温暖笑意。
  葛静庄有些感慨,长长叹了一声,“你家赵曦亭给你养得真好。”
  提起赵曦亭,孟秋心里鼓噪起来,仿佛浅水滩冲刷出一条宝石坠子。
  她看向屏幕,红着耳朵。
  “聊妮娜呢,怎么扯他呀。”
  葛静庄看她娇羞的样子忍不住调侃。
  “秋秋你们俩都在一起几年了,证都扯了,还这么有新鲜感呐,真是日日新婚,百看不厌。”
  “你幸运,赵曦亭也幸运,要不说良缘天定。”
  “你们也算雨过天晴。”
  孟秋唇角带笑,柔声反击:“别开我玩笑了,你和你男朋友不也挺甜蜜么。”
  葛静庄有些惆怅,“我俩吧……别的倒没什么,我想留在燕城,他想回家,而且说在他家那边也能找到好工作。”
  “为这事儿我俩闹过几次不愉快。”
  孟秋温声安慰,“不急,多考虑考虑。”
  “嗯。”
  剑桥距离伦敦一百公里,是个小镇,校舍石壁挂满青苔。
  草坪,教堂,旅人。
  这是孟秋对剑桥的第一印象。
  他们来的第一周。
  赵曦亭带她去了三一学院的苹果树,传说就是这棵苹果砸了牛顿的脑袋,紧跟着又去了叹息桥。
  他们牵着手走了康河的一侧,杨柳垂岸,异国的风情转了又转。
  孟秋对赵曦亭说:“有点像燕城的学院路。”
  赵曦亭则和她十指相扣,“走了这么久,累不累?”
  孟秋看着他英俊的脸总想起十四行情诗。
  赵曦亭不在的时候,孟秋常和妮娜聊天。
  孟秋这才明白为什么要菲佣会英文,他给她在家里找了个聊天搭子,好让她不寂寞。
  孟秋和妮娜聊起过年纪。
  妮娜说她并不年轻了,有一对双胞胎孩子,孟秋很惊讶。
  有天阳光正好。
  孟秋坐在院子里学习。
  别墅外面突然从远处传来奔跑和叫骂声,夹杂很不好听的脏话。
  她正竖着耳朵观察发生什么事。
  有人从墙上跳下来,灌木丛一阵晃动。
  孟秋惊恐地和这位不速之客对视,几乎要尖叫。
  这一瞬间她脑子里滚过许多带枪入室抢劫的新闻。
  对方是个黑发蓝眼的少年,只是长得高,脸和眼神还很稚嫩。
  他像是也没想到会撞见人,蹙起眉。
  他应该刚和外面那些人打完架,颧骨擦破了皮,白皙的皮肤周围晕开胭脂一样的颜色。
  他唇角挂着血渍,冷冷淡淡盯着孟秋,威胁地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外面追他过来的人在墙外脚步凌乱,骂骂咧咧问怎么人不见了。
  妮娜听到动静立马出来,“太太还好吗?”
  孟秋还没来得及回答她。
  妮娜看到少年脸色立马变了,先是白了白,紧接着凶狠地捞起铲子。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许来我工作的地方。”
  “滚!赶紧滚!”
  她像赶老鼠一样挥着铲子,少年怕被她砸中,左躲右闪,终于从灌木丛跳出来。
  “我又不做什么!”他惊叫。
  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混血的轮廓甚至能用美貌形容,只是太瘦了,显得有些营养不良。
  他盯上孟秋桌子上的面包,惊风一样从她身边跑过,直接抢走。
  孟秋愣了愣。
  妮娜怒不可遏地把铲子砸在他背上,“放回去!”
  少年脊梁骨痛得一弓,弯下腰,红着眼睛用英文说:“妈妈,我很饿。”
  脆弱得有些可怜。
  妮娜的眼睛也红了,夺过他手里的面包放回孟秋桌子上。
  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孟秋觉得或许他们需要一个解决问题的空间,握着茶杯,拿起讲义和笔打算回房间。
  她和声对妮娜说:“妮娜,你给他弄些吃的吧,我下午没什么事的。”
  孟秋停顿了一下,走到少年旁边,把桌上的面包递给他。
  高中正是叛逆的时候。
  妮娜两手交叠放在围裙上,拘谨地鞠了几个躬,“抱歉,给太太添乱了。”
  孟秋对妮娜说:“没关系,你们可以去里面吃。”
  —
  赵曦亭从伦敦回来快两点了。
  玄关到一楼客厅的灯一路开着。
  孟秋的作息很规律,一般十点多进卧室。
  她不会刻意等他,但只要他晚回来,家里永远有灯亮着。
  赵曦亭洗完澡,看到床榻上安静睡着的人,她什么都不必做,只是待在那里,他心里冒出个念头——
  他真的有家了。
  赵曦亭忍不住趴上去亲她的脸,绒绒地磨着,再是唇,吃着,吮着,孟秋就被他亲醒了。
  她困得眼睛睁不开,勉强撕出一条缝,温柔笑起来,“你回来啦?”
  赵曦亭摸她的头发,“嗯。”
  他还在亲她。
  孟秋手搂住他脖子,浅浅地回应。
  赵曦亭掀开被子长腿从她那侧跪上床,孟秋意识到他这是想做的意思,清醒了许多,有点挣扎,“赵曦亭,你不累呀?”
  赵曦亭双臂环住她的腰,唇舌堵住她的拒绝,磨着她耳垂,低声问:“几天没见了?”
  孟秋小声回答他:“三天。”
  她的脸滚烫,顿了顿又说:“你每次都很久……我明天早上有课。”
  赵曦亭吮她的耳廓,“那怎么办。”
  他动了一下,“它现在就这状态。”
  他不说,孟秋也已经感受到了。
  她不想的时候不是没试过别的办法,之前被他连哄带骗用手,他手掌带领她该是什么步骤,结果弄了好半天,手腕都酸了还没结束。
  现在她想他快点出来,行为上比平时主动。
  赵曦亭怎么不明白她的意图,他眯了眯眼,一翻身,抱着她仰躺,惩戒性打了一下肉最多的地方。
  疼倒不疼,但孟秋还是抖了一下。
  就是这点抖,似乎取悦了赵曦亭,他黑眸清亮呷着顽劣的轻笑,紧跟着清脆地打了第二下。
  孟秋又是刺激得一缩,有点羞恼,“你……”
  赵曦亭叼着她的唇,吊儿郎当,“我什么啊?”
  到头来先投降的是孟秋。
  她头发散在赵曦亭的锁骨旁边,她纤弱地蹭着他下颌,他们逐渐形成默契,这个就是她央他休息的意思。
  赵曦亭两手放在她尾椎,懒懒地和她聊天,“这两天都在家做什么?想没想我?”
  孟秋闭着眼睛,唇微微张着,还在调整呼吸。
  她慢慢地说:“想了呀,我写了论文,还看了好多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