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能守寡,夫君怎么回光返照了 第30节
  留孟程意愣在原地,想不明白是怎么惹到他了。
  两日后,明芳入门。
  纳妾比不上娶妻,从本质上来说,如同收个奴才,只看能否得到主子的恩宠。
  偏偏萧岂对谁都是态度平平。
  府中下人看人下菜碟,猜测着这明小姐不像个安分的,以后和王妃必定少不了争斗。
  于是纷纷来孟程意这儿表忠心。
  就她入门这日,孟程意一天被迫和七八个小丫头“谈心”。
  计划被好一通搅和,她本来还想着趁今日去找翻墨呢。
  说到底还得怪萧岂,没事纳什么妾。
  午膳时间,她如常坐在萧岂身侧,提前安排人加了椅子。
  明芳来了之后,礼数周全,也不作妖,乖乖坐在旁侧。
  谁知萧岂一落座,竟让她和明芳换位子。
  不光孟程意,连她身后站着的风吟都愣住了。
  到底是谁传的,王爷不喜明芳?
  她可刚怀上身孕,明芳可是第一天入门。
  别看他萧岂面无表情,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模样,倒是痛快走上这宠妾灭妻的路子。
  演都不演了。
  虽说对他没感情,孟程意还是憋了一股火。
  她在心底诅咒他早几天死,懒得看他脸色,站起身后直接离席。
  “臣妾没有食欲,先走了,王爷和明妹妹慢慢吃。”
  明芳不曾预料到这种情景,手足无措地看向萧岂。
  萧岂不动声色,拾筷夹菜。
  一刻钟后,他放下筷子,冷声道:“给王妃送些羹汤过去,怀着孕
  呢,哪能什么都不吃。”
  他语气平淡,眼底似有讥诮之意。
  第37章 字迹
  经此一事,孟程意对萧岂更加厌恶。
  好在她心中另有其人。
  随便萧岂怎么和明芳腻歪,只要有空,她就去找翻墨。
  翻墨有时任务在身,无法陪她,她就独自练习骑马、射箭。
  新春将近,明芳对这府中处处感到新奇,借着打扫,走到了温泉小院门前。
  听到毛止的汇报,萧岂手上一顿,“她人呢?”
  “已经带到这了。”
  萧岂端详着手中的刻刀,随意开口道:“让她进来。”
  明芳一进门,就走到他脚边跪下。
  下一秒,锋利危险的刀刃抵在她脸颊,瞬间划破皮肤,热血顺着皮肉流淌,滴落在地面上。
  明芳浑身惊颤。
  刀刃下滑,来到她脖颈间。
  “把头抬起来。”萧岂轻声说。
  泪水涌出,明芳慢慢抬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从此刻起,你不许踏出正寝殿一步。发现一次,划你一道。”萧岂语气平静,“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想活命,就安分些。”
  明芳用力摇头,“妾身不是…”
  萧岂冷淡打断:“滚。”
  他一眼也不多看她。
  明芳心有不甘,却知道急不得,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出了他的房门。
  孟程意一回府,看见的就是她哭泣的身影。
  走近,才发现她脸上有个手指长的伤口,血流不止。
  孟程意惊讶,叫住她,“明芳,这是怎么弄的?”
  明芳转身看到她,眼泪更加止不住,哭得可怜极了。
  没法子,孟程意把这姑娘带到自己屋里,帮她处理伤口。
  “我早说了,萧岂他就是个混蛋。你没嫁来之前,我也被他伤过,疯了一样突然掐我,我差点就断气了。”
  孟程意低叹一口气。
  “你说你看上谁不好,偏看上他。”
  她找出药粉,往她伤口上倒。
  “好了别哭了,这口子不算深,好好养就不会留疤。等会儿你把这药粉拿上,每天上一次。”
  明芳啜泣着点头。
  “夫人,你为何不讨厌我?”她问。
  孟程意哼笑一声,“我为何要讨厌你?”
  对着明芳不解的眼神,她说:“同在这深宅大院,伺候那么一个阴晴不定的男人,都不容易,我何必为难你。”
  明芳黯然神伤,“难道王爷就谁也不爱吗?”
  这是个好问题,孟程意仔细想了想。
  萧岂爱谁呢?或者说,他知道什么是爱吗?他会爱吗?
  试想,如果是她被病痛折磨那么多年,痛苦不已,还满心仇恨,还能好好的去爱吗?
  如果是她,她也许比萧岂更阴郁,更疯癫。
  “非要说他爱谁,可能爱他去世的娘亲吧。”孟程意说。
  若不是有为慧贵妃报仇的恨意撑着,萧岂能不能活这么多年都不一定。
  见明芳面露绝望,孟程意哈哈一笑。
  “要我说,你先别去招惹他了,他性子本就不好,最近又事儿多。”
  明芳问:“王爷如今又没有职责在身,忙什么?”
  孟程意思索后说:“忙着剪窗花,忙着备年货吧。”
  把明芳送走后,孟程意从怀中掏出上午翻墨送她的小匣子。
  他特意强调,要待到夜里,点了烛火再看。
  到底是什么,搞得这么神秘?
  孟程意关上屋门,点亮桌上的蜡烛,将小匣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
  是个木制的小灯笼,外部圆滚滚,上头开了个小口,里头是镂空的。
  她捏起那小小的提杆,将它凑近烛火。
  火光透过被掏得薄薄的木头,印出刻在内部的字——称心,如意,平安,喜乐。
  孟程意心神荡漾。
  自从她磨了那面具给翻墨,翻墨就说要送点什么给她。
  一想到他忙碌一天后,神情专注地对着月色一点点打磨这个小玩意儿,她一颗心就变得柔软。
  她将这个圆滚滚的小灯笼紧握在掌心,欢快地扑到床上,将脸埋在被褥中,高兴得打滚。
  他可真有心。
  欣喜了半晌,孟程意仰躺在床上,忽然想到,好巧啊。
  翻墨和萧岂一样,都善于手工。
  她是动手试过的,雕刻很难。这小灯笼看着小小一个,做起来不知要多少时辰,内部掏空加刻字,一个不小心可就戳透了。
  这么会使刻刀的男人,她身边竟然有两个。
  仔细想想,翻墨与萧岂还有挺多相像之处,身形像,大声说话时声音也有点像。
  思绪走到这儿,孟程意忽然愣住。
  她快速起身,重新将小灯笼放到烛火旁,仔细对照字迹。
  翻墨是舞刀弄枪的粗人,认识的字不多,写得更是少,从这么别扭的角度于内部刻字,只会比写在纸上的更丑。
  可是这小灯笼里头刻的这八个字,字迹飘逸灵动,一看就是练过的。
  这一发现让孟程意皱紧了眉。
  她翻出萧岂丢在她屋里的笔墨,仔细对照字迹。
  像,也不像。
  孟程意一手纸墨,一手小灯笼,不可置信地皱紧了眉。
  良久,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呆呆坐在椅子上。
  不可能,翻墨怎么可能是萧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