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在街边卖豆腐 第43节
  第53章 公孙府往事
  纪修齐收敛了神情,浅笑道:“随口一说,不要放在心上。”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找王管事,就不打扰你了。”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了王州洪亮的声音,“不用麻烦,我自个来请罪了。”
  江白安转身道:“来的正好,有劳王管事再帮我安排一个房间。”
  王州歉声道:“是我糊涂了,我还以为……贵人这边跟我来。”
  “别走,”纪修齐半个身子垂在床边,扯住江白安的衣袖,轻咳几声,道,“我不舒服,你留下来。”
  将紧抓衣袖的手捋了下来,扶着纪修齐躺好,江白安无奈道:“一会就回来。”
  纪修齐不情不愿道:“那你快点。”
  王州领着江白安到了隔壁房间,房门横着一推,开了。
  江白安:“……”
  难怪她推不开,她是往里推,力气用错了。
  话说这奢华的王府,怎么门却装的这般乱七八糟,这边往里推,这边往旁推。
  王管事道:“贵人请。”
  江白安颔首:“多谢。”
  “不敢不敢,”王州问道,“方才小侯爷说身子不适,要不要我去找个大夫过来?”
  江白安并未进房,轻轻关上房门,“那就劳烦请公孙大夫再来一趟。”
  王州为难道:“公孙大夫今日怕是抽不开身。”
  “为何?”
  “昨晚公孙旧府出了点事,眼下估计正忙。”
  公孙旧府果然与公孙谭华有关。
  或许是他的背影有些像虞清欢,江白安对他倒有些好奇,“听说那儿曾经被烧了,是真的吗?”
  走到纪修齐所在的房间外,二人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哎,”王州重重叹了口气,“苍天无眼啊!”
  重重垂了垂,继续道,“十年了,每每回想起来,我这就难受啊!”
  从他口中,江白安得知。
  公孙谭华祖祖辈辈都是宫里的太医,只是在他父亲公孙止这代断了。不是他医术不高,而是他不愿困在朝堂,他希望自己的医术能救更多的人。
  一次义诊,金阿牛抱着儿子金十七,找到了公孙止。
  金十七身子骨本就弱,感了伤风,又在家里耽搁了三五天,送到医馆时,已经断气了。
  金阿牛老来得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将一切都怪罪在了公孙止身上。
  无能庸医!
  若止于此,那就罢了。
  回到家中,看着僵硬的金十七,金阿牛想不开,疯魔了。趁着夜色,摸进公孙府,一把大砍刀见人就砍。
  他早年跑过镖,手上功夫了得。
  像一匹冲进羊群的饿狼,红着眼咆哮着,“庸医,我要你们全家为我儿子陪葬!”
  一夜之间,公孙府三十几口人全都死于非命。
  满地鲜血,无处下脚。
  饶是如此,金阿牛还不解恨,一把火烧了三天三夜,尸骨无存。
  至此,公孙家只留夜宿书院的公孙谭华一人。
  江白安问:“那他……为何还要选择行医?”
  “他说,”王州深吸一口气,“人命至重,有贵千金,生在公孙家,这就是他这辈子的使命。”
  第54章 一见如故
  “白安,”见她迟迟没有进屋,纪修齐焦急的催促道。
  “来了,”应声后,江白安又对王州道,“劳烦王管事再找个大夫来。”
  “这就去。”
  王州眉眼间的愁思还未消去,心不在焉的离开了。
  纪修齐手肘撑起身子,薄唇毫无血色,有气无力道:“怎么这么久?”
  “久吗?”江白安微微抬起眉毛,“问了一些事,稍微多说了几句。”
  “什么事?”
  江白安搬了把椅子在床侧,“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看着她在身旁坐下,纪修齐才安心的躺了回去,祈求道:“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我不走。”
  纪修齐侧过脸,含水的眸子温柔的注视着她,轻声唤道:“白安。”
  他长得好看,特别是这双眼,春水含情,媚而不妖。
  这般无辜又委屈,看的江白安心底发软,“我在。”
  “白安,”纪修齐一遍一遍的呼唤着,枕边湿了一片。
  第一次见男人哭,江白安着实有些手足无措,慌忙掏出块帕子递过去,“这……怎么哭了呀,哪里不舒服?”
  捏准了江白安心软这个点,纪修齐更加的楚楚可怜,“没有不舒服,我害怕,怕你突然又消失不见了。”
  擦泪的手微微一滞,江白安内心惶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以她对纪修齐的了解,他才不是哭唧唧的小绵羊。
  要么是热症烧坏了脑子。
  要么就是故意装的。
  江白安收回帕子,重新坐回椅子上,审视着纪修齐,想从他眼中看出一些破绽。
  然后,目光所及皆是一片温情,连初见时那寒彻心扉的冷寂都消失了。
  纪修齐伸出手,“离我近些。”
  江白安听话的将椅子往床边靠了些。
  “再近点,太远了。”
  就剩下了一臂的距离,江白安不愿再靠近,“男女有别,太近不合适。”
  放下手,纪修齐阖上了眼,长睫颤动,沉吟一声道:“是不是哪怕我死了,你都不愿施舍半分垂怜给我?”
  “你不会死的。”
  纪修齐掩面道:“你看,你都不愿正面回答,而是直接否认了我的假设。”
  “我……”
  江白安无力解释,也解释不清,她没法违心的说出些暖人心肠的话。
  “你还真是狠心啊。”这话,纪修齐并不是说给江白安听,而是给他自己一个心安的理由。
  江白安怎会不知他的心思,只是有些事情,说破了反而尴尬,倒不如装糊涂,“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身子才能快些好。”
  纪修齐平静道:“知道了,你走吧。”
  江白安站起身,又客气道:“你一个人可以吗?”
  “你不是都准备走了吗?”纪修齐毫不留情的拆穿。
  江白安:“……”
  “走吧走吧,强扭的瓜不甜。”
  “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着,江白安缓步走了出去,轻轻关上门,才舒了口气。
  将病人独自留在房中,她多少有些不放心,便席地而坐,守在门外。
  她并不讨厌纪修齐,只是心里已经有了别人。若不做的狠心点,给人留下些虚妄的幻想就太不应该了。
  树影幢幢,微风习习,日头烈烈晒的江白安昏昏欲睡。无精打采间,一道青灰色的身影,进入了院内。
  那身影熠熠生辉,似有仙气缭绕。
  虞清欢?
  江白安瞬间清醒,快步跑了过去。
  日光刺的她睁不开眼,迎面那人先开了口,“江姑娘,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这不是虞清欢的声音,他也不会叫自己江姑娘,狂跳的心沉了下去。
  冷静下来,江白安才看清,来人竟是公孙谭华,想着方才自己春风满面的样子,不免尴尬道:“不去哪,就……活动活动筋骨。”
  公孙谭华笑了笑,一副我不信但我不揭穿的表情,“太快了,容易受伤,下次跑慢点,知道吗?”
  “多谢公孙大夫提点,”江白安让到一旁,“请。”
  “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喊我谭华,或者公孙兄。”
  江白安:“……”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吧。
  “我很喜欢你,想跟你你交个朋友,”说着,公孙谭华似乎觉得不对,又补充道,“不要误会,只是单纯的想交你这个朋友,你可以理解为一见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