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疫鼠之患,就是这个机会。本来一切都在叶勉计划当中,结果咱们误闯密室,不小心坏了他的事。」说到这里,系统有点心虚,「毒老鼠一夜消失,他又感染鼠疫,事发突然他索性不装了,先发制人拿下侯府,可惜叶崇山老谋深算,还是趁乱逃掉了。」
  「呜呜呜他们不会秋后算账都来找我麻烦吧!?」
  裴阮捂着脖子开始慌,也就忽略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
  既然叶勉占据着压倒性优势,那叶迁重伤失踪至今杳无音讯就十分不合常理。
  可惜恐慌吞噬了他的脑子,只能被狗男人骗得团团转。
  「叶崇山误以为是闵越做的,将错就错认下这事,叶勉的心思都在灭鼠平乱上,暂时都不会怀疑到你。」
  安全了!
  裴阮长长舒了口气,「虽然知道这样不对,但还是祈祷叶崇山别被叶勉抓到,这样我就不会穿帮了。所以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所以你现在好像进入了墙纸play那一环,但是对象从叶崇山变成了叶勉。」
  「哈?!」
  「你看看左手边。」
  裴阮战战兢兢转头,看清什么后顿时脸红脖子粗起来。
  脸红,因为他竟然同叶勉——他夫君的小叔睡在同一张床上。
  小叔还衣衫不整,酥。胸半露。
  系统黑线,「阮阮,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裴阮脸红,「明明就很贴切。」
  这样的胸……好酥。
  叶勉瞧着清瘦,衣服底下却十分有料。
  睡梦中他衣襟微敞,饱满厚实、形状完美的胸线轮廓若隐若现,冷瓷般紧致细腻的肌理随着呼吸起伏,每一寸血肉都是极致的诱惑。
  很……很好摸的样子。
  「所以阮阮你是胸控吗?」
  「还是肌肉控?」
  「怎么看到就想上手?」
  「哪……哪有!」好像重生以后,男色被无形中放大了。
  他开始看谁都迷糊。
  裴阮羞耻地将视线挪到叶勉的脸上。
  凤目紧阖,睫毛又长又直,鸦羽一般轻颤,看得人心痒痒。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还有些苍白,但一点不似一般读书人刻薄,睡梦中嘴角也微微挑起,是一副霁月清风、温和儒雅的皮相。
  谁能想到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宰辅大人,衣服底下竟这般涩欲横陈?
  禁欲克制的脸搭上荷尔蒙爆棚的身体,竟比叶迁那样的型男更加蛊惑人心。
  「不不不……不行,不能看了。」
  思想开了会小差的裴阮猛地醒神。
  这可不是他能肖想的人。
  脖子还在隐隐作痛。
  昨天的掐痕经过一夜,已经变成一圈可怖的淤青,肿胀感挤压着声带,让裴阮发声都有些困难。
  是真脖子粗。
  甚至,差一点点就断了。
  记忆回笼,早起的迷糊劲儿终于彻底褪去。
  「呜呜呜,统统你之前的警告还是太保守了,他怎么能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说杀人就杀人。」
  「我好不容易重活一次,他凭什么想杀我就杀我。」
  「皮囊再好看也没用,人太坏了,呜呜呜专制、冷血、没有同理心。」
  「我讨厌他。」
  「叶迁到底在哪里,我真的……嗝……真的想他。」
  系统满腔的心疼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突然破了防。
  「别想了,他死了。」
  侯府这头都收网了,叶勉怎么可能再继续扮演大侄子?
  不出意料,太后寿诞上魏王伏诛,他就会公布叶迁死讯,并借此请功,替叶迁的胞弟叶棠请封世子。
  “你说什么?”裴阮委屈撒娇悉数卡在喉咙里,愣了愣似是没有听懂。
  眼见着宿主情绪濒临失控,竟直接将心声说出口,系统连忙改口安抚,「我说别想了,那个死鬼。」
  裴阮这才狐疑着放过它。
  「我真的想他。」
  挂着满脸的泪痕,还滑稽地冒出个小小的鼻涕泡,他却十分坚持地又小声强调一遍。
  「很真很真的那种。」
  「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里。我可不想再死一次。」
  收起色心,裴阮蹑手蹑脚爬下床摸向门边。
  可是等等,拉……推不动?
  「统统,我是被他关这里了嘛qaq?」
  「……不然怎么叫墙纸。」
  「救命——」
  “呵,一大早阮阮就这么精神?”身后传来恶魔的低语。
  裴阮整个人一抖,简直想嚎啕大哭。
  「天都没亮,他起得比鸡早干什么?!」
  骂归骂,他还是老老实实贴门立正,“小叔……早。”
  “侄媳……早。”
  男人嗓音里带着些许晨起的沙哑,神情慵懒而随意。
  可裴阮一点不敢松懈,他紧紧抵住门,双手握拳,“我……我怎么在这里?你……你怎么能跟我睡一起……还穿成这样……”
  他心虚地又看一眼,越问越底气不足。
  叶勉饶有兴致地盯着他,“阮阮是真想不起来,还是在装傻充愣?我留你在这不是享受,是给我疗毒的。按你身份,给小叔侍疾理应在床脚打地铺,可你却扯住我的衣服死不松手……”
  他不咸不淡扫过床尾,天青色的外衫皱成一团,还沾着某些可疑液体干涸后的淡淡纹渍。
  “呜呜咽咽喊肚子痛,非要上床才肯消停,这要怎么说?”
  “怎……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上……睡……睡个床不过分吧!”裴阮差点被他带歪,“不对,侯府有那么多房间,你明明可以送我回惊雷院!”
  “救我?”叶勉睨他一眼,带着些笑谑,“阮阮,要不是你,这会儿我已人赃并获将叶崇山下了大狱。本官不治你的罪,已是看在先前你献药有功的份上,你还敢同我说救命?”
  “那……那你也不能不讲叔媳大防!”
  也不知怎么回事,叔媳这个词儿烫嘴得厉害,裴阮说完,脸红得要滴血。
  他越这样说,叶勉越想逗他,闻言刻意挑开被子起身,当着裴阮的面慢慢褪去凌乱的寝衣。
  冷白肤色,衬得颈边几道未消的红痕尤其醒目。
  “所谓的大防在生死跟前算不得什么。谁叫这鼠疫,只有阮阮有解药?”
  他就这样光着身子,一步一步逼近,“换做阮阮腹痛,即便当着叶迁的面,小叔也会抛开世俗,嘴对着嘴、唇贴着唇,勾着你下巴一口一口哺气替阮阮安抚。”
  他不光说,还上手,无限贴近的五官让裴阮招架不住,好似下一秒他真的会贴上来。
  裴阮慌忙挡住嘴,“唔你……你怎么这样……”
  密闭的卧房,昏暗的光线,杀伤力十足的男色,再加上熟悉的松木香,每一样都足以叫裴阮心脏砰砰乱跳,像藏了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
  额头在这时突然被狠狠敲了一下。
  好痛qaq。
  裴阮忙又去捂泛红的脑门。
  “你这幅样子,像被我占了便宜?”
  叶勉若无其事地越过他,从衣柜挑出一件新衣换上。
  “我瞧着更像是你在意银我的身体。哥儿大多性银,极品哥儿更是。与你一间屋子,该担心的是我。”
  “……”
  “所以,乖乖收起你那些风月心思,做好你的本分,听懂了吗,我的……小侄媳。”
  再抬眼,他已穿戴整齐,又是那副清心寡欲的神仙模样。
  反倒裴阮,就像上百人大课看小黄漫被抓了现行,从头到脚都写满了羞耻和尴尬。
  眼睛红通通的,湿漉漉的。
  好欺负到让人根本停不下手。
  “啧,如果你真的不想跟我独处一室,现在就该快点给我上药,而不是杵在这里磨蹭。”
  说着,叶勉撩起袖子,露出满是黑红肿胀溃斑的手腕,“拜侄媳所赐,鼠毒没有清除前,我都要呆在这里,与你日夜相对,运气差点,或许还要与你生同衾死同穴。不过,或许这正中阮阮下怀。”
  “毕竟坊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裴家哥儿日日将我画像挂在床头,夜夜都做着与我颠鸾倒凤的美梦。”
  “……”裴阮破防了。
  「那个花痴是裴允好嘛?!」
  「生同衾死同穴?我可不敢跟他一个墓穴,指不定哪天心情不好,能微笑着给我骨灰扬了……」
  「还美梦,他根本就是噩梦!也就裴允眼瞎……」
  裴阮气鼓鼓取出瓷瓶,先用灵泉替他清洗伤口,到了内服环节,问题又来了。
  「他醒着要怎么喂呀?这一喝不就知道是白开水了嘛……」
  「阮阮随便开个方,在药汤里兑上灵泉就成。」
  「对哦!」
  「稳妥起见,咱们列个清单,假装自己配药,这样谁来都看不出破绽!」
  「统统真棒!」
  说干就干。一人一统愉快地达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