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对方的手指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攥得他手腕生疼。
  “松开。”他蹙眉低语。
  贺朔州却没松,反而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青雀手腕上的肌肤,眼神里闪过一丝痴迷,语气也变得暧昧起来:“手好滑,身上的味道也比以前更香了。”
  他的目光在青雀身上打转,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青青宝宝,晚上来找我玩吧,我给你准备了很多礼物,你肯定会喜欢的。”
  面对这样的贺朔州,青雀就知道肯定又是人犯病了。
  他太清楚贺朔州的性子,这人发起病来根本不讲道理。
  他没再说话,只是猛地用力,硬生生从贺朔州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腕,转身就往食堂门口走,脚步快得几乎有些仓促。
  贺朔州也没有再拉他的动作,只是缄默的看着他离开。
  明媚的骄阳高照,茂密的树木疯长,空气中弥漫的都是夏天的气息,微风吹在身上都带着燥热。
  青雀很怕热,走了一段路,额头上就都是细密的汗水,他伸手擦了擦汗水,有些疲惫的停下脚步喘息。
  可很快,他就发现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原本分散在路边的学生,不知何时竟都朝着他的方向聚拢过来,步子缓慢却坚定,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像被某种东西蛊惑了一般,脸上没什么表情,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看得他后颈发毛。
  “你们没事吧……”青雀开口询问的嗓音都有些轻微颤抖。
  可周遭听到他声音的人居然丁点反应都没有,依旧步步紧逼,青雀抿了抿唇,心中不免觉得有些慌乱,攥着书包带的手更紧了。
  这些人几乎把他的路都给堵住了,没有丝毫犹豫,青雀猛地转身,拔腿就往拐角跑。
  终于冲进拐角,青雀才扶着冰冷的墙壁,撑着膝盖停下来喘气,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的汗水滑落。
  这里很安静,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也看不到追来的人,他稍微松了口气,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朝着不远处的洗手间走去。
  青雀接了把冷水冲脸,他抬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湿漉漉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没入了衣领。
  约莫过去了几分钟,他才拉开门出去,路上只有零星几个来往的学生,没看到刚才围着他的人,悬着的心刚要放下,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
  “你谁啊……松手。”扣着手腕的力道太大,青雀没忍住疼呼出声。
  拉着他手腕的人闻言,非但没有松手,还加重了力气,那一刻,青雀是真的听到了骨头被捏出的嘎吱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试图和对方沟通,语气稍微放软了些:“那个,同学,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先松开我,有话我们好好说,好不好?”
  第70章
  可拉着他的人像是没听见, 非但没松劲,反而将他往拐角深处拽。
  青雀被迫跟着往前走,脚步踉跄, 他抬起头, 想看清对方的脸,却在对上那双眼睛的瞬间,浑身僵住。
  那是一双近乎疯狂的眸子,和之前那个教室里遇到的老师失控的时候一模一样。
  “好香……”又是熟悉的话术。
  青雀垂落的手捏紧了衣角, 他环顾四周,找到了一个趁手的摆件,玻璃瓷瓶落地的声音唤醒了部分清醒, 他趁着人愣神的瞬间抽回了手。
  匆匆赶来的傅斯彦看到青雀泛白的脸色,一把上前把他搂入怀中,满脸担忧的林熙阳柔声安慰:“别怕。”
  贺朔州眉眼阴郁, 手上还拿着刚买的巧克力,掰了一块后递到人的唇边:“吃点甜的。”
  脾气暴躁的苏御看见周围明显状态不对的人群,直接破口大骂, 昂贵的装饰品都被他摔碎了不少。
  “都给我滚远点,别把小爷我养的小麻雀吓死了。”
  温暖的胸膛,靠近时还可以听到有力的心脏跳动声, 青雀瑟缩在傅斯彦的怀中, 浑身都在颤抖,他小心翼翼的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就立马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傅斯彦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他往医务室走,脚步又快又稳, 掌心托着他膝弯的力道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支撑。
  一路上青雀都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 遮住眼底的慌乱,没敢出声,只偶尔能感觉到傅斯彦低头看他的目光,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医务室的门被推开时,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值班医生连忙放下手里的病历本,目光落在青雀手腕上那圈刺眼的红痕时,眉头轻轻皱了皱:“有些肿,应该是软组织挫伤,先喷点活血化瘀的药。
  要是晚点还疼得厉害,或者手腕动不了,就去医院拍个片看看,排除骨裂的可能。”
  医生一边说,一边拿过药瓶,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在医务室里转了一圈。
  本就不算格外宽敞的医务室内,居然把比尔顿特学院内的四个风云人物都给聚齐了,
  长相冷峻的傅斯彦坐在青雀的旁边,林熙阳靠在窗边,贺朔州站在斜对面的墙边,苏御则是倚靠着门框,值班的医生不由自主的开始打量坐在椅子上的少年。
  少年低垂着头,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模样。
  但空气中萦绕着一股很好闻的气息,浅淡又勾人,令人贪恋。
  “辛苦了,后续有情况我们再联系您。” 靠在窗边的林熙阳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语气淡淡的,又跟医生确认了几句用药注意事项。
  医务室的门被轻轻关上,现场骤然陷入寂静。
  “青雀,手还疼吗?”傅斯彦看着即使上了药还是有着刺眼红痕的手腕,语气担忧的说:“我们去医院。”
  “不……” 青雀的声音很轻,带着刚受过惊吓的沙哑,他现在还处于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状态,一想到刚才那些人围过来时空洞又疯狂的眼神,他就有些心慌。
  尤其是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坐在床边的贺朔州转着手中的蝴蝶刀,过长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眉眼,他沉默着不语。
  “那群傻逼居然敢觊觎你,还动手伤你,气死我了!” 苏御终于忍不住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语气里满是怒火,“今天要是他们能竖着出去,我这苏御的名字就白叫了。”
  听着几道熟悉的声音,青雀卷而翘的睫毛轻颤着,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脸上还带着事后的迷茫,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想找个熟悉又安全的地方待着。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傅斯彦身上,声音很轻,却带着几分依赖:“我想回宿舍。”
  其他三人听到他的声音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苏御脸上的怒火僵了一瞬,像是没料到他此刻最依赖的还是傅斯彦,林熙阳靠在窗边,指尖轻轻摩挲着窗框,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贺朔州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长发下的眉眼依旧藏在阴影里,看不出情绪,只有蝴蝶刀的寒光在指尖闪了闪。
  “傅斯彦,你听到我说话没。”青雀见傅斯彦不搭理自己,说话的声音带着点委屈的颤抖,尾音轻轻发飘。
  他现在脸色还泛着白,眼眶微红,连眉头皱起时都透着股脆弱,一点威压都没有。
  “嗯。”傅斯彦点头,牵起青雀完好的那只手,稍一用力,把人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其实青雀本来想要把人推开的,但是他没有安全感,所以就任由人牵着自己。
  “傅……” 苏御见状,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林熙阳淡淡的声音打断:“让他们走。”
  他气愤的直接把床头柜上的花瓶给砸了,“哐当” 一声脆响,花瓶摔得粉碎,清水混着花瓣溅了一地。
  他正想再发作,余光瞥见床边的位置空了,才发现刚才一直坐着没说话的贺朔州,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宿舍内。
  青雀几乎是立刻挣脱了傅斯彦的手,径直朝着书桌旁的柜子奔去,手指刚搭在柜门上,眼角的余光就瞥到站在身后的傅斯彦。
  他手上的动作微顿:“你先出去。”
  傅斯彦眉梢微挑,目光落在他紧绷的后背和攥着柜门的手上,眼底闪过一丝探究,脚步却没停,缓缓朝着青雀靠近:“藏了什么秘密,我不能看吗?”
  青雀心里一慌,猛地关上柜门,转身时后背重重抵在冰凉的柜门上,他抬眸看向傅斯彦,嘴唇嗫嚅了半天,好半晌才编造出一个理由:“我就是拿个东西。”
  傅斯彦的脚步还在往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看着还要靠近的傅斯彦,他蹙眉了蹙眉,声音里带着点色厉内荏的威胁:“你再过来,我…… 我就生气了。”
  果不其然,听见他的话,傅斯彦顿住了脚步。
  气氛僵持的有些诡异,两秒后,傅斯彦才缓缓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些距离,声音放得更柔:“好,我不看。你拿完东西叫我,我在外面等你。”
  确保门被关上后,青雀才转过身翻出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