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白菜周思源不明所谓被长姐连人带行李被打包出门,他望向远方蹉跎将落的夕阳,忽然生出一种爹不疼娘不爱,全嫌自己是累赘的悲伤感。
  想到班主任在家里跟姐姐单独相对,万一两人指不定蹦出什么话来,他怎么可能自在放心地玩?
  小白菜周思源痛苦地抓紧自己本就不多的头发,并且成功扯下三根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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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内,在确定周思源完全离开以后,周烟转身便同陈觅蹭到一处,她捏她的痒痒肉,挠得陈觅花枝乱颤直求饶。
  “怎么饶你?”周烟亲了亲她的嘴角,一条一条数落她的罪状,“假公济私,还把我弟弟吓成那个样子。”
  “嗯?你弟弟被吓成什么样子?”陈觅作势往她裤子中间去摸,笑呵呵道:“让我看看被吓成什么样子。”
  “喂!”周烟一巴掌拍向她的咸猪手,俏脸被逗得蒙上一层霞红,“过分了!”
  越是熟稔,陈觅越是被她这副样子迷得不要不要,当即起身将人搂在怀里,又是亲又是抱,还不害臊地说道:“对我漂亮的宝贝老婆不做流氓事,那才是过分。”
  周烟:“没你漂亮。”
  陈觅抓过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咱们都在谈恋爱了,我的漂亮只供你享受,不是拿来嫉妒的。”
  “怎么享受?”
  陈觅牵起她的手,像猫儿一样主动在她掌心中蹭,眼睛半眯半张,舒服地叹道:“像这样。”
  又坐直身子,搂过她的脖子带到自己这边来,亲周烟的脸颊,在她唇上辗转,银丝将断不断,陈觅抱住她的腰,“还有这样。”
  周烟身子发软,靠在陈觅怀里,所思所想就一件事——眼前这人,怕是个披着人皮修炼的妖精。
  天色将晚,周烟简单做了份两菜一汤,她今晚调休,不用上班,原本想回来给周思源做完晚饭再去她家,谁知道陈觅主动找上门来。
  两人自在享受无人打扰的甜蜜时光,吃饭的时候陈觅整个人像周烟身上的挂件,连饭也不好好吃,不是撒娇要周烟喂,便是自己一双筷子不用,专门夹菜给周烟吃。
  “好烦。”周烟推开她,下一秒陈觅跟牛皮糖一样又黏上来,她好气又好笑,“别腻歪了,一顿饭吃了半小时还没吃完。”
  陈觅有理有据,“吃慢点对肠胃消化好。”
  “哪有我的筷子全是你的口水,你的筷子全是我的口水,你不是有洁癖吗?”周烟还故意拿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家访呛她。
  陈觅不甘示弱,她假装没记起,又贱又坏地问道:“什么时候说的?我想想——哦,是你很生气地跟我讲读书还有精英专限的时候对吗?”
  “喂,那么中二的话就不要再提了,我现在一听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陈觅乐得藏不住笑,她特地拿起周烟“劳动最光荣”的搪瓷杯,满满喝下一大口水,向她证明,“在你面前我没有洁癖。”
  “刚刚那杯子周思源喝过。”
  陈觅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我不信,周思源有自己的杯子。”
  “我们姐弟两个没那么讲究,有时候太渴还管杯子谁是谁的。”
  陈觅脸上的表情非常扭曲。
  周烟笑得肚子疼。
  半个小时还没吃完的饭,用了一个小时才勉强吃完。
  城中村内的楼梯房设施老套,周烟家的淋浴间里连热水器都没有,洗澡要靠烧水,攒个一桶半桶再提进淋浴间内。
  陈觅觉得一个一个洗,一个一个烧太过麻烦,干脆省时省力,说咱俩一块好了。
  周烟整张脸憋得更红,一只手抓住衣摆,犹犹豫豫嗫嚅道:“但我亲戚真来了。”
  “什么?”陈觅没回过神。
  周烟咬牙加重音量,眼一闭豁出老脸把话讲得更直白,“我生理周期,不好跟你在洗澡的时候做什么!”
  陈觅刚开始还会假装正经看她半晌,结果越望那张清秀俏丽的脸越红,忍不住哈哈笑道:“你洗澡还会做其他吗?”
  周烟;“……”无话可说。
  “所以上个星期你说亲戚来了,是骗我的。”
  周烟:“……”为什么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34章
  周烟家的淋浴间不大,地是水泥地,左上方的墙角有截细长的塑胶管口贴紧地面,洗过的脏水从那流出,墙上镶嵌蓝色马赛克的方形瓷砖。
  陈觅拿着周烟借给她的衣服不知所措,站在门口傻愣愣地看对方忙进忙出。
  “你可以坐在这上面洗。”周烟递给她一个枣红色的小板凳,局促着一张脸,抽过陈觅手中的衣服放在墙上的铁架上,“是不是没洗过这样的澡?”
  她有意缓和气氛,接着若无其事地把门拉上,淋浴间的破木门“嘎吱——”一声暗暗地响,两人面上皆是云淡风轻,但心里早被这声门响咬得五脏六腑狠狠发颤。
  “那……现在就脱衣服吧。”这话说得奇怪,陈觅在后面多此一举地补充,“背过身子,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
  “行。”周烟好似松了口气。
  抬手脱上衣,解开内衣带,拉下牛仔短裤的链子,它轻飘飘地掉在地上,俯身去捡,能窥到背面一小结光滑细长的腿来,她白润的脚一左一右抬起,把灰色内裤从脚间踩掉。
  懒成这样的脱衣法子——周烟暗暗找茬,像故意一样,她非得在陈觅身上找到一两件的不好来,这样才能时时刻刻揣在心眼窝子里提醒自己,别剃头挑子一头热,不管不顾栽进去。
  她继续盯着,眼神像饿了几天没吃过饭的胃,碰到白面馍馍便股不得矜持,一个不够再来一个,吃着碗里捧着盘里看着锅里,周烟瞧见陈觅从桶里捧出一鞠热水淋了淋腿,手指盈盈带光抚过,摸到小腿内侧,突然曲起四根指头抓,也许是在挠痒,因为周烟看到那个粉红色的小疙瘩。
  比渥丹浅,比月季深的颜色。
  经血从体内热浪一样地奔涌溢出,卫生巾没兜住,从腿部落到地上,跟通了人性有了灵识的蛇一样,曲曲折折爬到陈觅脚边。
  “哎呀!”她惊呼,转到一半的头又转回去,“你没事吧?”
  “没事。”周烟很快直起身子将牛仔短裤扔到其他地方,“月经而已。”
  她撕掉颜色凝固污暗的卫生巾,卷起,手指在动作过程中不小心沾到了血,腥味的红刻进她的手指纹路中。
  两人继续洗澡,不说话,呼吸放轻,竭力降低彼此的存在感,然而月经的腥味还在,水声淋漓从胳膊毛巾狠狠摔在地上的此起彼伏声还在……
  它们像浴室内渐浓渐厚的雾,都是忽略不掉的存在。
  “我给你搓背吧。”这当口,陈觅先守不住,提议道:“不然互相搓也行,你背着我,不用怕我看到什么。”
  “那我先给你搓。”
  拍案敲定,周烟也没什么顾虑,她在小板凳上调换了一个方向,第一次见到陈觅寸丝未着的背,她不知眼睛该往哪放。
  “毛巾给我。”
  陈觅反手将周烟特地给她准备的新毛巾送过来,还是大俗特俗的枣红色,沉甸甸地浸满水。
  周烟接过,先用力一拧,水声稀里哗啦,在地上砸开了花,她忍不住抱怨道:“怎么不知道先拧一下,重死了。”
  陈觅不言,乖顺地坐在板凳上。
  原是有意撩起的热闹喧嚣平白化为被风吹落的一捧沙,周烟也觉得没劲,她把毛巾折了几折,沿陈觅脊椎往下,擦过肩胛骨,朝前,不小心食指刮到她的胸,软得可以,难怪两人之前拥吻,陈觅的手总要放不该放的地方。
  她现在感觉如何?周烟不知道,却隔着毛巾摸到她的战栗。
  “疼了?”周烟问。
  “不,往下点。”
  往下是腰,透明的水珠挂在上面,又摇又晃。
  周烟深吸口气,“这里?”
  “不,再往前面一点。”
  前面是肚脐,她抓住毛巾胡乱地擦过两把,不知不觉两人位置已变,周烟一只手横在陈觅身前,像从后面抱住她。
  “这样?”
  陈觅不答。
  抓着毛巾的手被她执起,周烟不懂她要做什么,胡思乱想猜测间,食指突然感觉到痛,原来是被陈觅咬住。
  “坏东西。”她嗔怪,松开嘴却不松开手,转过头,身子弧度起伏成一条要人命的线,“都怪那条破规矩。”
  “什么?”周烟捞起桶里毛巾简单遮住隐私部位。
  “背着洗澡不转身。”
  “那不是你设立的吗?”
  “所以我现在后悔了。”她完全转身坐过来,周烟的手还在她的手里,陈觅亲了亲,小声抱怨:“这让我没有理由名正言顺地吻你。”
  周烟看她这样喉咙发干,“我不方便。”
  “我知道。”陈觅欺身挨近,两人胸口贴近胸口,她捧起她的脸,“亲亲就好。”
  不算宽敞的淋浴间内被热水的雾气充斥,陈觅和周烟身上的泡沫还没冲掉,桶里的水时间太久也要放凉,然而她们此刻已顾不上这些,全心全意闭眼享受彼此,把嘴巴讲不出来的渴望,只讲给嘴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