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陈樾颇有点哄小朋友的架势。
  桑傩点头:“谢谢。”
  “眼药水和眼镜都在桌子上,你有事叫外面,有人守着,我得先走了。”
  陈樾队里还有事,没有办法一直在医院,又怕自己一走桑傩会多想,索性直接换言榆过来陪床。
  在陈樾的三催之下,刑侦那边根据桑傩提供的线索很快锁定了嫌疑人。嫌疑人姓孔,叫孔右倾,之前就在其他辖区杀过人。
  根据异能者录入信息库显示,此人觉醒的是水系异能,但他的亲人曾将自己“可听音千里”的能力传给了他,是个双能力异能者。
  异能者在觉醒异能后可以通过血契将自己的能力转让。不过转让者在失去能力后变会得异常虚弱,因此除了将能力转让给直系亲属外,其他转让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一经发现会都被默认为胁迫转让,送入大埋山追查。
  千年前因为争夺能力造成的血泪史仍历历在目。祭夜组织为控制人类,重现千年前的境况一直在暗中抢夺他人能力,否则也不会被协会视为眼中钉。
  如今弑杀者屠灭祭夜,对于大部分执法者来说是件好事,但此人目的不详,行踪诡谲,说到底还是个隐患。
  追查弑杀者的任务交到陈樾手里,陈樾可以用毫无头绪来形容,这人大概率是和他天生相克,自从天台一面后竟然一直没有现身。
  刑侦对孔右倾的抓捕行动展开,陈樾带了一众异能者过去帮忙。异侦队出动极少会有抓捕失败的局面,这次一如往常,不出二十分钟人就被他们扣下,整个行动非常顺利。
  孔右倾交代所有犯罪事实,承认了自己有同伙,杀桑傩是为了给自己出境争取时间。
  案子告一段落,陈樾却始终高兴不起来。好不容易遇见个想追求的目标,结果是个不开花的铁树。
  不过换位来想,陈樾要是桑傩,他大概率也不会贸然接受一个只认识几天的人的追求,更何况这人还是他领导,怎么想都有股职场性骚扰的味道。
  陈樾觉得自己就不该答应让桑傩加入异侦,这下好了,自己挖了坑自己掉进去又不知道怎么填。
  死缠烂打这一套对桑傩不一定有用,桑傩这人看着温文尔雅,平日里笑靥如花,实际上很难能有什么人能真的走进他的心里。
  别扭,哪哪都很别扭的一个人。
  陈樾在异侦队天台抽了根烟,后背靠着天台的扶手发呆。
  手机发出振动,他让宋昭查的东西有了眉目。
  “所谓矫正其实就是厌恶疗法,通过反复观看某种个东西的同时施以肉体上的痛苦。长此以往,再见到此类物品,人就会从生理上产生排斥。”
  陈樾放下手机,一时间不知道是笑人类愚昧还是为桑傩的经历感到悲哀。
  【作者有话说】
  补药相桑傩说的话他都是骗人的桑傩的心里从始至终只装得下一个人那就是咱们樾宝啊
  第11章
  陈樾买了不少水果,又准备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和日用品给桑傩送去。
  桑傩现在的情况至少还要在医院住上一周。
  他作为队长,人在他的手底下出事,不论出于哪个角度来说,帮忙、照顾都是应该的。
  他把凶手被捕的事情讲给桑傩,桑傩似乎并不太关心伤他的人究竟是谁,只说结案了就好,反倒是很专注地吃他炒的菜。
  陈樾虽说会做饭,做的味道也确实还不错,但说什么也不可能比得上正经厨师的手艺。
  桑傩有钱,哪怕吃不惯外面的,也可以雇一个厨子到自己家里。显然,桑傩并没有雇厨子的打算,反倒好像真的很喜欢吃他做的东西。
  不过这个情况陈樾也没办法问,问了就好像他嫌麻烦,不愿意做了一样。
  桑傩一共在医院住了八天,说来也是奇怪,这几天陈樾除了处理一些异能者觉醒的登记情况,只碰上一起抓捕任务需要配合,连弑杀者都销声匿迹,颇有金盆洗手的趋势。
  出院手续是言榆替桑傩办的,桑傩外伤恢复的还不错,头部的出血逐渐吸收,除了偶尔会头疼目前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走路看着还有点跛,没有办法走太快,甚至还要娘娘似的让人搀着。
  一开始陈樾是想扶着桑傩,但个动作他的手免不了要拉着对方,后来他换了个思路,在胳膊上挂件外套,然后让桑傩的手搭上来。
  桑傩一开始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因为自己实在走不稳妥协了。
  陈樾把桑傩送回家安顿好,又去老贾那接闻宿,顺带回家取用的衣服和床单。
  闻宿的衣服不多,大部分都是言榆带着闻宿去买的,两人的东西只装了一个整理箱。
  陈樾折腾完已经晚上八点多,他站在桑傩家门口,没有直接输入密码解锁,而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闻宿跟在他身后,一只手牵着他衣角,头低垂着。
  玄关门没有很快打开,隔了足有两分钟,房门才被慢慢拉开一条小缝。
  陈樾随手推了一下,把行李箱拖进来。
  他的视线很低,刚好落在桑傩光着的脚上,脚上还有水,受伤的那一侧泛着红,不少没散的淤青在光洁的皮肤上格外惹眼。
  陈樾喉结滚动,目光赤裸裸地落在桑傩前襟。
  桑傩刚洗完澡,头上搭着毛巾,喉结上、胸口上都还有没被擦干净的水珠。
  意识到被盯着,桑傩拢了拢交领浴袍,本就没露出什么的衣领被他拉得更紧。
  陈樾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桑傩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家里有两间次卧,我的卧室在楼上,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尽量不去二楼,这一层你们随意。”桑傩语气自然,平铺直叙。
  “好,你还饿吗?要不要我再做些什么给你吃?”
  陈樾住进暗恋对象的家里,还是被拒绝的那一种,有些没由来的尴尬。
  闻宿脸不红心不跳,行李箱似的站在一边,陈樾想到闻宿,这种尴尬随之减少,三个寡男在一个屋檐下,总比两个听着顺当些。
  “不用,你们自便,我要休息了。”
  桑傩仰着脖子滴好眼药水,缓了几下睁开眼睛往楼上走,桑傩的脚步很慢,动作甚至十分牵强。
  陈樾:“晚安。”
  桑傩身形一滞,顿了顿。
  桑傩:“晚安。”
  桑傩上楼,陈樾心里才稍稍缓和,他先给闻宿铺床,又给自己铺,一来二去他也犯了困。
  闻宿现在已经会自己洗澡,他不用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
  等闻宿洗好,他再过去冲。
  吹头发是个技术活,他自己的好说,闻宿的头发又长又厚,他一直很想抽个时间带闻宿去剪掉,奈何柳诗晴发出多次抗议,只能不了了之。
  风筒的声音很大,他怕吵到桑傩,闻宿的吹完自己胡乱吹个半干就回去睡了。
  当然也不是上床就睡,陈樾睡前总要刷几个小时手机哄哄自己才能真的睡着。
  手机声音渐弱,视频自动切换至下一个,陈樾合上眼,无尽的黑暗逐渐将他吞噬。
  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拂过眉心,陈樾觉得有人用手缠住他的脖子,那股凉意一路向下,从脖颈滑至胸口。
  他睁不开眼睛,只能被迫接受这样的接触,带着薄荷清香的呼吸落在唇边,顺着鼻腔刺激着神经线。
  有人吻住他的下唇,齿尖磨蹭着轻轻撕咬,带着戏弄却又极尽缠绵。
  小舌钻入口腔,他的呼吸被强行制止,赤裸裸地疯狂侵略。
  陈樾喘不过,胸口更是像被一块大石头死死压着。
  欲望被勾起,他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发情的猫,有人反复顺着他的脊背,甚至被主人时不时在屁股上踹了几脚。
  可当他回过神来去寻主人,却发现房间里根本没人,只有它自己,孤零零的,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陈樾不甘心,它找遍所有角落,用身体撞开每个房间的门,可门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刺眼的白光。
  陈樾好累,他好像陷入在一种周而复始的循环里,看不见尽头,走廊深处是一间又一间未被打开的门。
  陈樾鲤鱼打挺般从床上挣脱,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闹铃还在振动,陈樾心里发慌,摸索着把声音按掉,他缓了一会,抬手碰了下嘴唇。
  昨晚的梦太过真切,他一时间有些没办法消化,黑着脸去洗手间冲澡。
  待生理和心里都被平复,陈樾换了身衣服。
  早餐他打算随便做一些,烤个吐司、热些牛奶、最后煎个蛋,简单又营养。
  闻宿吃的不多,桑傩心情倒是不错,吃了不少。
  陈樾心里有事,勉强才把自己那份吃干净。他使唤闻宿把餐具送去洗碗机,闻宿一一照做。
  桑傩看出他兴致不高,主动开口:“怎么了?是没睡好吗?”
  陈樾当然没睡好,做了一宿春梦哪里能睡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