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阿浮惊喜道:“你也觉得我很聪明吗?”
  “不是。”喻霖实话实说,提醒他,“你完全可以让狸思帮你得第一名,这件事对他来说很容易,你只需要对他许个愿就行。”
  阿浮:“……”
  原来不是相信他的能力,而是相信万能的猫猫神。
  阿浮郁闷地撇过脸,“我才不需要靠狸思作弊,我要堂堂正正地拿第一名。”
  喻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对阿浮造成了心理上的伤痕,他对阿浮道歉,“是我错了,对不起。”
  阿浮赌气对着他嚷嚷,“你这个寒假都没有补课,说不定这一次你就考不到第一名了,我会是第一名。”
  喻霖对第一名并无执念,他颔首:“那恭喜你。”
  阿浮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莫名感到一阵憋屈。
  “叮叮叮……”
  考试铃声响起,阿浮回到自己的座位,等待老师发试卷。
  收心考试的难度不高,阿浮写得信心十足,越发肯定这一次一定可以一雪前耻。
  几天后,考试成绩公布,阿浮四处寻找自己的名字,首先看最后一名,很好,这一次的最后一名不是他。
  再看第一名。
  ——喻霖。
  阿浮顺着排名往下看,这一次他的排名是第六名。
  对于其他人来说是突飞猛进的进步,老师也在课堂上着重表扬了阿浮,但这一切没有达到阿浮内心的预期。
  喻霖看出阿浮的失落,安慰这只对自己要求极高的小鸟,“已经很厉害了。”
  阿浮沮丧道:“可我还是拿不到第一名。”
  喻霖:“我……”
  抢在他说话之前,阿浮捂住他的嘴巴,不服输道:“我也不需要你让我,我、我下一次一定可以考得比你好。”
  看来阿浮这是跟学习杠上了啊。
  喻霖无奈地点点头。
  阿浮全程都表现得很稳定,放学后,沈嘉木问起他成绩,阿浮也面色如常地告诉了他。
  沈嘉木为阿浮的进步而惊叹:“好厉害呀。”
  阿浮:“……嗯。”
  今天是郁仪玄来接他们,郁仪玄对沈嘉木和喻霖说道:“沈安今天没来,跟我一起回去。”
  坐到车上,郁仪玄见阿浮脸色还算正常,想必这一次考得还可以,于是开口问了阿浮成绩。
  阿浮:“还好啊。”
  沈嘉木补充道:“叔叔,阿浮这一次考了第六名哦。”
  进步这么大?郁仪玄惊叹地看着阿浮,想着提议,“我们阿浮考得真好,那今晚出去吃火锅吧,庆祝一下好不好?”
  阿浮摇头:“不想去。”
  不太对劲,郁仪玄看着阿浮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小脸,按照阿浮的性格,他这会儿要真的开心,肯定会小嘴叭叭个不停。
  肯定不会这么沉默寡言。
  郁仪玄扭头看了眼后座上的两个小孩,沈嘉木一无所知地跟他对视,只有喻霖摸摸给他竖起一根手指。
  什么意思?郁仪玄眯了眯眼,要不是喻霖举得不是中指,他都要怀疑这小子是在鄙视自己。
  喻霖见他这模样就知道他根本没收到自己的暗示,多半还在恶意揣测自己,心中一阵无语。
  一大一小默然移开了视线。
  郁仪玄一路上悄悄观察着阿浮,阿浮一直目视前方,看上去一切正常。
  应该……没事吧?
  回到家后,阿浮走在最前面,郁仪玄跟在他后面,喻霖快走了几步,对郁仪玄说道:“阿浮心情不好。”
  郁仪玄:“用得着你说?”
  喻霖:“……”
  到了家门口,走在前面的阿浮突然加速冲了出去,憋着的这股气在回家的一刻彻底散了,他一进门就哭哭唧唧地找黎昭求安慰,“呜呜呜我没有考到第一名,我是个笨蛋小鸟……”
  郁仪玄:“?!”
  怎么还是哭了?!
  但下一秒,阿浮看到客厅里的场景,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白峤语和沈安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他们俩听到阿浮的呜咽声,顺势看了过去。
  阿浮眨了眨眼,尴尬得要命。
  黎昭起身走向阿浮,指腹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泪水:“没考第一名就没考上,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浮一头扎进黎昭怀中,躲着不肯出来,这么多人看着他哭,简直丢死人了。
  郁仪玄这时想到喻霖车上竖起的那根手指,所以这小子还真是在提醒自己?
  另一边,白峤语辅导了阿浮这么久,对他这一次的成绩很好奇,“那你这一次考了多少名?”
  阿浮声音小小的,“第六名。”
  白峤语:“很棒啊。”
  沈安是知道阿浮上一次考的倒数第一,这一次能冲到前十,足以说明他这段时间的努力。
  他也劝说阿浮:“考第一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像这一次寒假,你们班很多同学在大年三十都在补课……”
  “把孩子逼得连一点休息的时间也没有,这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吗?”白峤语扭头质问沈安。
  沈安跟白峤语并不熟悉,但他在研究所里听说过白峤语的名字,据说他是一个极其厉害的科研大牛,但拒绝上班。
  沈安苦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分数线每年都在提升……”
  尤其是他们这种中心城区,不补课的孩子总归是考不过那群补课的,最后只会被淘汰掉,连普高都上不了。
  白峤语似笑非笑:“那要不要我教你一个方法,能快速筛选出最顶尖的人才?”
  沈安愿闻其详。
  “首先将年龄适合的孩子做个智商测试,将高智商的聚集起来统一培训,每个月进行考试,杀掉排名倒数的30%,在生命的威胁下他们肯定会拼命学习。”
  “同时给他们戴上能检测精神压力的颈圈,一旦精神崩溃,颈圈内的刀片就能除掉承受能力差的劣质品。”
  “如此反复挑选,就能提炼出最适合的那批人才,组建出一个顶尖的科研团队。”
  白峤语轻缓温和的嗓音却让沈安打了个寒颤,沈安惊恐地摇头,“这、这也太残忍了。”
  阿浮听完,视线却落在了白峤语脖子上的围巾上,他知道围巾下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白峤语问沈安:“那你觉得未来会不会有这个可能?”
  沈安下意识摇头,但理智回笼之后,他又变得犹豫起来。
  他知道诡异的存在,也知道再过几年,这个稳定的现状便会被彻底打乱,到时候为了人类的生存,或许真的会出现白峤语所说的这种情况。
  白峤语见阿浮一直在看自己,便对着他笑了笑,“所以啊,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行,说不定最后都是要死的呢。”
  沈安觉得他这话太悲观了,刚想要反驳,但转瞬之间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心情异常沉重,也没了要跟白峤语争辩的心思。
  在沈安离开后,阿浮来到白峤语身边,歪着脑袋打量他。
  白峤语轻笑:“看我做什么?”
  “那群人是不是对你不好?”阿浮坐在他身边,盯着他的脖子看,想碰又收回手,“这个伤口会不会很疼?”
  白峤语神情空白了几秒,他没想到阿浮能这么敏锐,“伊梵跟你说的?”
  “他跟我说过一点。”
  阿浮坐在沙发上晃悠着脚丫,“所以他说他不希望你再去研究所。”
  白峤语垂下眼帘,他的皮肤还是大病之后的惨白,闻言后扯动唇角笑了笑,“我当然不会再去,我宁愿找个工厂做流水线。”
  灾难来了就跟着其他人一起去死,也比眼睁睁看着同类死去,只剩自己一个人好。
  白峤语摇了摇手机:“所以……来打游戏吗?”
  阿浮立即把没考到第一名的烦恼抛到脑后:“要!”
  另一边,伊梵在研究所的安排下进入国内最顶尖的京华大学授课,在他来到教室的一瞬间,因为那张俊脸和优越的身材,教室里传来几声惊叹声。
  上班时候人总是没有笑容的,诡也不例外。
  伊梵面无表情地介绍完之后,又说了一遍他的课程平时分和期末成绩的占比,抬眸扫视了一圈学生们,“还有什么问题?”
  在这光头衬衫老头遍地走的理工科学院,伊梵这种有颜有身材的型男老师一出现,给学生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在伊梵说完话好几秒后,才陆陆续续有学生提问。
  “老师,这个财经日报上的人是你吗?”
  “是。”
  “老师,你是单身吗?”
  “……不是。”
  “老师,你今年到底多大岁数啊?跟老徐比,你们俩谁大啊?”
  老徐是隔壁搞生物工程的教授,三十多岁的人看上去比五十岁还要沧桑。
  伊梵毫不犹豫:“我大。”
  “哇——”
  “没别的问题了吗?没有我就下班了。”
  学生们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