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tg席位上的粉丝们如坐针毡,一头雾水。
  质疑声,无处不在。
  然而在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内,顾徵凭借出奇冷静的指挥、过分强大的入侵能力和干净利落的操作,让喷子全部闭上嘴。
  没有任何瑕疵可言,单拎出来看这简直就是顾徵的单人秀。他和周斯年很像,又不像。周斯年激进,他可以比周斯年更加激进,打得fx措手不及。周斯年求稳,他可以比周斯年更加沉得住气,把fx打得服服帖帖。
  没有悬念,etg以3:1的成绩成功拿到总决赛的入场券,准备营造三连胜的超神神话。
  这场比赛在网上杀疯了:
  【卧槽!什么大心脏选手,23点的血量就敢回头反杀连拿两个人头!】
  【牛逼!靠!这手速和宵神有得一拼!】
  【他怎么能在无视野状态下蹲到那么多人的?????】
  【啊???这实力?只是替补吗?】
  【啊啊啊啊啊!这替补也帅啊!!!!和宵神帅得两模两样!!】
  【从今天起我将高举tide的大旗!】
  【fx吃拌饭的?】
  【靠,现场看得我热血沸腾!你们知道现场有多惊艳吗?!!!】
  【我承认之前对这替补声音大了点……】
  【救命,丝血反杀那段真的绝了,给朕载入史册!】
  【赢了!恭喜etg!!!】
  【总决赛见!】
  【宵神没事吧?虽然tide打得很好,但半路换人总觉得不对劲。】
  ……
  一场比赛下来,顾徵实现出圈。当然不比一队选手有名气,但配合上“今宵替补”几个字,顾徵短短一个月的涨粉速度远超杨蕾想象。
  不得不说,周斯年看人的眼光真的很准。
  第15章 农夫与蛇
  p.
  打过这么一场赛事,顾徵也算是和大家患难与共过,etg整支队伍完全融洽起来。现在一队几个双排都要喊顾徵一道,大腿摆在那,不抱白不抱。
  但总有人仗着和顾徵关系好,光明正大截胡。
  前一秒旧梦正准备和顾徵排呢,后一秒周斯年问顾徵要不要一起打游戏。
  旧梦直接一个托马斯九十度大转身,咆哮道:“我先找的小顾徵!”
  “这样啊……”
  周斯年善解人意道:“那我问问啊,顾徵,你是想和我打还是和你旧梦哥哥打?”
  顾徵攥着鼠标,毅然叛变:“和你打。”
  旧梦:???
  “小顾徵你要这样对哥哥吗?你忘记哥哥平时带你去玩,给你点宵夜,请你喝奶……茶……”
  没说完呢,周斯年一个靠枕扔过来:“你找花笑打去。”
  旧梦哀嚎:“花笑刚回家了!”
  休赛期花笑要么回家要么回学校。他很忙,家里关系要维护,大学学业也要兼顾,经常三边跑,连休息都是奢望。
  顾徵玩的打野,周斯年补位到医师,两分钟烟雾时间一到,就跟着顾徵反野。
  周斯年打法一向野,这个野无关乎他打什么位置,眼下他拿着医师照样干着打野的活。
  周斯年:“打完蓝buff过来,这只鸟我给你打好了。”
  “有人,我们从后面抓他。”
  “死了他跑不掉,不用怕。”
  “没事上,我给你扛着。”
  顾徵每收下一个人头,周斯年几乎都会发一句:咱家打野太牛了。
  是da的一些固定话术。
  小半局下来队友都忍不住吐槽:
  队□□手:医师和打野一对吗?
  队内塔法:包是的兄弟。
  队□□手:你俩千万别坑啊,哥们这把晋级赛。
  周斯年刚喝一口水,看到队友评论笑得头差点栽在桌子上,还不忘指给顾徵看。
  顾徵竟然没笑,回复道:不会,随便c。
  一局结束,见周斯年上线,二队的小九主动求约。旧梦还在一边嚎,周斯年被迫开了个五排的房间。于是三位打野一位前卫在五人车队面面相觑……
  选英雄阶段,周斯年正要开麦让顾徵打野,没想到小九想练一把英雄,让周斯年帮忙指点指点。周斯年答应了,之前说过有空教他的,小九也算是他从青训营提上二队的。于是,原本好好的双排上分局硬生生成了教学局。
  顾徵玩的射手,医师没跟,因为医师在教学。
  周斯年教得细致,和之前在地下室教顾徵一样细致耐心。
  顾徵黑着脸在下路大杀特杀。
  临近春节,旧梦小九打了两局下线,他们要回家过年。周斯年也回,大后天的高铁。
  至于顾徵,他不回家,他从小就没有家,可以称得上家的地方……
  周斯年洗漱完出来溜达想抽口烟,他烟瘾不大,之前压力大的时候会抽两根,来到etg后杨蕾盯着不让他抽,慢慢的抽的数量就少了。
  刚打开房门,就见顾徵拎着个背包出来。
  “去哪啊?”周斯年问他。
  顾徵拽了拽背包带:“回地下室。”
  “你还租着那房子呢?”
  顾徵点头。
  周斯年把烟盒摁回兜里,转身从架子上拿起钥匙:“走吧,送你过去。”
  顾徵站在原地:“不用……”
  “我打车,你待会还要回来。”
  很麻烦。
  周斯年边走边回头:“谁说我要回来?”
  ——
  南屿的冬天冷得不像话,风沿着各种缝往人身体上钻,刺得人生疼。好不容易到了地下室,结果开门的瞬间更冷,跟进冰窟似的。
  周斯年不动声色地皱起眉。
  地下室还保留着顾徵去俱乐部前的样子,顾徵的生活也是简陋,除去周斯年带回来的例如藤椅,小音箱这种好玩有趣的,家里几乎称得上简洁。
  顾徵洗澡去了,周斯年躺在被窝,随便调出一部电影在看。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拍摄,回来后想着和顾徵打两局游戏放松放松的,一下子没注意,好像把人忽视了……
  晚上那会听到小九和旧梦说回家的事情,周斯年猜顾徵心情多少会受影响。所以听到顾徵想回地下室时,他强忍着困意也要把人带回来。
  顾徵可能把地下室当成家了,周斯年心想。
  投影放的是一部国外的恋爱电影,英文台词宛若催眠曲,周斯年兴致缺缺看了会,视线不知不觉落到浴室门。
  今天大抵累到了,没过一会,困意就不由分说涌上头,周斯年阖上眼睛休息。
  投影光线忽明忽暗,斑驳的色块从周斯年脸上滑过。浴室门开了,但他着实睁不开眼,要不是腰间阵阵抽搐着,估摸这会已经睡熟了。
  没了视觉听觉倒意外敏锐。周斯年听到顾徵拖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听到顾徵把空调温度调高,他甚至听到顾徵踩在床沿毛毯上的声音,然后他在下铺坐下了。
  周斯年想,下一秒,他感觉有东西碰了碰他耳朵。
  是顾徵的手指。
  “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顾徵说,拇指指腹摩挲着周斯年的黑色耳钉。
  周斯年心下一惊。
  难耐、痛苦、煎熬,这些日子里被顾徵死死摁在心头的克制和妄念,在今晚忽然没了禁锢,疯狂发酵。他着魔般呢喃周斯年的名字,如同念着某种咒语。他天真地希望这串咒语能够平复他内心的不安与躁动,但他错了。
  顾徵身上还残留着洗澡时的热气,淡淡的青柠香一点一点朝着周斯年逼近,周斯年头一次觉得心慌至此,可他却跟有病似的一直没睁开眼。
  周斯年感受到了顾徵滚烫的呼吸,他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稳住气息以免露馅。
  就在周斯年以为俩人要亲上的时候,顾徵的动作生生停了,而后周斯年听到他说:“不可以。”
  不知过了多久,埋在被子的脑袋移开了,顾徵拿出遥控器把投影关了,视线忽地暗下来。
  一旁的呼吸声渐渐归于平稳,周斯年在黑暗中睁开眼,心跳如擂鼓。
  顾徵喜欢他。
  周斯年终于意识到这一事实,是男生对男生的那种喜欢,不是弟弟对哥哥。
  周斯年惊得说不出话,要不是怕给人吓醒,周斯年现在就会掀开被子起床出去透风。他甚至想装作视而不见,刚才那事就当没发生过,他和顾徵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事实证明,他高估了自己。
  从第二天睁开眼周斯年看到顾徵就不自在,顾徵出门买菜问他有没有想吃的,周斯年语气不算好地回了句“随便”。
  顾徵看他一眼,没说话出门了。
  几乎在门关上的一瞬间,周斯年就冲去洗漱然后穿好衣服拿起钥匙跑了。
  顾徵回来只见一间空房,他默默把菜做好端上桌子,纠结很久后拨通了周斯年的电话。
  “饭做好了。”顾徵道,仿佛在说你回来吃饭吧,我不会怎么样的。
  周斯年倚在基地门口的柠檬桉上,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在抽。今天天气好,冬日暖阳晒在身上舒服得人直眯眼。周斯年吐出一口烟雾,推脱道:“中午和朋友约饭,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