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廖稼君这才发现角落的周琅。
  男生位置不起眼,但外貌气质实在出众,刚才周边人多盖住了他,现在一空忽然就立了出来。
  廖生今天没带女朋友,但死党里也有女仔,hkma*长官家的幺女过来攀住他肩头,问:“那个男生是谁,你带过来的?以前没见过。”
  “周琅,我在球场认识的朋友。”廖稼君意有所指地看她,“你死心啦,人家有意中人了。”
  女生不满地捶他一下:“你就知道我看见帅哥就要和人拍拖?认识下不行吗?”
  廖稼君知道她一向颜值即正义,只好看破不说破,带她去和周琅认识。
  一走近就见他又在听王菲。
  “阿琅,你上次说的那个唱王菲唱得很动听的女生,不会还没追到吧?”廖稼君不可思议,周琅顶着这张脸还要受暗恋的苦,那还是不如他有钱来得快,虽然长得不是万里挑一,但世上谁不喜欢钱和权?
  周琅对着生人有些不好意思,又因为一直没和这帮热心朋友坦白,自己钟意的其实是男生,所以并不答话。
  “别不好意思嘛!有困难和我们讲啊,上次我给你出的夜游太平山的主意你试过没,效果怎样?”
  周琅摇头。
  特权阶级真是不知人间疾苦,大佬,太平山顶的缆车一天那么多趟,六月份人满为患了,你们到底去过没有,就乱出主意?
  他说出顾虑,被廖生弹了一下脑门。
  “我帮你叫他提前一小时停运,最后就余你们两个去不就行了!”
  再困难的事也没有廖生摆不平的,周琅稀里糊涂就答应了他的建议。
  他早就说这人天生乐观,还热心到不像话,和他能玩在一起的估计也都是些天真烂漫的富贵公子小姐,一旦寻到什么新奇的由头一窝蜂就要做成。
  周琅被带到只接待vip客户的私人形象管理门店,从头到脚接受上层阶级洗礼,剪头造型统统试过一遍,最后要不是他强硬拒绝,廖生还要给他弄一套名牌加身。
  周琅:“……”
  我只是去约人,不是去求婚啊大佬!
  他一晚上头晕目眩,最后被迈凯伦亲送到兰桂坊,廖生在车上同他saygoodbye,死党女生坐在副驾飞吻,大声祝他今夜告白成功。
  简直像爱丽丝漫游奇境。
  周琅晃晃头,努力让自己接受、面对今天!马上!就要!和祝青!表白!的事实,还是觉得一切像场梦一样。
  而且他还闻到一股格外浓郁的古龙水味。
  那位负责气味管理的lady大概是刚上班,还在打狗血的时期,遇到周琅这样不怎么挑剔的客人,就五花八门的功夫全部用上,恨不得在他身上建一座御花园。
  周琅忍受着能把和尚熏死的檀木香,走进了威灵顿街。
  虽然还是黑衬衣黑短裤,黑发浓到洇入夜色,但他忘了自己现在一身行头有多招蜂引蝶,刚到街口就足以吸引人的目光。
  到周琅踏入禁色时,更多人盯上了他。
  身形高挑,气质成熟诱人,肌肉线条更是极佳,走一步就在裤管边绷紧一个来回,鼓鼓囊囊的裆部让人一看便腿软脚软。
  这些特质若是放在一个西装暴徒的身上,简直是上上佳品,但周琅不一样,再多的附加条件到了他那张俊逸青春的脸蛋上,全都要靠边站。
  禁欲的身材和十八岁的长相矛盾又和谐地揉裹成形,塑造成了一个没办法打分只能赞叹的尤物。
  更遑论,他单纯又期冀的眼神简直像极了一个正在寻找主人的puppy。
  彷徨嫩男,哦,他好像还帅而不自知。
  啧啧,开/苞夜谁能得头彩,简直是三生有幸啊诸君!
  酒保阿强在他进门时就认出了他,经常陪祝青来的小男生,没什么亲密举动,应该是弟弟之类。
  他招呼周琅到吧台,在他整理头发时问道:
  “难得见你一个人来,祝青返工*也要跟?”
  “嗯。”周琅又理了理,把翘起的一撮头毛压下,望望台上,还没有祝青的身影。
  “他人呢?”
  “下半场咯,还要一会儿,等阿欣唱完。”
  周琅于是点点头,一想到祝青就在离他不远的后台准备着,顿时紧张得手心出汗。
  他离开凳子摆摆手,示意自己去洗手间。
  没想到就这短短的间隙,变故突生。
  周琅刚撒完尿准备收鸟,命根子却一下子被一只手从旁握住。
  第20章 傻瓜
  来人瘦得像根竹竿,营养不良的脸骇人可怖,眼神迷离地贴上来,不由分说就要跪下把手里的东西纳入唇舌。
  周琅吓得蹦出去三尺远,捂着裆极快地把鸟塞回去,大声质问:“你要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啊,”那人露出失望的表情,舔着刚刚握过周琅东西的指缝,又轻笑道,“我想你干我嘛。”
  周琅瞬间瞳孔地震,险些要吐出来,一扭头迅速拉开门跑了。
  艹,还有没有礼义廉耻!这里是卫生间!公共卫生间!小便区啊!!人来人往啊!!
  要发请至少也找个隔间关门搞吧!!
  他慌忙奔到走廊,调动全身注意力在人群中左突右防,但心理受到极大刺激时眼力也堪忧,不小心竟又撞到一个人。
  “sorry.”周琅道完歉就撤,却反被对方拉回。
  一个衣冠楚楚的西装男扯着他,掉头和身后的人说:“你不够意思啊,靓货到都不call我,今晚开路易十三*赔罪啦!”
  后头那人……鬼知道他是谁!居然一叠声赔着笑,帮着他一起拽着周琅就要走!
  什么意思?逼良为娼啊!
  周琅反应快,一脚踹趴一个,再赏对方一个肘击。
  我靠,今晚出门是不是应该看下黄历啊?居然把我当成mb*!瞎了眼!他知道兰桂坊鱼龙混杂十分乱,但没想到有这么乱!
  他以往都在外面等,低调行事,唯一一次进来是内地白领包场,看来还是外地人规矩,导致了他一些错觉。
  再不走恐怕凶多吉少,周琅脑子转得飞速,力气也大,打得那两个人措手不及,可是等到要跑才知道原来那个瞎眼的西装男是带着人来的。
  一眨眼四个高大威猛的壮汉拦住了他的去路,再回头,狭窄的过道已被迅速隔出一块空间,西装男被人扶起来,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骂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给我带进去关门教训!”
  话一出,周琅立刻被反剪了双手,一掌拍至压低他头颅,两个人推着他就往旁边的包厢里走。
  他来不及反抗就被扯了进去,然后门一阖,声色犬马尽数消弭。
  到这会儿了周琅还有闲心感叹:
  禁色的隔音也太好了吧,要是图书馆自习室有这装修,那……
  轰的一巴掌没有预兆地抽上来,霎时掀得他天地倒转,眼冒金星。
  周琅“那”不出来了。
  他耷拉着头耳畔轰鸣,半晌才蜷了蜷没有知觉的舌尖,这一下突如其来,牙齿狠狠地磕在了舌头上,大概是出了血。
  周琅痛苦地吞了吞嗓子,满腔血腥味。
  但有人比他更惨。
  之前在外头那脚踹得太寸,估计再近一毫厘西装男的命根子就废了,所以睇场*跟他一起遭了秧,此时正像被烟蒂烫伤的虫子一般蠕动在周琅脚下,咽喉深处不断溢出痛苦的呻吟。
  “看见没?同我耍花样,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西装男愤恨出声,教训他要懂事,刚讲几个字裆部又痛,马上又躺了回去。
  然后更厉声地吩咐道:“给我好好教训这小子,往死里打!记得避开要害,等下我还要用!”
  这句太长了,周琅没听懂,但从头顶降落下的拳头看,应该是轮到自己了。
  他在心里叹口气,只希望对方不要打脸,等会儿他还要去约会。
  他记得祝青那句“是福不是祸”,以高考生绝佳的心理素质准备迎接暴风雨的洗礼——大概这些人也不敢闹出人命吧,我不过是踹了他一脚而已——谁料下一秒,包间门居然被大力推开。
  祝青拎着把电吉他出现在门口,一头银发微微凌乱。
  他瞥一眼人,确定是周琅后,冷声道:“放人。”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却引得包厢内响起震天的笑声。
  “哈哈哈哈他叫谁放人?是在叫我放人?他知不知道我是谁啊?!”西装男扯下边上立住一人的衣领,接近两米的大汉被他拽得脊背弯折。
  阴森狠戾的话语响起,不仅说给耳边人,也说给所有人听:“你同他讲,告诉他我是谁。”
  “你是谁关我屁事。”
  祝青不等人答话脚步已动,只身大步走进包厢,厚重的门在他身后自动关上,紧接着缀到地上的电吉他带子出现在了周琅的眼前。
  他下意识想直起身,但后方的钳制勒住他动弹不得。
  周琅这下才真知道急了,瞪圆了眼睛,哑着嗓子喊:“你来干嘛?你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