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现在不方便发表评价,大家快速上到三楼。
  三楼的格局跟二楼差不多,只有两间房间住人,其余空间都处于闲置状态。
  钟迅也发现了副所长不认同他说凶手经验不足的原因,楼上两处现场,血迹喷溅较少,凶手像是找到了杀人的正确节奏,一刀致命,得心应手。
  老秦介绍这家人的背景,“老两口就两个闺女,没儿子。二楼死了的小夫妻是老荆
  的大闺女和大女婿。他家干玉石生意早,攒了些家底,怕买卖没人继承,招了跟他学徒的小邵当了上门女婿。
  双胞胎的老大跟荆家姓,女婿没意见,跟谁姓都是他儿子,日子过得挺和睦,没听过他家吵闹打架。
  小邵得了老荆真传,玉雕水平青出于蓝,外地人都爱上他家进货,生意也挺好,跟这条街其他玉器店比起来,能排在上游。
  他家小闺女荆岚岚今年二十四,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老荆给准备的嫁妆不少,已经处了个朋友,年底结婚。”
  逗逗老祖支起下巴,听副所长的意思,这家人富裕和睦,小日子蒸蒸日上,杀他们一家的动机不明。
  “副所长,他家有仇人吗?”小孩开口问,防止所长大惊小怪,还主动坦白,“我爸是来你们这里联查联排的戴豫,我也能查案。”
  老秦恍然大悟,举起大拇指,“虎父无犬女啊。”夸得一点不走心。
  小小的查案顾问他没当回事,背景他还没介绍完,本来也是要说的。
  “事情蹊跷就在这,老荆人不错,乡里这些商户成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有时候没货了,互相还调个货,主打一个和气横财,平时也没矛盾啊。
  俺们这的玉矿大部分都是蛇纹石玉,不是很值钱,利润空间小,大家挣不了多少,就靠走量,说白了就挣个手工钱,没有挣抢的必要。”
  陈晨掏出笔记本,边念叨边写,“凶手盗取保险柜像是谋财,连最小的家庭成员都不放过,也像是寻仇。看现场的惨烈程度,跟大女儿夫妻的仇恨看似更大。
  能在短时间内杀掉一家七口,没被发现,行动力一流。有两个成年男子在场,谋杀没遭遇反抗,凶手是壮年男性的可能性更大。”
  这总结写了跟没写一样,陈晨写完自己都笑了。
  这件案子最特别的一点,凶手动机不明。
  如果现场痕迹线索没有太多收获,动机将至关重要,决定查案方向,搞不定这个,案子将十分麻烦。
  确实麻烦,戴豫取回的尸检报告,年轻的一家之主邵强身中12刀,凶手有点杀红眼了,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媳妇荆琴琴身中三刀。两个孩子是被枕头捂住窒息而亡的,老两口身中一刀,伤在致命的心脏处。
  值得一提的是荆兰兰,她喉部存在致命机械伤,先被捅了一刀,后又不解恨,凶手把她勒死了,死前受到侵/犯。
  又多了一个动机,情杀。
  戴豫也不得不承认,查了这么多年案子,动机不明的见过不少,头一次见过动机这么不明的。
  小孩中午跟戴警官单独待了一会儿,“爸爸,老郑把你调走,打乱咱们的查案节奏。感觉他需要准备时间,他不会真想跑吧?”
  “跑不了,咱们防着呢。”
  “爸爸,我有种感觉,咱们查老郑总差口气,就是因为咱们的功德值攒的不足,我感觉快了,把这件涉及七条人命的案子解决了,抓老混蛋条件就该成熟了。”
  戴豫勾了勾唇,“那就借你吉言,咱们加把劲。”
  “我会努力的。”
  第101章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谭城,医大一院骨科病房
  郑鑫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父亲,被拒绝,不吃浪费,他自己啃。“咔嚓咔嚓”咬苹果的动静惹来父亲不耐烦的瞪视,乖觉的郑家大儿子立即把苹果扔了。
  尾椎骨裂采取保守治疗,郑晨光的腰部垫了个枕头,让尾椎悬空,避免接触床面。年龄大了,钙质流失,骨伤恢复慢,躺了一周,裂纹处还隐隐作痛,那痛如附骨之疽,由骨入心。
  郑晨光莫名的心神不宁,“戴豫年后去了机器制造总厂几次?”
  “很多次,初三去了白青山家拜年,搬了几箱子他父亲书房的杂物回去,初四,去他父亲的秘书陈金华家拜年,之后又去找了厂里的库管,上个月资产清算小组被工人堵门就是他在背后鼓动的,最后一次去是九天前,又去找了陈金华。”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郑鑫,咱们当初该把陈金华夫妻一起收拾了。”
  “当初不是怕死人太多,引起怀疑吗?”
  “搞点意外不难。还有一处疏漏,我们为了造自杀假象,没对书房动手,戴豫回机器制造总厂这么频繁,肯定是在那几箱东西里发现了线索。”
  “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老戴把东西藏哪了,搜了未必会搜到,耽误时间被人发现得不偿失。再说那玩应又不重要。”
  郑晨光摇了摇头,淡淡道:“东西重不重要,得看什么人查。咱们太循规蹈矩,才会让不按牌理出牌的人钻了空子。”
  郑鑫想到被偷家,咬牙切齿道:“谁能想到有人会诱惑小偷去偷东西?这个戴豫以前也不这样啊?太坏了!咱们现在这么被动,就是因为被偷家。”
  “不是戴豫。”
  “除了他,还能是谁?老孙虽然权力大,他顾虑多,干不出那种事。”
  “戴豫顾虑也多,是他女儿做的。”
  郑鑫猛摇头,“你孙子四岁时,连屁股上的屎都擦不干净,爸,你魔怔了?那小丫头聪明归聪明,我不信她有做局的能力。”
  “她未必能擦干净屁股上的屎,我不是说她有做局的能力,我是想强调她有胡来的能力。”
  回想跟那个小姑娘的第一次见面,以及事后打过的几次交道,老郑还是想用邪门来形容她。
  诡异的记忆力,诡异的五感,还有诡异的运气。看似在胡闹,却每次都能闹出结果。
  踩香蕉皮的人多了,踩一下就把自己踩进医院的可不多,不知道该说自己倒霉,还是那丫头运气好。
  郑晨光不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他很迷信,不信出马仙,去港城出差,总会抽出时间跟那边的风水大师见一面。那地方的人研究易学十分到位,仕途中遇到的几次风波,都是易学大师帮忙摆平的。
  正月去港城,卦象十分不理想——亢龙有悔。
  盛极必衰之象。
  郑晨光闭了闭眼,“你当我们做的事情别人没怀疑吗?我们又不是每个环节都做到事无巨细,为什么只有戴守业敢想办法抗衡?
  因为我们的运势在上升期,己方势大,对方自然被压制,有人故意视而不见,有人选择折服,戴守业的死是我们运势的制高点。多年顺风顺水,连我都开始骄傲自满,妄自尊大,更别说你们兄弟几个。郑鑫,运势不是一成不变的。”
  不等儿子应和,郑晨光继续补充,“有的人天生命格奇特,能背负一地之运,比如戴家小丫头。”
  郑鑫还是没瞧得上逗逗,“爸,你越说越玄乎。”
  “谭城是旧都,有龙脉,那小丫头到处跟人说她是一条龙。她潜龙在渊时,谭城龙脉不显,如今她见龙在天,谭城的整体运势也在上升。”总看大师,老郑快成半个大师。
  “那完了,正良乡有老二的产业。”郑鑫摊手。
  “你说什么?啊……”郑晨光气得要坐起来,碰到伤处,疼得又缩了回去,他转头怒瞪大儿子,气得七窍生烟,“你们一个个翅膀都硬了,在外面瞎搞也不跟我说,他在正良干什么?人是他杀的?”
  “那倒没哟。正良有镁矿,趁着政府没管制,他参股了一个民营矿场。爸,搞有色金属比挖煤有前途多了,利润高,老二挣了不少。”
  “你也跟着投了?”
  郑鑫吞吞吐吐,顶不住父亲冰冷的目光还是点了头,“我占股只是他的零头,用我媳妇名义投的。”
  郑晨光不是好糊弄的,“听你的意思,他在那边干坏事了?”
  “呃……你也知道采矿肯定污染环境,有人闹事被收拾了,没死,残疾了。矿场还死了两个矿工。民营矿企也是法人企业,算不到老二头上,您别担心。”
  老郑气笑了,“我现在怀疑老孙把戴豫弄到正良乡是故意的。”
  “其实去哪都一样,咱省的私人矿企老二多多少少都参了股,跟我一样,都是用老二媳妇的身份投的,跟咱家没关系。”
  郑晨光激动得声音都变了,“挂羊头卖狗肉有用吗?你们耍点小聪明就想蒙混过关了?郑淼是水命,水土相克,我嘱咐他多少遍,离矿业远一点。那臭小子从小就叛逆,越不让干什么就偏干什么。完蛋玩应,咱家要是倒台就是他拖累的!”
  “爸,不至于,您小题大做了。”郑鑫赶紧安抚。
  “把你那个不常用的大哥大给我。”老郑朝大儿子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