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检测出的镇静药物是过量地。西。泮吗?”我冷不丁开口。
  “是的……嗯?望月你怎么会知道?”
  “啊,”我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一个眼刀扫过来的的领导:“跟横滨前段时间的一起案件很相似啊。”
  降谷零冷笑一声:“是你利用公安职权偷偷调档案查看、还分享给柯南的那起案件?”
  我不语,只是一味地回避视线。
  “横滨的案件……连环案吗?”伊达航疑惑,“我们倒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望月,能具体说一说吗?”
  “连环案什么的也只是我因为巧合自己猜测的啦,没有确切证据来着。”我看着伊达航挠了挠头,根据记忆复述档案的内容,“渡边千夏,女,27岁,未来医疗器械科技公司驻斋藤私立骨科医院临床总工程师,她的尸体在海边别墅的泳池里被发现,脑后有导致昏迷的击打伤,体内检测出大量地。西。泮成分。
  “不过和米花町这起案件不同的是,渡边千夏体内的地。西。泮并非静脉注射,而是手臂肌肉注射。所以药物起效缓慢,受害者从昏迷中清醒后有自行移动的痕迹,但无力呼救、最终跌落进泳池直至死亡。
  “门口的监控有拍摄到凶手的大致身形,横滨警方猜测其是一名女性,伪装成清洁人员进入别墅。但她对周边的监控布局十分了解,并没有暴露自己的长相和身份信息,完成作案后也通过几处监控死角顺利离开。
  “根据调查,渡边千夏的同事称其家境普通,但经常出国旅游和购买奢侈品,并且热衷于在工作场合炫耀。不过几位对她颇具意见的同事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横滨警方目前也处于焦头烂额的状态。”
  “横滨和米花町离得很近,根据作案手法和对监控的掌握程度,不排除同一凶手的可能性,”降谷零摸着下巴作思索状,“但是注射部位明显不同……”
  “说到注射部位,”伊达航一拳捶上吧台,说出了此次搜查一课加班的最主要原因,“法医报告显示,中村亮太身上有两个针孔痕迹,但体内只检测出一种药物成分,并且只有静脉注射的针孔旁组织检测出微量地。西。泮残留。”
  “欸?”我和降谷零都很惊讶。
  “你们也觉得很奇怪吧,”伊达航说道,“更奇怪的点在于,受害人的地。西。泮血药浓度过高,远远超过常规致死量,简直像是死后才大量注射,是以无法被完全吸收。所以……”
  “所以,”降谷零接过他的话头,“另一个针孔可能注射了某种代谢极快、难以检测出来的药物,这才是真正致死的原因,静脉注射的大量地。西。泮或许只是个幌子。”
  伊达航沉默地点头,紧接着将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烦躁地揉了把头发说要回去接着加班了,感谢我提供的连环事件的可能性,下次有空再聚。
  我跟在降谷零身后送他出门,也没有再多想。毕竟这是搜查一课的案件,轮不到我们插手。
  ——今晚的我是真没想到,公安什么案子都要抢。
  -
  周末,本该享受补完报告后空闲时间的我在阿笠博士家帮灰原哀带小孩。
  手机突然响起,看了眼消息后,我放下画笔的同时不忘将差点脱口而出的骂声咽回喉咙,苦笑着对围在身边的少年侦探团道歉:“不好意思哦步美、元太、光彦,不能继续陪你们画画了,我得赶回去加班才行。”
  小学生们齐齐抬头:“诶——?!”
  我双手合十充满歉意地表示下次请你们去波洛吃绿川和安室研发的新菜品、这次就先放我一马好不好,然后依依不舍地跟他们道别。
  临走前接收到灰原哀“我不想跟这人共处一室”的眼神讯息,我拦住端着一锅土豆炖牛肉走进阿笠博士家的粉发眯眼版赤井秀一:“好心的冲矢先生,我今天没有骑车,可以麻烦你送我去警察厅吗?”
  赤井秀一:“……”
  我心安理得地坐在赤井秀一车上,仔细研究降谷零发来的文件。
  看来公安又把搜查一课做到一半的工作抢走了啊,我习以为常地叹气,这下伊吹蓝肯定更不乐意来波洛找我玩了。
  伊吹蓝是我偶然认识的同行,不过我在警察厅公安部零组,他在警视厅刑事部机动搜查队。一起买完蜜瓜包并前往波洛咖啡厅点了两份乌冬面的路上,我们已然成为挚友。
  降谷零对直觉系充满不信任,但为了守护自己安室透的马甲,他还是在听完菜单上不存在的点单后拧开厨房的煤气灶。
  伊吹蓝放下蜜瓜包就开始跟我叽里呱啦,在大量语气词中出现少量关于“公安再次骤然出手夺取搜查一课案件”一事的叙述。
  我附和地点头:“难怪日本公安的风评越来越差呢,简直是强盗作风。”
  “你也这样觉得对吧——哦乌冬面来了!好香啊,没想到咖啡厅的店员竟然这么会做饭,太厉害了安室!我开动了!”
  降谷零放下乌冬面打断对话,并附赠给我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眼刀。
  “……”我闭嘴,老老实实喝饮料。
  “对了梨奈,我刚才忘了问,”伊吹蓝吸溜着面条转头,“你在哪个部门工作啊?听你的描述感觉比我们机搜还忙诶。”
  “公安哦!”我笑得爽朗。
  “……”
  “喂不要用那种看仇人的眼神看着我啊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伊吹蓝!不许装作买完蜜瓜包偶然路过波洛出于新奇进来点单吃饭的路人!喂!”
  我把注意力放回文件。
  前几天和伊达航讨论过的案件与意大利一个以出口药品为主要经营方式的黑手党家族有关,法玛科(farmaco)家族的现任首领为获取更多利益和更高地位,私下研发出一种新型神经毒素,并将其命名为x-motoxin。
  这种神经毒素极度危险,微量注射即可阻断神经肌肉接头传导,并且麻痹神经、抑制呼吸、使被注射者在数秒后死亡。这种神经毒素也会导致肝肾功能急性衰竭,从而影响地。西。泮代谢、使其血药浓度异常高,这也是米花町案件中受害人的地。西。泮血药浓度远超常规致死量的原因。
  更加值得关注的是,x-motoxin在人体内代谢极快,两小时后将无法检出任何异常,除非利用同为意大利黑手党的彭格列家族研发出的独有技术手段。依靠彭格列家族的首领所提供的技术支持,日本公安得以在注射点神经末梢检测出微量x-motoxin特有的代谢碎片。
  而我这次的工作任务是保护暗中抵达日本、与公安进行非正式合作的彭格列第十代首领……
  等等,杀伐果决的黑手党教父、西西里岛的统领者、里世界的无冕之王,谁???
  我看着文件里的照片双手颤抖,熟悉的棕发、金红的眼睛、冷着一张脸的……
  沢田纲吉???!!!
  -
  我艰难地调整好心态敲响会议室大门。
  风见裕也领着我走到降谷零身后,长桌对面坐着面无表情的沢田纲吉和那天在横滨港见过一面的金发男人——等等,这家伙为什么会用一种“原来你就是望月梨奈啊终于见面了好高兴”的表情冲我点头,我们很熟吗?沢田纲吉身边的金发纹身男我应该只认识一个迪诺·加百罗涅不是吗!
  我试图看点别的东西转移注意力,而后看见沢田纲吉面前摆着一杯没喝几口的意式浓缩。
  其实不喜欢吧,我暗自腹诽,那你喝什么意式,装货。
  沢田纲吉听不到我的心声,他继续着因为我的加入而打断的话题:“总之,彭格列此次来到日本的目的是彻底销毁x-motoxin、不让其流入市场的同时,将携带仅剩的少量药物样本潜逃至日本的法玛科家族残党带回意大利。非正式合作的目的是不惊动失踪的法玛科家族成员,我们无意对日本警方插手。”
  “是吗,”降谷零眼神冰冷,“那么彭格列是如何得知案件中存在第二处针孔的?”
  “抱歉,”沢田纲吉欠了欠身,“彭格列有自己的情报网。”
  降谷零的脸更黑了。
  是领导更爱日本还是云雀恭弥更爱并盛呢,我不合时宜地开始走神。
  都怪沢田纲吉,原本快要忘记的人名开始接连在我记忆中出现。
  降谷零摆摆手示意我上前,我会意,挂上纯粹为工作服务的假笑同沢田纲吉握手:“你好彭格列,我是望月梨奈,你在日本工作期间的人身安全将由我来负责保护。”
  沢田纲吉回复我以礼节性的笑容,紧接着在听到我说“那么劳驾你这段时间都住在我家”后从头到脚如同石像般僵直。
  “啊、不、不是,”红晕爬上耳廓,他结结巴巴地开口,“斯、斯帕纳在东京有实验室,我跟他一起住在实验室就可以。”
  “他可以住在实验室,”我用下巴点了点那个叫斯帕纳的金发男人,然后皱眉看向沢田纲吉,“你不行,你得住在我家。”
  忽略他求助般看向降谷零的目光,我回忆起文件中领导对我下达的“确保彭格列第十代首领人身安全、保护他在日本进行各项行动”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