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不爱 第7节
冯母回过神来似的，冲着夏蝉和气地笑了下：“欢迎欢迎，玲玲跟我提过你好多次了，快坐，别拘着——玲玲给小夏拿巧克力吃。”
冯玲拉着夏蝉去她的卧室，说道：“妈妈，我们放下东西就出去了，中午不回来吃了，你晚上多做点好吃的，我们估计下午四五点回来。”
冯母眼神追着夏蝉打量，应着冯玲的话：“知道了，你钱够吗？不够从我钱包里拿点儿。”
冯玲道：“够了够了，我还有。”
夏蝉放下书包，冯玲掏了一把巧克力给夏蝉：“给你，这个是我爸上个月去哈尔滨买的，那边好多这种俄罗斯进口的巧克力，很好吃的。”
夏蝉道：“谢谢。”
巧克力包装上都是俄语，夏蝉真是长见识了，心想一定很贵。
冯母看到神色撇了撇嘴，转身回了卫生间继续洗衣服。
……
夏蝉跟冯玲逛了四个小时，冯玲给夏蝉参谋着买了一件粉红色的羽绒服和白色的毛衣，加在一起花了三百块钱。
然后她们吃了杂粮煎饼，坐在商场的休息区一边吃一边聊天。
吃完又去了二手书店，夏蝉买了一本言情小说，只要五块钱。
冯玲打趣她：“你喜欢看这种啊！”
冯玲拿的是盗墓题材的小说，一本就超级厚，比夏蝉的那本贵，十五块。
夏蝉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随便看看。”
她们在傍晚五点回去，冯母在炒菜，家里也是拖过地的干净，阳台晒满了洗干净的衣服。
夏蝉坐在沙发上，四下观察着，她心里想着，这样的家真好，脚踩着干净到反光的瓷砖，沙发软软的，电视机有很多电视台可以看，电视机旁边是饮水机，冯玲有自己的卧室，卧室里有自己的衣柜、书桌、书柜……
所有的所有，都让夏蝉想到了她那个家，昏暗逼仄，到处都是打扫不干净的灰尘，她也从来没有自己的独立空间。
夏蝉想，她以后有冯玲这样的家就好了，这就是她的梦想了。
夏蝉也是这么跟冯玲说的，冯玲道：“我家很普通啊，这只是个小县城，有这些没什么了不起的，你得想得再高大上点儿，比如住别墅！开豪车！家里三个保姆围着你伺候！”
夏蝉道：“想象不出来。”
这话说完，夏蝉也觉得自己好没出息，她不停告诉自己要努力改变人生，过好日子，但想象的好日子也只是冯玲口中的“普通”。
很久以后，夏蝉才明白，成为一个世俗意义上的普通人，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
在任何一方面，房子、车子、学历、家世、容貌、身材、工作、友情、爱情……若是能达到“普通”标准，能达到别人拥有的我也拥有，不算好也不算坏——对于夏蝉来说，便已经是拼劲了全力。
8.寻常
冯母做了四菜一汤，很丰盛。
夏蝉一直都在吃食堂，食堂的饭菜是没有锅气的，她偶尔和冯玲在外面吃也是吃的麻辣烫、煎饼这种算不上正儿八经的“饭菜”。
夏蝉真的很久没有吃过这种家常菜了，所以吃得很多，光是米饭就吃了两碗，连冯玲都惊到了。
冯玲道：“我妈做的饭菜这么好吃吗？”
夏蝉道：“好吃啊，都可以开餐馆了。”
冯母听着当然高兴，还数落冯玲一句：“你看看小夏多能吃，哪像你那么挑食，就你最难伺候了。”
…
吃完饭，夏蝉实在不好意思这么白吃白住，主动揽过洗碗的活，冯母要拒绝，但这丫头已经自顾自的收拾好碗筷在厨房洗起来了。
冯母叫过看电视的冯玲，让她去搭把手：“你看看小夏多懂事，你再看看你，只会吃喝，快过去帮小夏一起洗。”
冯玲听话地去到夏蝉身边，冲洗着已经用洗洁精洗干净的盘子，说道：“我在家从来不洗碗的，你表现这么好，我妈以后也会让我做家务的。”
夏蝉笑了笑说道：“阿姨只是嘴上说你，实际上很宠你，不会让你做家务的。”
夏蝉心里是高兴的，能得到朋友母亲的一句夸赞，就是对她的认可。
虽然成年后的夏蝉会觉得，“懂事”这个词，压根就不是夸赞，反而是对她行为举止的禁锢。
洗完碗，夏蝉洗了个澡，她吹头发的时候想着，今天可是跨年夜，一定要在零点的时候给任慎为发新年短信祝福。
冯玲的床很暖和，夏蝉第一次感受到电热毯的温暖，还开着空调，卧室里单穿睡衣都不冷，这在夏蝉过去的十五年里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体验。
夏蝉和冯玲都趴在床上看小说，难得的假期，看小说可以不注意时间，想看到几点就看到几点，尤其冯玲看的盗墓小说剧情很跌宕，越看越兴奋。
不知不觉就到了零点，外面传来放烟花的声音，夏蝉和冯玲下了床，开窗看外面的烟花，绚烂梦幻。
两人相视一笑，冯玲道：“新年快乐啊夏蝉。”
“新年快乐。”
两人笑得傻乎乎，满是单纯的快乐。
夏蝉拿过手机，将早就编辑好的新年祝福短信发送给任慎为。
任慎为很快回复：「夏蝉，新年快乐，新一年希望你学业进步，生活如意，身体健康。」
夏蝉盯着那两行文字，回忆了一下上周打电话时任慎为的声音，若是他用声音说出这句话，一定是很温柔好听的。
突然就觉得文字干巴巴的。
夏蝉回到床上，冯玲打趣她道：“给谁发消息呢？”
夏蝉道：“就是资助我的那个叔叔，我给他发新年祝福。”
冯玲之前没问过这个人具体什么样，此刻倒是好奇起来：“他做什么工作的？一定很有钱吧？”
夏蝉道：“他是律师，律师都挺挣钱吧。”
冯玲道：“那不一定，要看能力和平台的，你这个任叔叔肯定是自己开律师事务所吧？或者是在哪个高级律所里做。”
夏蝉道：“他才二十三岁，这么年轻开不了律所吧？肯定先是在大公司里——”
“二十三？”
冯玲的关注点完全转向了年龄，她震惊道：“他才二十三啊？你一直喊他叔叔，我还以为是四十多岁的大叔呢！二十三岁好年轻哦，都有能力资助学生了吗？”
夏蝉顿住，改口道：“不对，已经跨年了，他现在二十四岁。”
冯玲道：“不管二十三还是二十四，就是很年轻啊，大学刚毕业没几年的年纪呢，我有个堂哥都二十五了还家里蹲呢——也不晓得我二十三岁的时候，能挣多少钱。”
“要看你报考什么专业，做什么工作吧？”
“我也不晓得我想学什么专业，我妈让我报师范……”
“师范挺好的，出来就当老师。”
“不想当老师。”
……
两人也不看小说了，聊起了尚且不明朗的未来走向，聊了专业、大学、工作，最后聊到了幻想对象。
冯玲道：“……我也不晓得我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反正现在追我的我都不喜欢，我都觉得长得不好看，而且都好幼稚，讲话也很无聊，我一点也不感兴趣，不过我看小说里，我喜欢的角色都是高冷挂的，让人很有征服欲——夏蝉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夏蝉闭上眼睛，没吱声。
冯玲以为她睡着了，蹑手蹑脚地下床关了灯。
夏蝉听到冯玲回到床上的声音，还有轻轻翻身的声响，最后房间里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夏蝉也翻了身，背对着冯玲。
她想着冯玲的问题，脑子里自t然而然地浮现出的，是任慎为。
夏蝉觉得，她喜欢任慎为那样的，好看，高大，明朗，温柔，有安全感……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春日里的太阳。
这么想，夏蝉心底会弥漫开一股酸涩的怅然。
她以后能碰到像任慎为这样的男生吗？一定很难吧。
就算能碰到，这样的男生会喜欢她吗？
她能有什么值得人家喜欢呢？
这种东西真的是连想象都会残忍，夏蝉讨厌想到这种事情，还是琢磨学习成绩怎么提高比较让她有动力。
这一年的除夕是一月二十号，所以元旦过后一周就期末考试了，夏蝉考到了班级前十，是非常好的成绩，班主任还重点表扬了她，说夏蝉每一次考试都在进步，让大家向她学习。
夏蝉将这个好成绩发给了任慎为，任慎为回复她：「夏蝉很棒很厉害，再接再厉！」
夏蝉很开心，任慎为给她资助，她现在能回报他的就是好成绩，她要让任叔叔觉得，资助她是值得的。
夏蝉一直都觉得冬天很难熬，因为冷，床怎么也捂不暖，早上醒来的时候被窝是最暖和的，但夏蝉不得不爬起来烧水煮饭，再去外面拾干柴枯叶以备之后用。
吃完早饭要喂鸡，拌糠和蔬菜，加水和在一起，放在鸡笼里。
夏天养的鹅养得很肥，前一阵子已经被夏威带到早集上卖掉了，年前的鹅都能卖上价，夏威用卖鹅的钱买了些猪肉回来，夏正然很开心，又可以吃肉了。
说不上开心，也谈不上反感，总之这一年除夕也是同往年一样，似乎热热闹闹，含含糊糊的就这么过去了。
新学期开学，赵午这次没有送她，只说让她注意安全，就去地里干活了。
夏蝉提前两天去了学校，宿舍楼已经开门了，只不过人很少，夏蝉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但是夏蝉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是很兴奋。
食堂是没开门的，想吃东西就得在校门口的店里买，夏蝉打包了麻辣烫，还买了一杯可乐，回到宿舍，将宿舍门反锁，手机音乐外放，一边吃麻辣烫一边看小说。
夏蝉前所未有的幸福，比之前在冯玲家，两个人在被窝里看小说还要幸福，她浑身舒坦，都舍不得太快把麻辣烫吃完。
夏蝉从来没有过，自己一个人的空间，此刻的宿舍，完完全全就是属于她的空间，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有赵午看她闲喊她去干活，不需要去考虑外放音乐室友的想法……
夏蝉恨不得自己能跳级考大学，赶紧大学毕业去工作，就可以租房子有自己的房间了。
夏蝉睡前想象了一番，不禁乐出声。
新学期开学第一天，夏蝉和冯玲中午一起吃饭，一个寒假没见，仿佛有好多好多说不完的话，冯玲说她拜年收了三千块钱的红包，都被冯母收走“保管”了。
夏蝉只笑，她的压岁钱这么多年只有赵午给的一百块钱，只是一个压岁钱象征的代表，过完年十五，就又被赵午拿走了。
之后聊回到文理科分班的事。
班主任让各位同学提前考虑好，等到六月份就要进行选科统计了。
冯玲道：“我肯定是选理科的，文科要背好多东西，写好多字，想想就烦。”
夏蝉道：“你选文选理都能上好大学的，理科好选专业，分数线也比文科低，肯定理科啊。”
冯玲道：“你也选理科，我们说不定还能分到一个班。”
冯玲拉着夏蝉去她的卧室，说道：“妈妈，我们放下东西就出去了，中午不回来吃了，你晚上多做点好吃的，我们估计下午四五点回来。”
冯母眼神追着夏蝉打量，应着冯玲的话：“知道了，你钱够吗？不够从我钱包里拿点儿。”
冯玲道：“够了够了，我还有。”
夏蝉放下书包，冯玲掏了一把巧克力给夏蝉：“给你，这个是我爸上个月去哈尔滨买的，那边好多这种俄罗斯进口的巧克力，很好吃的。”
夏蝉道：“谢谢。”
巧克力包装上都是俄语，夏蝉真是长见识了，心想一定很贵。
冯母看到神色撇了撇嘴，转身回了卫生间继续洗衣服。
……
夏蝉跟冯玲逛了四个小时，冯玲给夏蝉参谋着买了一件粉红色的羽绒服和白色的毛衣，加在一起花了三百块钱。
然后她们吃了杂粮煎饼，坐在商场的休息区一边吃一边聊天。
吃完又去了二手书店，夏蝉买了一本言情小说，只要五块钱。
冯玲打趣她：“你喜欢看这种啊！”
冯玲拿的是盗墓题材的小说，一本就超级厚，比夏蝉的那本贵，十五块。
夏蝉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随便看看。”
她们在傍晚五点回去，冯母在炒菜，家里也是拖过地的干净，阳台晒满了洗干净的衣服。
夏蝉坐在沙发上，四下观察着，她心里想着，这样的家真好，脚踩着干净到反光的瓷砖，沙发软软的，电视机有很多电视台可以看，电视机旁边是饮水机，冯玲有自己的卧室，卧室里有自己的衣柜、书桌、书柜……
所有的所有，都让夏蝉想到了她那个家，昏暗逼仄，到处都是打扫不干净的灰尘，她也从来没有自己的独立空间。
夏蝉想，她以后有冯玲这样的家就好了，这就是她的梦想了。
夏蝉也是这么跟冯玲说的，冯玲道：“我家很普通啊，这只是个小县城，有这些没什么了不起的，你得想得再高大上点儿，比如住别墅！开豪车！家里三个保姆围着你伺候！”
夏蝉道：“想象不出来。”
这话说完，夏蝉也觉得自己好没出息，她不停告诉自己要努力改变人生，过好日子，但想象的好日子也只是冯玲口中的“普通”。
很久以后，夏蝉才明白，成为一个世俗意义上的普通人，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
在任何一方面，房子、车子、学历、家世、容貌、身材、工作、友情、爱情……若是能达到“普通”标准，能达到别人拥有的我也拥有，不算好也不算坏——对于夏蝉来说，便已经是拼劲了全力。
8.寻常
冯母做了四菜一汤，很丰盛。
夏蝉一直都在吃食堂，食堂的饭菜是没有锅气的，她偶尔和冯玲在外面吃也是吃的麻辣烫、煎饼这种算不上正儿八经的“饭菜”。
夏蝉真的很久没有吃过这种家常菜了，所以吃得很多，光是米饭就吃了两碗，连冯玲都惊到了。
冯玲道：“我妈做的饭菜这么好吃吗？”
夏蝉道：“好吃啊，都可以开餐馆了。”
冯母听着当然高兴，还数落冯玲一句：“你看看小夏多能吃，哪像你那么挑食，就你最难伺候了。”
…
吃完饭，夏蝉实在不好意思这么白吃白住，主动揽过洗碗的活，冯母要拒绝，但这丫头已经自顾自的收拾好碗筷在厨房洗起来了。
冯母叫过看电视的冯玲，让她去搭把手：“你看看小夏多懂事，你再看看你，只会吃喝，快过去帮小夏一起洗。”
冯玲听话地去到夏蝉身边，冲洗着已经用洗洁精洗干净的盘子，说道：“我在家从来不洗碗的，你表现这么好，我妈以后也会让我做家务的。”
夏蝉笑了笑说道：“阿姨只是嘴上说你，实际上很宠你，不会让你做家务的。”
夏蝉心里是高兴的，能得到朋友母亲的一句夸赞，就是对她的认可。
虽然成年后的夏蝉会觉得，“懂事”这个词，压根就不是夸赞，反而是对她行为举止的禁锢。
洗完碗，夏蝉洗了个澡，她吹头发的时候想着，今天可是跨年夜，一定要在零点的时候给任慎为发新年短信祝福。
冯玲的床很暖和，夏蝉第一次感受到电热毯的温暖，还开着空调，卧室里单穿睡衣都不冷，这在夏蝉过去的十五年里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体验。
夏蝉和冯玲都趴在床上看小说，难得的假期，看小说可以不注意时间，想看到几点就看到几点，尤其冯玲看的盗墓小说剧情很跌宕，越看越兴奋。
不知不觉就到了零点，外面传来放烟花的声音，夏蝉和冯玲下了床，开窗看外面的烟花，绚烂梦幻。
两人相视一笑，冯玲道：“新年快乐啊夏蝉。”
“新年快乐。”
两人笑得傻乎乎，满是单纯的快乐。
夏蝉拿过手机，将早就编辑好的新年祝福短信发送给任慎为。
任慎为很快回复：「夏蝉，新年快乐，新一年希望你学业进步，生活如意，身体健康。」
夏蝉盯着那两行文字，回忆了一下上周打电话时任慎为的声音，若是他用声音说出这句话，一定是很温柔好听的。
突然就觉得文字干巴巴的。
夏蝉回到床上，冯玲打趣她道：“给谁发消息呢？”
夏蝉道：“就是资助我的那个叔叔，我给他发新年祝福。”
冯玲之前没问过这个人具体什么样，此刻倒是好奇起来：“他做什么工作的？一定很有钱吧？”
夏蝉道：“他是律师，律师都挺挣钱吧。”
冯玲道：“那不一定，要看能力和平台的，你这个任叔叔肯定是自己开律师事务所吧？或者是在哪个高级律所里做。”
夏蝉道：“他才二十三岁，这么年轻开不了律所吧？肯定先是在大公司里——”
“二十三？”
冯玲的关注点完全转向了年龄，她震惊道：“他才二十三啊？你一直喊他叔叔，我还以为是四十多岁的大叔呢！二十三岁好年轻哦，都有能力资助学生了吗？”
夏蝉顿住，改口道：“不对，已经跨年了，他现在二十四岁。”
冯玲道：“不管二十三还是二十四，就是很年轻啊，大学刚毕业没几年的年纪呢，我有个堂哥都二十五了还家里蹲呢——也不晓得我二十三岁的时候，能挣多少钱。”
“要看你报考什么专业，做什么工作吧？”
“我也不晓得我想学什么专业，我妈让我报师范……”
“师范挺好的，出来就当老师。”
“不想当老师。”
……
两人也不看小说了，聊起了尚且不明朗的未来走向，聊了专业、大学、工作，最后聊到了幻想对象。
冯玲道：“……我也不晓得我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反正现在追我的我都不喜欢，我都觉得长得不好看，而且都好幼稚，讲话也很无聊，我一点也不感兴趣，不过我看小说里，我喜欢的角色都是高冷挂的，让人很有征服欲——夏蝉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夏蝉闭上眼睛，没吱声。
冯玲以为她睡着了，蹑手蹑脚地下床关了灯。
夏蝉听到冯玲回到床上的声音，还有轻轻翻身的声响，最后房间里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夏蝉也翻了身，背对着冯玲。
她想着冯玲的问题，脑子里自t然而然地浮现出的，是任慎为。
夏蝉觉得，她喜欢任慎为那样的，好看，高大，明朗，温柔，有安全感……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春日里的太阳。
这么想，夏蝉心底会弥漫开一股酸涩的怅然。
她以后能碰到像任慎为这样的男生吗？一定很难吧。
就算能碰到，这样的男生会喜欢她吗？
她能有什么值得人家喜欢呢？
这种东西真的是连想象都会残忍，夏蝉讨厌想到这种事情，还是琢磨学习成绩怎么提高比较让她有动力。
这一年的除夕是一月二十号，所以元旦过后一周就期末考试了，夏蝉考到了班级前十，是非常好的成绩，班主任还重点表扬了她，说夏蝉每一次考试都在进步，让大家向她学习。
夏蝉将这个好成绩发给了任慎为，任慎为回复她：「夏蝉很棒很厉害，再接再厉！」
夏蝉很开心，任慎为给她资助，她现在能回报他的就是好成绩，她要让任叔叔觉得，资助她是值得的。
夏蝉一直都觉得冬天很难熬，因为冷，床怎么也捂不暖，早上醒来的时候被窝是最暖和的，但夏蝉不得不爬起来烧水煮饭，再去外面拾干柴枯叶以备之后用。
吃完早饭要喂鸡，拌糠和蔬菜，加水和在一起，放在鸡笼里。
夏天养的鹅养得很肥，前一阵子已经被夏威带到早集上卖掉了，年前的鹅都能卖上价，夏威用卖鹅的钱买了些猪肉回来，夏正然很开心，又可以吃肉了。
说不上开心，也谈不上反感，总之这一年除夕也是同往年一样，似乎热热闹闹，含含糊糊的就这么过去了。
新学期开学，赵午这次没有送她，只说让她注意安全，就去地里干活了。
夏蝉提前两天去了学校，宿舍楼已经开门了，只不过人很少，夏蝉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但是夏蝉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是很兴奋。
食堂是没开门的，想吃东西就得在校门口的店里买，夏蝉打包了麻辣烫，还买了一杯可乐，回到宿舍，将宿舍门反锁，手机音乐外放，一边吃麻辣烫一边看小说。
夏蝉前所未有的幸福，比之前在冯玲家，两个人在被窝里看小说还要幸福，她浑身舒坦，都舍不得太快把麻辣烫吃完。
夏蝉从来没有过，自己一个人的空间，此刻的宿舍，完完全全就是属于她的空间，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有赵午看她闲喊她去干活，不需要去考虑外放音乐室友的想法……
夏蝉恨不得自己能跳级考大学，赶紧大学毕业去工作，就可以租房子有自己的房间了。
夏蝉睡前想象了一番，不禁乐出声。
新学期开学第一天，夏蝉和冯玲中午一起吃饭，一个寒假没见，仿佛有好多好多说不完的话，冯玲说她拜年收了三千块钱的红包，都被冯母收走“保管”了。
夏蝉只笑，她的压岁钱这么多年只有赵午给的一百块钱，只是一个压岁钱象征的代表，过完年十五，就又被赵午拿走了。
之后聊回到文理科分班的事。
班主任让各位同学提前考虑好，等到六月份就要进行选科统计了。
冯玲道：“我肯定是选理科的，文科要背好多东西，写好多字，想想就烦。”
夏蝉道：“你选文选理都能上好大学的，理科好选专业，分数线也比文科低，肯定理科啊。”
冯玲道：“你也选理科，我们说不定还能分到一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