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拉住香昙的手,“香昙,我没有孩子不要紧,可我不能没有你啊,咱们就这样下去不好吗,何必手上沾血呢,便是成功了,我这样卑劣的人,以后死了,也无颜去见我的小格格了。”
  宋格格眼泪是怎么擦也擦不掉,“香昙,你听我的,你别做错事,我现在这样已经很满足了,是我不争气,才让两位格格先天体弱,小小年纪便离我而去,又有什么资格去夺旁人的孩子呢,香昙,咱们这样活着也没什么不好,你听我的好不好。”
  宋格格用力抓着香昙的肩膀,“你听我的,若是你你真的做出什么,我便先一步死去,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可期待的了,死去还算解脱了!”这么说着,宋格格的眼神,竟真的有释怀之意。
  香昙看的真真的,瞬间吓得直摇头,“格格,格格我听您的,我在也不乱想了。我都听您的,我真的都听您的!”
  宋格格得了香昙的承诺,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人抱在一起哭泣,像是将心中的恐惧全部都哭出来一样。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宋格格这才恢复理智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产生这样的想法的,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香昙摇摇头,随即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又点点头,“是,是之前给福晋请安的时候,武格格因为有孕的缘故没去,我们这些奴婢们便守在殿外一起说话,当时冯格格身边的花露便说,说羡慕武格格身边的丫鬟,还说她们冯格格若是也有一个孩子,说不定也能精神些,也不至于在府上跟个透明人一样了。”
  香昙其实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她脑海中总是浮现格格失去两位格格那撕心裂肺的场景,每逢想起,她心便撕扯的生疼。
  她看着格格如今这自苦的模样,便想着如果小格格还在便好了,如果自家格格身边也能有一个小格格,那也定会如花露说的那样,也能更精神些吧。
  自从有了这样想法,她这心便彻底安定不下来了。每次睡觉前,她都会想一遍,渐渐的,这脑子里便想着若是武格格的孩子给了她们那该有多好啊!
  宋格格此时也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稳当,她恨铁不成钢的拽着香昙的胳膊,“你真是蠢啊,你这是上了当了,花露这是下了套给你钻呢!”
  宋格格,“你也不想想,若这是个套,你真的对武格格动手了,那一直盯着你的冯格格定会告发咱们,那即便小格格出生了,又怎么会让我这个‘心狠手辣’之辈抚养呢!”
  香昙也有些呆愣住了,“是啊,福晋一直不怎么想养育其他孩子,侧福晋又不缺孩子,这武格格若是出了事,便只能交给其他人抚养了。府上资历最深的便是您了,若是您没有资格,那便只有在康熙三十八年进府的冯格格还有张格格了,张格格一直听侧福晋的,福晋自然不愿意侧福晋在多一个孩子,那就只有冯格格了!”
  宋格格见香昙此时也略微明白过来了,便接着敲打道,“退一万步说,若这不是冯格格下的套,那你就能保证你真的能做到一点疏漏都不出吗。
  你我虽是宫人出身,有一些人脉,但又怎么比的上福晋和王爷,武格格也是官家出身,纵然如今被贬,但听说皇上并未重罚武大人,可见以后还是能重用的,若是武格格真的出事,此事闹起来,贝勒爷定会彻查,到时候,咱们怕是连命都保不住啊!”
  听到这,香昙的冷汗都流了下来,整个人也跌坐在地上吓的纸打摆子。
  “格格,是奴婢脑子不清楚,是奴婢蠢笨,险些害了您啊!格格!”
  宋格格搂紧香昙,“你别怕,你现在还什么都没做,一切都还来的及。冯格格还当我和她是一样的人呢。真当自己能看透人心不成。”
  香昙揪着宋格格的袖子,语气惶然,“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宋格格眼神也幽深了起来,“怎么办,我一个吃斋念佛的人自然是什么也办不了,既然我办不了,那就只能交给能办的人去办了!”
  “香昙,咱们即刻起身,去清风院!”
  第5章
  清风院内,福晋端坐在上方,香昙顶着巴掌印,红肿着双眼,战战兢兢的跪在下边。
  一旁坐着的宋格格心里也直打鼓,来找福晋虽说是她的注意,但真到了福晋这,她心里却依然是十分不安的。
  她在贝勒府生活了也有小二十年了,福晋的性子也是有几分了解的,若是武格格真的以后出了什么事,她只要和这事又一丁点关系,便会引得福晋不满。
  所以语气心里不安,将此事隐瞒下,还不如直接说了出来了,这样在福晋面前过了明路,便是以后冯氏再想攀扯她也是不能了。
  而且她也清楚,府上孩子少,福晋所生的大阿哥弘晖,侧福晋所生的未能序齿的弘盼,还有她的大格格和三格格都早殇。
  现在还活着的二格格还有二阿哥弘昀也不是多康健的身子,三阿哥弘时更是年纪还小。
  便是为着贤惠的名声,福晋也不会让武格格这胎出问题,只从福晋三天两头的给武格格送东西便晓得福晋的想法了。
  更何况先前有人在武格格面前嚼舌根说武大人贬官的事情,害的武格格动了胎气,当时福晋暴怒,将当时嚼舌根的奴才们全部禀了贝勒爷,然后杖毙了。
  这一招下来,府上蠢蠢欲动的人俱都老实了下来,也不知道福晋和贝勒也怎么商量的,反正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但福晋当时生气的模样,宋格格此时依旧记忆尤新。
  她来找福晋,就是表明自己的老实态度,和给福晋提供线索来了。
  等香昙将事情的始末都说完了,福晋都没有说一句话,宋格格将话在心里过了好几遍,这才轻声说道,“这丫头经人怂恿,竟产生了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妾身听了都吓得不行,好在一切都还未发生,也算是幸事了。”
  福晋看着神情忐忑的宋格格,在宋格格在府上这么多年了,一直老实本分,这事上也算的上是心眼明亮,福晋自然也晓得她所求什么。
  于是便安抚的对宋格格说道,“你能第一时间发现这事的不妥,又来找本福晋,也算是功劳一件,不过许多事情单是想想便是不对的,如今便算作功过相抵吧,香昙这丫头跟了你多年,是个忠心的,便不重罚了,只罚一年的月例,以后你便好好教导她吧!”
  宋格格心中猛地松了一口气,明白这事算是过去了,当即便道,“是,福晋公道仁善,妾心服口服。”
  香昙也如获新生般的使劲磕头,“是,多谢福晋,多谢福晋,奴婢以后定会好好伺候格格,再也不敢犯错了!多谢福晋,多谢福晋。”
  等宋格格主仆俩离开了清风院,福晋这才有些烦闷的叹了口气。
  她有些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这个冯氏,心真是越发的大了!”
  白釉也在一旁皱眉,“竟没想到,冯格格竟是这样的人。”
  雀蓝却道,“如何又能想到呢,咱们府上,因为福晋坐阵,龌龊事向来不多,底下的格格们也大多规规矩矩的,就是连受宠的侧福晋,也只敢嘴上说说,真正过分的事情却是一点都不敢干的,这个冯格格真是狠毒!福晋,这事可不能轻易放过啊!”
  福晋眼里也满是嫌恶,道,“冯氏入府不算晚,但却并不得贝勒爷喜爱,如今年纪大了,自然是想要个孩子。”
  雀蓝看着福晋的脸色,接着道,“想要孩子没错,但不能使这样下作的手段,不然长此以往,后患无穷啊!”
  福晋点头,“雀蓝说的不错,幸亏宋格格是个心里有数的。”
  雀蓝道,“那也是福晋教导的好,宋格格知道第一时间就来找福晋,可见福晋的威望。”
  福晋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些高兴,宋格格如此识时务,确实让她在烦闷中心情感到不错。
  福晋,“冯格格定是要处理的,但是如今是多事之秋,皇上正心烦毓庆宫那位呢,贝勒爷也说了如今还是谨慎为好,府上这点事还是不能传出去为好,再加上武格格月份大了,实在是不好受刺激啊。”
  白釉在一旁也跟着想该怎么处理冯格格,倒是雀蓝眼珠一转,便道,“奴婢记得,每逢春日,冯格格总是不怎么出门,说是怕犯桃花廯?”
  白釉立马跟着道,“这桃花廯有轻有重,轻则只是起些疹子,养养便能好,重则是会要人性命的。”
  福晋赞赏的看了两人一眼,“如今正是春日,出些意外也是可能的,这事就交给你们处理了,小心些,我不想听见一些不好的流言。”
  白釉和雀蓝行了一礼,“您放心,奴婢明白的。”
  这边福晋谈话间便将事情给安排好了,那边的宋格格出了回了自己的院子便准备“病”上一场。
  虽说如今这一关算是过去了,但她实在是不想在莫名其妙的掺和进一些事情里了,于是果断的抱病,等什么时候武格格生了,她在重新出来。
  好在福晋还是挺理解宋格格的,她这点小心思福晋一眼就看穿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福晋便也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