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没有做完卷子,还留有很大的空白,这也间接说明他的思维不太健全。
  然而高考成绩出来后,大哥的分数够得上三本,但傅开疆觉得他就算读完大学也没什么用,便没让他读。
  后来哥要进公司之前,他的班主任竟然来家访,想让大哥补习一年,和傅开疆说起傅西辞的高考成绩,班主任也是惋惜。
  陆昀川陷在沙发里打游戏,听得清清楚楚,班主任说:“傅西辞这个同学,要是把做题的速度提升一下,其实能考出好成绩,他每次模拟考试,虽然卷子没做完过,但做完的题几乎都是对的。”
  当时陆昀川都惊呆,他心想一个傻子竟然能有这种能力?他一个智商健全的人,做完整套试题能对一半都不错。
  现在想来,他的傻大哥只是脑袋受过伤,反应迟钝了,其实智商没什么问题,起码比他这个健全的人要聪明。
  所以大哥什么都懂,什么都看在眼里,只是无法表达罢了。
  想到这里,陆昀川的心就直抽抽,所以他在死前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深知死亡是什么样的一种恐惧。
  陆昀川叹息一声,看着傻哥哥半天,抬步去浴室洗了把手,爬上了哥哥那并不大的床。
  他问傅西辞:“大哥不去上班吗?”
  大哥半天回了一句:“去。”
  陆昀川拆了大哥的被子:“那你去吧,我在家睡觉,路上注意安全。”
  大概是感冒还没好,陆昀川脑袋还是很沉,爬上床之后就想睡觉,大哥什么时候走的,他也不知道。
  晚上还是被大哥叫醒的,大哥喊他起来吃饭,人家一大家子阖家团圆,有说有笑地聚在客厅里,傅望舒和傅云舟在逗傅凌川。
  只有他和大哥两个被嫌弃的人,躲在这安静的一隅,吃着剩饭。
  但陆昀川已经不计较这些了,只要傅家不把他扫地出门,他去当看门狗都行。
  他中午吃多了,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不吃了,大哥慢吞吞地给他冲了杯感冒灵,端过来,他一饮而尽之后又躺回了床上。
  他要快点好起来,去学校上课。
  迷迷糊糊又睡着了,连大哥什么时候上床的都不知道。
  感觉身边的床往下陷了陷,他睡眼惺忪地抬眼,大哥的手又朝他额头摸来,只见大哥眉头微蹙之后,又下床去拿了退烧药给他吃。
  合着一整天烧还没退就要应付这一家人,陆昀川觉得活着确实挺难的。
  就着大哥的手吞了一颗退烧药,又躺回去,他感觉到被人照顾的温暖了。
  像小时候一样,十岁之前,爸妈不在家的时候,他总会来找大哥,非要大哥抱着才能睡着。
  大哥也会耐心地抱着他,拍着他的背,直到他睡着。
  好久没有这种安心的感觉了,他全身有些发冷,下意识往哥怀里钻。
  大哥刚洗完澡穿着睡衣,胸口的两颗扣子没扣好,身上热乎乎的,陆昀川朝他抱过去之后,脸直接就埋在大哥的胸肌上了。
  大哥不注重锻炼,所以胸肌很软,陆昀川的脸在大哥胸口拱了几下,小声呢喃:“大哥,抱抱。”
  傅西辞顿了片刻,大手缓缓地放在了他的背上,轻轻地拍着。
  陆昀川小时候就喜欢埋在大哥的胸肌上睡觉,如今失而复得,他还是那样。
  只不过小时候没那么多坏心眼,如今却还要上手摸一摸,给出评价:“大哥的奶,真大,比我的大……”
  第5章 哥是粉的
  傅西辞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虽然不注重锻炼,但他的身材却很好,大概因为他吃饭慢,又吃不多,所以也胖不起来。
  人本身个子就高,如果不是呆傻的原因,那他在体型和神色上,是四个孩子当中最像傅开疆的一个,一张脸虽然长得不错,但属于不怒自威的类型。
  陆昀川虽然个子也不矮,长到了一米八,但四肢都比较纤细,长相也清秀,看起来是个乖乖男的模样,却是个名副其实日天日地的二世祖。
  正是处于好动的年纪,一刻也闲不下来,又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拥有形状美好的六块薄肌,可以说身材是恰当好处,多一分太肉,少一分太瘦。
  即使是个大个子男孩,也是初长成的模样,在大哥怀里依旧显得小鸟依人,大哥“双开门式”的宽肩,能将他一整个容纳。
  兄弟俩好久没这样一起睡过觉了,自从陆昀川意识到傻大哥给他丢人之后躲着大哥,大哥也就不主动靠近他了,但在这个家里,大哥唯一关注的人就是陆昀川。
  不为别的,就为陆昀川在他怀里长大,傅家四个孩子里,也就只有小时候的陆昀川跟他亲近,他曾一度把陆昀川当成心理上的寄托。
  可这个寄托上了初中之后,也开始躲着他,不见他了。
  傅西辞知道自己给陆昀川丢人了,便也不再主动亲近。
  妹妹和最小的弟弟是死活不肯亲近他的。
  哪怕他因为救妹妹而变成现在这样,那妹妹见了他也是不闻不问,目中无人。
  不仅妹妹,整个傅家,包括管家保姆佣人,没有一个人把他当回事,傅西辞已经习惯这样的待遇。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躲着不见他的二弟,竟然主动亲近他,还对他那么温柔那么好,这让傅西辞有些茫然,他在想,连续三天的高烧让弟弟是不是烧坏了脑子。
  他想事情慢,做事也慢,在他的世界,好像所有的正常行为都被放慢了0.5倍速,他努力想像正常人一样,可始终没办法做到。
  陆昀川的手搭在他的胸口又睡着了,身上烫乎乎的,可身体却在发抖,他关了室内灯,慢吞吞地伸手抱住了他。
  弟弟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小巧,他已经抱不住了……
  ~
  五一假期刚过没多久,高三学子正在面临紧张的时刻,备战高考,陆昀川已经做好重读高三的准备了,他决定用一年的时间突破自我,虽然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能。
  傅凌川初三毕业以后养父母就不让他读书了,所以也没上高中,但他这个人头脑聪明,即使陆长贵不让他上高中,他也从旧书市场用低价买了高中的课本,自学。
  他也知道要摆脱那样一个家庭的话,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他一直在找机会,没想到天上掉那么大一个馅饼。
  一想到有人顶替了他的人生,他就越发恨这个人,一点都不想让陆昀川留在傅家,凭什么他要受十八年的罪,而那个真正该受罪的人却还在傅家享福。
  越想越恨得牙痒痒,偏偏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像一团棉花,无论什么计俩用在他身上都没什么用,这也是害怕回去过苦日子。
  陆昀川倒是不怕苦,只要不和那对吸血鬼父母沾边,就算他被陆家赶出去,他也是个成年人了,随便找个工作都饿不死自己,但他放不下傅西辞。
  他怕他的傻大哥重蹈覆辙上一世的老路,既然他回来了,那肯定要看好大哥,至少让大哥这辈子有个自己的家,娶个知冷知热的妻子。
  陆昀川高烧一个星期终于好了,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感冒最持久的一次,这期间除了傻大哥天天给他冲药照看他之外,傅家人没有一个关心他的,这辈子的陆昀川已经不计较这些了。
  这世上除了自己爱自己,根本没法指望别人,人长大之后就要学会接受没人爱自己的事实,包括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
  感冒终于好了,他一扫之前的颓败之气,这天清晨和大哥一同起床,换上自己的校服,准备出发去学校。
  他上的是贵族高中,是京城富二代云集的地方,里面待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大家都对他避之不及。
  也不知道他假少爷的身份传出去没有,要是传出去了,估计校园里到处都是流言蜚语。
  他的衣服已经换好,校服是翻领白边的定制学生西服,里面搭配一件黑色的短袖衬衫,以前他总是不喜欢扣扣子,连学生服领带都是随意挂在脖子上。
  可这次他的着装规规矩矩,扣子扣到了最顶端,红黑条纹领带也打得工整。
  只不过头发还是白毛,今天有时间得去染回黑色。
  以前不觉得这身衣服好穿,现在倒是觉得好看得很。
  陆昀川高挑瘦削的身材被衬托地极其美好,傅西辞从浴室出来多看了他几眼。
  陆昀川在门口转了个圈问傅西辞,一脸的青春洋溢:“大哥,好看吗?”
  傅西辞把他打量了一番,慢慢地点了头。
  陆昀川拿了自己的单肩斜挎书包,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之后,准备出门了。
  傅西辞开始换衣服,动作很慢,像影视画面中被放慢了倍速的感觉。
  陆昀川看着他脱下睡衣,皮肤白得发光。
  除了胸前那两点粉。
  哥的乳首是粉的。
  身材看起来魁梧健壮富有力量感,却是粉的。
  陆昀川多看了几眼,还没这么明目张胆地看过傻大哥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