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小孩愣住,却没有开口。
  这就代表着知晓,但不想告诉。
  固珣手中的匕首直接对准孩子的鼻梁,冷声:“我可没有功夫陪你在这里玩,我会真的要了你的命。”
  刀尖戳破肌肤的疼痛感让孩子全身颤抖的厉害,他说:“我,我,我知道。”
  ——
  勇毅侯府正厅中出奇的诡异起来,那些原本说着告辞欲走的人硬生生的因着谢容瑛的那番话留了下来。
  若是凭借着鬼神之说加害一个人,甚至闹得上官瑶命都没了,这神棍送入官府都不为过。
  眼下还不知道上官瑶是什么情况,但众人盯着地面上的那滩血知晓上官瑶肚中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谢容瑛见蒋氏还处于呆愣中,又道:“开始对众人说着我中了邪,说什么喜气能压制邪祟,要对我做法把体内的邪祟给驱逐。”
  “后面上官瑶突然癫狂,你又说是上官瑶才是中了邪,合着我勇毅侯府的儿媳都被邪祟盯上了呗,愿意入谁的体,就入谁的体,到底是谁派你来毁坏我与上官瑶名声的?”
  谢容瑛眼神太过淡定,字眼明了:“被邪祟附身的名头可真是不好听啊,若是越传越邪乎,让整个汴京城的人都知晓勇毅侯府刚进门的两个儿媳撞了邪,且还杀了人,最后我与上官瑶是不是还得被一把火给活活烧死?”
  众人听着谢容瑛的话,纷纷开始细细分析起来。
  都在传永勤伯爵府的蒋六爷死在开封府的大牢中是谢容瑛害死的。
  但若深想几分,就知晓开封府的大牢是谁都能进的?
  更何况那蒋六爷是在开宝寺带发修行昭贞长公主身边的侍卫押送到开封府的,难不成谢容瑛还能指使长公主的侍卫?
  最近汴京中的言论过于荒谬,不少人都是听听就算了。
  至于那些传着谢容瑛性格大变的事情,在场的人也没有接触过谢容瑛。
  大多看客听风就是雨,若真要探听真相如何,怕惹火上身的同时又想知晓这勇毅侯府背后到底有多腌臜。
  如此,在谢容瑛说起最近传言的时候,看客们也都留下了脚步。
  “不说话?”谢容瑛挑眉一瞬不瞬地盯着知徽道长。
  知徽道长压根就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像怎么说他都会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就在这时,守着东苑前院的李婆子拖着一个女使走了上来。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袁妈妈一看李婆子拖着的女使是自己的女儿,脸色一变,大步走上前推搡李婆子:“你干什么!?”
  “娘,娘,救我。”袁柳见袁妈妈,立即抓住袁妈妈的衣裳。
  蒋氏的脸色又是一黑,今日勇毅侯府的笑话真是没完没了了!
  李婆子的身形比袁妈妈要粗壮,袁妈妈刚刚的推搡没有丝毫的用作,反倒是李婆子拖着袁柳往谢容瑛跟前一摔。
  连带着袁妈妈也踉跄扑地。
  “少夫人,这贱蹄子偷去你的房间拿走了库房的钥匙。”李婆子说道。
  第41章 丢人现眼
  ——
  一个时辰前,未时。
  勇毅侯府,东苑。
  固珣拎着一个孩童回到主屋,毫不怜惜的朝着地面扔去。
  小孩的哭泣声惊动了里间的谢容瑛,她走出来先是看了一眼固珣,视线才落到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的小孩身上。
  知野看着谢容瑛,不知为何背脊一凉,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梨花圆桌,什么都不顾的就朝着圆桌下钻去。
  谢容瑛见状,哼笑:“桂巷那边开始收网了?”
  固珣点头,把在那小巷子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
  闻言,谢容瑛朝着主位走去,抬眼盯着固珣,红唇勾笑:“想我在众人面前发疯,落得疯子的名声,正好证实了最近京中的言论,这上官瑶还真是好算计啊,进门就想我在这汴京再无抬头的机会,也是进门就给蒋氏一份大礼了。”
  最近汴京城中的言论,谢容瑛何尝不知所有的事情都是秦珺异告知上官瑶的?
  想来上官瑶也知晓蒋氏从她这里捞不到任何的好处,才起了杀心。
  既然蒋氏对她谢容瑛有了杀心,上官瑶肯定就起了这成人之美。
  一来进门就拉拢了蒋氏这个婆母。
  二来也解决了上官瑶不能动摇的正妻之位。
  一旦谢容瑛发疯中邪的名头在大庭广众之下证实,就算谢家如何,蒋氏也会把她谢容瑛给囚禁起来,美其名曰为了她谢容瑛好,也为了勇毅侯府的名声着想。
  至于囚禁以后的日子如何,那就是蒋氏说了算。
  芸娘与翠枝听着谢容瑛的话,二人脸上都浮现了担忧之意。
  房中安静了片刻,谢容瑛脸上才有了些许的情绪。
  她说:“那就将计就计。”
  固珣神色微变。
  谢容瑛看向翠枝。
  “姑娘,需要奴婢做什么、”翠枝紧张的问道。
  谢容瑛淡笑,朝着翠枝招手。
  翠枝走上前弯身,附耳倾听。
  谢容瑛每说一句,翠枝的脸色就严肃一分,随即直起身来:“奴婢这就去。”
  ——
  正厅中。
  李婆子说完就从趴在地面的袁柳身上扒拉,袁柳死死的捂住胸口,大声惊叫:“娘!娘!救我!娘!”
  袁妈妈见状,上前推搡这李婆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女儿怎么可能!”
  话音落下,李婆子就从袁柳的胸口处掏出一把钥匙。
  此时的袁柳脸上苍白满脸怯意,狼狈的朝着袁妈妈靠去。
  蒋氏从刚刚李婆子说那句‘库房钥匙’中反应过来,眼底渐渐被霜寒覆盖,谢容瑛刚刚说的那一堆冠冕堂皇的话是冲着她来的。
  什么勇毅侯府的儿媳中了邪,什么这个道士是谁请来的。
  这些不都是在指向她?
  就在蒋氏脸色在尽量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时,谢容瑛却突然朝着她的方向跪了下来。
  周遭人又是吸了一口凉气。
  二房的白氏见状,不妙的朝着蒋氏看去,又道:“谢氏,你,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郑氏也附和道:“是啊容瑛,你怎么突然跪下了。”
  “谢氏、”蒋氏咬牙,尽量忍着怒气说:“你这是做什么?”
  “成何体统!”秦北渊说着就指着边上站着的芸娘:“还不快把你主子给拉起来,客人这么多她这是做什么?是让客人们以为她婆母在欺负她吗?”
  谢容瑛拿着锦帕擦着眼角,说:“儿媳知晓母亲最近因着府中的亏空焦头烂额,也明白父亲离京前交代了务必让母亲拜托儿媳拿出嫁妆替侯府把那窟窿给填了,只是,只是儿媳面对侯府一百多万亏空的银子也是无能为力,母亲你怎么就不信呢,要以这样的方式让人去偷儿媳库房的钥匙。”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蒋氏猛地站起身来怒吼!
  秦家二房三房的人脸色皆是一变。
  看客们在这个时候更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是碍于身份,眼前的事情已经算是勇毅侯府内部事了。
  不走是他们想看看还会发生什么。
  至于到现在还看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当真是白活了。
  一家子借着长子迎娶平妻的时候肖想儿媳的嫁妆,还闹上这么一出。
  难怪刚刚迎娶谢氏一月都没有,就急急忙忙的娶平妻,这般不把谢氏放在眼里,想来是没有从谢氏这里捞到好处,想要用这样的方式羞辱谢氏。
  众人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种种谢氏中邪的言论,这不就是这一大家子想要以这种肮脏的手段把谢氏给逼疯?
  逼疯了在圈养起来,只要人不死,嫁妆随便就给这一大家子给挥霍了?
  好歹毒的算计。
  秦沣渊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谢容瑛,你怎么能这样污蔑你的婆母?这放眼汴京城哪一家会觊觎儿媳的嫁妆?”
  知徽道长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股冷意从脚底直往脑门蔓延。
  想着上官瑶对付这个谢氏,奈何谢氏想要把这勇毅侯府一网打尽。
  “那这女使怎么趁着少夫人不在去偷了少夫人库房的钥匙?”开口的是与谢家多有来往的礼部尚书幺女,施霁月。
  谢容瑛听着这话,直接哭泣起来。
  蒋氏脸色铁青,想要解释时,那施霁月身边站着的姑娘又道:“刚刚那神棍说少夫人中邪的时候,侯夫人那么激动的附和说少夫人的确是中了邪,这人心啊,真是难以直视。”
  “你们知道什么就在胡说八道。”秦北渊看着无地自容又怒火中烧的蒋氏,起身就对着在场人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家中事,家中事,就不留各位入宴了。”
  秦沣渊也站起身来,对着在场的人说道:“待家中的事处理好后,在下亲自登门谢罪。”
  众人闻言,也都纷纷客气的向秦北渊与秦沣渊说着告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