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真不怕我下毒?喝的这么欢?”
  二人的动作有些亲密,余旧别开眼神,抱剑离开了。
  尤辜雪动作顿住,脸色煞白,面对这个变态,她这点防备之心居然能丢?
  燕熹看她吓傻了的模样,觉得甚有意思,他也没有解释,而是伸手拿过她喝过的茶盏,仰头一口饮尽,眼神轻轻的扫了她一眼,起身离开。
  茶盏被他往后一抛,落地声清脆,也惊醒了被吓到的尤辜雪。
  她怒瞪燕熹的背影,气的面红耳赤,咬牙切齿。
  妈的,又被耍了!
  没毒就没毒,说一下会死吗?!
  只是还没有气一会,就听见系统的播报声:【恭喜您,道德值+2000,好感度60%,黑化值-1000,改变亡国进度30%,系统奖励溯源碎片2】
  尤辜雪止不住的瞪大双眼,这次的数据怎么涨的这么厉害?
  可是转念一想也是,周家这个案子,确实是个大案子,道德值加的这么高也正常,那毕竟是三千条人命。
  这个亡国进度一直以来像个死物一般,这次能涨,细想来也理解,周家算大雎的蛀虫,拔了后,改变亡国的进度自然就会增长。
  可是燕熹的黑化值之所以降低,是因为他也得到了公正吗?
  眼看燕熹出来了,谢渁回去找尤辜雪,余旧则是跟上他,燕熹沉声问道:“算了算时间,是不是该毒发了?”
  余旧道:“是,蛇菰的毒发时间,可以延迟十二时辰发作,周家上下七百余人,全部毙命。”
  又得挖一个埋人的大坑了。
  燕熹笑了,周啸风以为皇帝会任由他拿捏,惧怕他的旧部造反,其实不然,风有川在决意打压周家的开始,就已经有意扶持白家上位了。
  白家的势力,由皇帝作主,不知不觉已经渗入了周家的旧部里,瓦解了大部分的势力。
  否则,为何白家的兵力不如周家,却仍然可以立足?
  皇帝的这个计划早已秘密的实行了很久,久到周啸风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时候被皇帝当成了威胁,连半步多也是才查出来。
  “咱们这位皇帝,可真是不得了。”
  余旧向后看了一眼还没有出来的尤辜雪,好奇道:“东家今日约四小姐出来,不就是为了告知此事的吗?为何又不说了?”
  燕熹垂下眼帘,思虑了半晌后才道:“算了,顺其自然就好,该她知道的时候,会知道的。”
  第53章 她会要你吗回了自己的府……
  回了自己的府邸,余旧发现门口那一辆熟悉的马车,燕熹下马车的时候也看见了,本来还算愉悦的神色,登时变得冷漠,甚至于是厌恶。
  余旧问了来牵马的小厮:“他又来了?”
  小厮点头:“是的,车府令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余旧看了一眼燕熹,他的面上毫无波澜,似是不在意,可是眼底的冷意却是不加掩饰的。
  随着丫鬟引灯的步伐,燕熹再次来到了自己的书房,这种最私密的地方,林玉山永远都是不请自来,且毫不懂得避讳。
  进去后,林玉山整个躺在他专门放在书房的床榻上,手拿着他的书,似乎是看的津津有味,床榻下,还有一个丫鬟跪在地上,手上端着托盘,举着水果,侍候的很是到位。
  丫鬟看到他来了,投过来一个求救的眼神,林玉山察觉到了,枯白的手指上,指甲很长,掐住丫鬟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指甲嵌进了肉里,很快便渗出了血液,丫鬟疼的泪水溢满眼眶,却仍然一声都不敢吭。
  “你看他做什么?燕大人此番出行,深的陛下欢心,且有尤家贵女相伴,一路上怕是春风得意的很,怎会在意你一个小丫头?”
  燕熹走过来,低声道:“你先下去。”
  得了他的命令,小丫鬟不做停留,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林玉山斜靠着,惨白的面容上,颧骨高耸,眯了他一眼:“你这是在忤逆义父吗?”
  燕熹转身去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义父说的哪里话,不过是个丫鬟,哪能入得了义父的眼
  ?”
  接过他的茶水,林玉山冷笑一声:“燕熹,你如今在陛下面前是何等的风光,这次周家的事,是你的手笔吧?”
  燕熹不语。
  他从寒鸦卫里出来,一举一动都会被林玉山注意着,只是他看似掌控了一切,却并不知道,他已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建立了一个声名赫赫的半步多。
  说他聪明,却又不够聪明,老太监风光了大半辈子,总是要捧着的,否则如何高高举起,再重重摔下呢?
  “自然是瞒不过义父的眼睛。”燕熹的话听着是恭维,可是语气却淡淡的,“周家不亡,又如何会同意你我二人在朝中立足?”
  一个是蒲包货,一个是太监,他们的关系一旦在朝中被剥开,必定会被人所不齿,到那时,只怕会被排挤出朝堂,所以,现在能占足的底方,必须站稳。
  纵使知道燕熹所言不错,林玉山还是有一种控制不住他的感觉,他冷哼一声,警告道:“燕熹,你最好谨记这一点,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叫我一天义父,就是一辈子的义父,你摆脱不掉我的。”
  说着,他尖长的指甲点在他的心口处,语气森然道:“就像是这个寒鸦卫的烙印,生火烙上,你一辈子都去不掉。”
  被他点的地方,似乎还在隐隐作痛,他在晋升为甲字一等的死士时,就被烙上了这个耻辱的烙印,生肉和烫红的铁接触在一起,会冒白烟。
  思绪在一个晃神间,想起来尤辜雪从大火里找他,那双白嫩的手也是毫无顾忌的抚上滚烫的铁栅门,滋啦作响,她的身上也有了烙印。
  只不过他的烙印是耻辱。
  而尤辜雪的烙印,是为他而生的。
  林玉山就看他的眼神有些游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硬的面容居然带了些难以得见的笑意,虽然不明显,可他能分辨出来,这一个简单的笑,使得燕熹整张脸有了些冰雪消融的迹象。
  与刚出死士营时不一样,他有了些活人气。
  林玉山毕竟在宫里多年,什么好事烂事他没有见过,那个尤辜雪从入刑部开始,就一直缠着燕熹,皇宫里都传遍了,那女子出身好,样貌佳,还在这个满是男子当官的世道里,撕下一块给自己,被这样的女子缠着,有几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能扛得住?
  尤其是他这种在黑暗里走的久的人,更会渴望。
  “燕熹,尤家是世家,近年来与白家交好,世家联姻也是常有的事,义父劝你,最好别起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林玉山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现如今虽然风光,可如果她知道你有个太监义父,还有个人尽可夫的娘,你觉得她会要你吗?”
  燕熹的脸色瞬间布满寒意,袖中的手倏地握紧,紧绷的下颌线无不展示着他隐忍的怒火。
  林玉山看他虽不言语,可是眸中的仇恨又被自己挑了起来,心中无限的满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耳畔。
  “燕熹,那是世家嫡女,你又是什么东西?趁早断了念想,义父也是为你好。”
  换做以往,林玉山的这些话,他根本不会在意,可是如今听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在心间蔓延开来,蜡烛烧短了一截,啪的一声,变暗的烛火又再度变亮,窗外响起了更夫的梆子声。
  回过神来,林玉山已经离开了。
  从袖子里拿出那个掐丝银玉镯,烛火下还泛着诱人的光泽,素银配上通透的玉石,素雅也好看,不张扬。
  他在尤辜雪把这东西抵一顿饭钱的时候,就鬼使神差的过去赎了回来,想要还给她,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还,怎么还都不对,就只能把它留在自己的身上,越看,越觉得自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般。
  恶心至极。
  收起镯子,燕熹朗声唤了丫鬟进来,眼神瞥向那张被躺过的床榻,声音冷的如同淬了冰:“去,将整张塌都烧了。”
  丫鬟低头应了一声:“是。”
  正午的阳光洒在一处小院子里,院墙的各处都栽满了花朵,小院的墙上也被种满了粉色的蔷薇,这样的阳光最容易引人犯困,葡萄藤的架子下,微风习习,却无人在此。
  屋内有一位样貌绝美的女子正在榻上小憩,淡粉色的床幔随风飘摇,许是天气闷热,女子纤细的手上是握着一把蒲扇,薄衫盖在肩头,斜靠在榻上,青丝铺开,活脱脱的一副美人图。
  她塌前的桌子上,铺开了几张纸,纸上的字迹稚嫩,有墨水被打翻又晕开的迹象,似乎正处于午休的时间,眼下房间内没有任何丫鬟婢女在。
  下一刻,房中踏入一双绣着云纹的鞋子,有个身着云缎锦的男子,畏首畏尾的探身进来,尤辜雪惊讶了一下,这人是先前阳月女案的罪魁祸首周赢,也是被燕熹抓住她的手,亲自手刃的那个人。
  只见周赢猥琐的伸出手,朝向榻上的女子,女子大受惊吓,慌张的推着他:“二爷!二爷你不能这样,我是林相爷的贵妾!”